阁楼深处的齿轮声像一群生了锈的蝗虫在啃噬金属,每一次咬合都带着钝重的震颤,顺着朽坏的木地板爬进苏晚的骨髓。她猛地睁开眼时,鼻尖先撞上一股混杂着铜锈与霉味的气息,像是有人把百年前的老座钟拆开,往里面塞满了潮湿的苔藓。
“嘶——”后颈的刺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抬手去摸,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不是皮肤该有的温度。借着从阁楼气窗漏进来的、被齿轮切割成碎片的月光,她看清自己正躺在一堆发条零件上。那些黄铜色的玩意儿大小不一,有的带着尖锐的棱角,在她亚麻衬衫上硌出深深的印子,像某种诡异的纹身。
最让她心惊的是手腕上的电子环。
这圈银灰色的金属表带本该紧贴皮肤,此刻却爬满了蛛网状的裂纹,像是被人硬生生掰过又强行拼回去。幽蓝的屏幕上,“00:00”四个数字正疯狂闪烁,间隙里夹杂着一串乱码,其中几个符号扭曲着,竟像一张咧开嘴笑的脸。
“搞什么鬼……”苏晚挣扎着坐起身,指尖刚碰到电子环,表带突然“啪”地迸裂。三根锋利的断口像淬了毒的獠牙,瞬间扎进她的皮肉。鲜血顺着腕骨滑进电子环的接口,被那些闪烁的电路滋滋地吞噬。屏幕上的乱码突然定格,一行猩红的字迹缓缓浮现,像用她的血写就: 「轮回锚点卡壳,启动紧急打工人模式」
“打工人?”苏晚皱眉。这行字透着股不合时宜的戏谑,让她想起便利店货架上打折的速食面包装。但下一秒,剧烈的头痛让她没时间细想——无数破碎的画面在她脑海里炸开:旋转的时钟指针在跳华尔兹,染血的怀表齿轮在唱跑调的摇篮曲,还有个模糊的黑影蹲在齿轮堆里,冲她比了个歪歪扭扭的耶。
这些画面熟得像每天早上睁眼看到的天花板,却又陌生得让她心慌。就好像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还在出租屋吃泡面,今天却突然被扔进了某个复古恐怖片的片场。
“喂!有人吗?这破地方的门是焊死了还是咋地?” 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突然从齿轮堆后面传来,惊得几只躲在零件缝隙里的蟑螂仓皇逃窜。苏晚猛地转头,看见一个穿花衬衫的年轻男人正从一堆生锈的齿轮里往外爬。他牛仔裤的膝盖处破了个大洞,露出的创可贴印着小熊图案,却被油污糊得只剩个模糊的黄影子。
男人手里攥着半截铁链,链环上挂着块锈蚀的门牌,“钟表修理”四个字被铁锈啃得只剩个“钟”和“王”。他看见苏晚,眼睛一亮,顾不上拍掉身上的铜屑就凑过来:“妹子你也被那招聘启事骗了?时薪三百,我寻思这老板怕不是慈善家,结果刚进门就听见‘咔嗒’一声,回头门就锁死了。”
他说话时嘴角总微微上扬,连皱眉的时候都像在开玩笑。苏晚注意到他左眼下方有块月牙形的疤痕,笑起来时会跟着牵动,像贴了片滑稽的创可贴。
“我叫李大海,”男人自来熟地伸出手,掌心沾着黑糊糊的油污,“看你这样子,不像来应聘学徒的啊。你这衬衫……亚麻的?现在还有人穿这玩意儿?” 苏晚没接他的手,反而往旁边挪了挪,警惕地打量着他。这人的出现太突然,就像在恐怖片里突然插进一段喜剧片段,诡异得让人发毛。她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有把防身用的折叠刀——但指尖触到的只有空荡荡的布料。取而代之的,是领口别着的一枚铜制齿轮胸针。那玩意儿凉得像块冰,贴在皮肤上,让她打了个寒颤。
“你那电子环……”李大海突然指着她的手腕,脸上的玩笑神色瞬间消失,“是华强北产的军工复刻版?我表弟在安防公司上班,说这型号早停产了,专给……” 他的话没能说完。阁楼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墙角的铁皮工具箱“哐当”倒地,里面的螺丝刀和镊子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像有人在敲碎玻璃。苏晚扶住身边一个半人高的座钟外壳,却听见“吱呀”一声,那外壳突然裂开条缝,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细小齿轮——它们正在以一种违背物理规律的速度疯狂转动。
“我去,这玩意儿成精了?”李大海吓得后退半步,撞到身后一堆零件,哗啦啦的声响里,他突然“哎哟”一声,从零件堆里摸出个东西,“这是啥?” 那是个巴掌大的发条玩偶,穿着褪色的礼服,脸上画着诡异的微笑,眼眶里嵌着两颗暗红色的玛瑙珠。最奇怪的是它的胸口,嵌着块迷你电子屏,上面跳动的乱码竟和苏晚电子环上的一模一样。
“玩偶?”李大海捏着玩偶的胳膊晃了晃,“这老古董还带电子屏?怕不是哪个熊孩子塞进去的吧。” 话音刚落,玩偶突然动了。
它没抬头,也没转身,只是黄铜制的手臂缓缓抬起,指向阁楼深处。那里光线更暗,隐约能看见一道通往上层的楼梯,扶手缠绕着生锈的铁链,铁链上挂着些看不清的东西,随着阁楼的震颤轻轻摇晃。
“它……它让我们上去?”李大海咽了口唾沫,把玩偶塞给苏晚,“妹子你拿着,我瞅着这玩意儿瘆得慌。” 苏晚接过玩偶,指尖刚碰到它的礼服布料,就听见电子环发出一阵刺啦的电流声。屏幕上的“00:00”突然开始倒跳:99:59、99:58、99:57……猩红的数字映在她瞳孔里,让她想起小时候在祖父书房里见过的老式计时器。
那时候祖父总说:“时间就像沙子,握得越紧,漏得越快。” “咔嗒。” 一声轻响从楼梯上方传来,像是有人踩碎了一块腐朽的木板。苏晚和李大海同时噤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惧。李大海突然拽住苏晚的胳膊,往齿轮堆后面躲,他的手烫得像刚从热水里捞出来,带着紧张的颤抖。
“上面有人。”他压着嗓子说,指甲缝里还嵌着片齿轮的碎屑,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苏晚屏住呼吸,透过齿轮间的缝隙往上望。楼梯口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站了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很高,穿着件深色的风衣,右手似乎不太自然,袖口往下坠着,像是藏了什么沉重的东西。
“谁在那儿?”李大海突然喊了一声,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我们是来应聘的!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人影没动,也没说话。但苏晚注意到,那人的右手袖口处,隐约露出一截银灰色的金属——和她电子环的颜色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电子环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屏幕上的数字倒跳到99:00时,突然卡住了。紧接着,阁楼里所有的齿轮都停止了转动,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不对劲。”苏晚低声说。她怀里的发条玩偶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胸口的电子屏闪烁着,乱码逐渐清晰,竟组成了一行字:「他来了」
“谁来了?”李大海刚问出口,就听见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踩着朽坏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像是随时会塌下去。
第一个出现在楼梯口的是个穿白大褂的老人,头发花白,脸上戴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浑浊不堪。他手里捧着个黑色的箱子,箱子上刻着复杂的花纹,像某种古老的图腾。看到苏晚,他突然咧嘴笑了,露出嘴里镶着的金属假牙:“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你是谁?”苏晚握紧了怀里的玩偶,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老人没理她,只是死死盯着她手腕上的电子环,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这时,第二个身影也出现在楼梯口——是个穿护士服的女人,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刺眼。她手里拿着个托盘,上面放着把手术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编号999,状态稳定。”护士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她看向苏晚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可以进行下一步了,院长。”
院长?苏晚心头一紧。这个称呼让她莫名地想起什么,却又抓不住那缕记忆。
第三个身影出现时,李大海突然“啊”了一声。那是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身形挺拔,但右手明显是义肢——银灰色的金属关节在暗处泛着冷光,指节处刻着细密的符文。他正是刚才站在阴影里的人。
男人的目光扫过苏晚,最终落在她怀里的发条玩偶上。他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唇,眼神复杂得像一潭深水。
“陈默,把她带过来。”院长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被叫做陈默的男人没动。他的义肢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指节上的符文亮起微弱的红光,像是在抗拒什么。
“怎么?你想违抗命令?”院长皱起眉,怀里的黑箱子突然震动了一下,发出类似齿轮转动的声音,“别忘了,你的女儿还在我手里。” 陈默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头,看向苏晚的眼神里多了些什么——痛苦?挣扎?苏晚读不懂,但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没有恶意。
“别浪费时间了。”护士突然上前一步,手里的手术刀反射着寒光,“这是第999次轮回,不能出任何差错。” 第999次轮回?
这几个字像一把钥匙,猛地插进苏晚的记忆锁孔。无数画面汹涌而出:她在燃烧的婚纱店里奔跑,在骸骨堆砌的图书馆里躲藏,在旋转的马戏团篝火旁被人推下深渊……每一次的终点,似乎都是这个阴冷的阁楼。 “原来……我真的在轮回。”苏晚喃喃自语,手腕上的电子环突然发烫,那些扎进皮肉的断口开始往里渗血,疼得她几乎握不住怀里的玩偶。
“看来她想起些什么了。”院长笑得更开心了,金属假牙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很好,这样省去了不少麻烦。陈默,动手!” 陈默的义肢再次嗡鸣起来,符文的红光越来越亮。他向前走了两步,停在苏晚面前,阴影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跟我走,”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压抑的痛苦,“或者,现在就死。” “你让我们跟你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人贩子!”李大海突然挡在苏晚面前,尽管腿肚子都在打颤,声音却刻意拔高,“我告诉你们,我表哥是警察!你们敢动我们一下,他分分钟……” “聒噪。”护士突然抬手,手里的手术刀像一道银光射向李大海。
苏晚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把李大海往旁边一推。手术刀擦着李大海的胳膊飞过,钉在后面的座钟外壳上,刀柄还在嗡嗡作响。
“你找死!”院长脸色一沉,怀里的黑箱子突然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精密仪器,而是一堆蠕动的触须,每根触须的顶端都顶着一颗小小的齿轮。
触须落地的瞬间,阁楼里那些静止的齿轮突然活了过来。它们像受到召唤的蝗虫,从四面八方涌向苏晚和李大海,在地上铺成一片不断翻滚的金属海洋。
“快跑!”陈默突然抓住苏晚的手腕,他的义肢虽然冰冷,力道却很稳,“从楼梯上去,顶楼有出口!” “那你呢?”苏晚下意识地问。
陈默没回答。他猛地转身,义肢上的符文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那些涌来的齿轮像是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纷纷停滞不前。 “快走!”他吼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李大海已经吓得腿软,被苏晚拽着往楼梯跑。经过院长身边时,苏晚看见那堆触须正顺着院长的手臂往上爬,钻进他的袖口,消失不见。院长的脸在触须的包裹下,渐渐变得模糊,像融化的蜡像。
楼梯比想象中更陡,每一步都摇摇欲坠。苏晚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见陈默正用义肢抵挡着不断涌来的齿轮,他的黑西装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而那个护士,正拿着手术刀,一步步走向他的背后。
“小心!”苏晚脱口而出。陈默猛地回头,堪堪躲过手术刀。但就是这一瞬的分神,一只齿轮突破了他的防御,像锋利的刀片般划过他的小腿。他踉跄了一下,义肢的嗡鸣声突然变得微弱。
“抓住她!”院长的声音从齿轮的碰撞声中传来,带着疯狂的笑意,“别让第999次轮回失败!” 苏晚不再犹豫,拽着李大海冲进顶楼。这里比楼下更空旷,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座钟,钟面早已破碎,露出里面复杂的机械结构。月光从气窗照进来,正好落在座钟的发条上——那上面缠着一个人。
不,不是人。
那是个和苏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偶,穿着同样的亚麻衬衫,领口别着同样的齿轮胸针。人偶的胸口有一个洞,里面塞满了发条零件,随着座钟的轻微晃动,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这……这是啥?”李大海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双胞胎?” 苏晚没说话。她走到人偶面前,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电子环上的数字还在跳动,98:59、98:58……猩红的光芒映在人偶空洞的眼眶里,像两团燃烧的鬼火。
“原来每次轮回,都有一个‘我’被留在这儿。”苏晚低声说,指尖抚过人偶冰冷的脸颊,“那这次,会是谁?”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陈默的闷哼声。紧接着是院长的狂笑:“抓住她了!陈默,你的女儿……可以活下来了!”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看向李大海,发现他正盯着人偶的手腕——那里也戴着一个电子环,屏幕上的数字停留在“00:00”,猩红的字迹写着:「轮回失败」。
“我们得帮他。”苏晚突然说。 “帮他?”李大海瞪大了眼睛,“我们自身都难保了!那老头和护士根本不是人!” “但他在帮我们。”苏晚看向楼下,齿轮的碰撞声和金属的摩擦声越来越近,“而且,我不想变成那样。”她指了指人偶。
李大海看着人偶胸口的洞,咽了口唾沫,突然抓起墙角一根生锈的铁棍:“行吧,拼了!我李大海这辈子还没怕过谁!”他嘴上说得硬气,手却抖得厉害。苏晚从座钟的机械结构里抽出一根粗壮的发条,掂量了一下,看向楼梯口。第一个冲上来的是护士,她的手术刀上沾着血,眼神凶狠得像头野兽。 “编号999,跟我走。”护士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伤人的不是她。
“我不叫编号999。”苏晚握紧了手里的发条,“我叫苏晚。” 护士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举刀刺来。苏晚侧身躲过,手里的发条横扫过去,正好打在护士的手腕上。手术刀“当啷”落地,滚到李大海脚边。 “好机会!”李大海举着铁棍就冲了上去,却被护士一脚踹倒在地。铁棍脱手飞出,砸在座钟的发条上,发出刺耳的巨响。人偶突然晃动了一下,胸口的零件哗啦啦地掉出来。苏晚注意到,那些零件里混着一块怀表,表壳已经摔碎,露出里面的齿轮——它们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韵律转动,和陈默义肢上的符文频率一模一样。
“陈默的怀表……”苏晚心头一动,刚想去捡,院长就带着陈默出现在楼梯口。陈默的义肢被一根触须缠住,动弹不得,小腿的伤口流着血,染红了楼梯。
“把她带过来。”院长命令护士,眼睛却死死盯着苏晚手里的发条玩偶,“把那个也带上。” 护士走向苏晚,脚步沉稳。苏晚知道自己打不过她,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那个巨大的座钟上。她突然抓起地上的手术刀,割断了缠着人偶的绳子。
人偶轰然倒地,胸口的洞正好对着座钟的发条装置。苏晚把手里的发条玩偶塞进洞里,然后猛地拉动座钟的弦。 “咔——咔——咔——” 座钟的机械结构开始转动,那些散落的零件像是受到吸引,纷纷飞向人偶的胸口。护士扑过来时,正好被一股喷涌而出的齿轮击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院长脸色大变,怀里的黑箱子剧烈震动起来,触须疯狂地扭动着。陈默趁机挣脱触须的束缚,义肢上的符文爆发出红光,一拳打在院长的胸口。
院长闷哼一声,黑箱子掉在地上,触须涌出,却在接触到陈默义肢的瞬间纷纷化为灰烬。他惊恐地看着陈默:“你的义肢……怎么会……” “这是你教我的。”陈默的声音冰冷,“用齿轮封印触须。” 就在这时,苏晚手腕上的电子环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蜂鸣。屏幕上的数字停止跳动,定格在98:00,猩红的字迹变成了:「检测到关键道具,轮回锚点修复中」
阁楼开始剧烈震颤,仿佛要坍塌。苏晚看见那个发条玩偶从人偶胸口滚出来,胸口的电子屏上,乱码正在变成一行清晰的字:「第1000次轮回,启动」 “快走!”陈默抓住苏晚的手,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李大海,“带上他。” 三人冲下楼梯,身后传来院长不甘的嘶吼。苏晚回头时,看见那些齿轮正在吞噬整个阁楼,院长的身影在金属的海洋中逐渐消失,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
跑出阁楼的瞬间,苏晚感觉手腕一轻。她低头看去,电子环上的裂纹正在愈合,屏幕恢复了正常的幽蓝色,显示着“00:00”。
但她知道,一切还没结束。
李大海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我的妈呀……这三百块钱,给我三千块我都不来了……” 陈默站在一旁,义肢的光芒渐渐褪去。他看向苏晚,眼神复杂:“你最好记住今天的事。” “为什么?”苏晚问。陈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下一次轮回,小心院长。他不止一个。”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晨雾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晚握紧手腕上的电子环,感觉那枚齿轮胸针在领口发烫。她看向阁楼的方向,阳光正穿透云层照在屋顶上,却驱不散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铜锈味。李大海突然“咦”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刚才那个玩偶掉的,好像是块怀表零件。” 苏晚接过那枚黄铜齿轮,发现上面刻着一个微小的“苏”字。她抬起头,看向远方,仿佛能看到无数个阁楼,无数次轮回,在时间的齿轮中缓缓转动。
这一次,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迷茫了。因为她知道,第1000次轮回,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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