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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上帝围猎(三)

接下来的几天,云楼和小卷毛就只在山洞周围游荡,时不时能猎几只雪兔,勉强填饱肚子。小卷毛的烧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退的七七八八了。虽说还会在打猎的时候看起来有些虚弱,但也能算半个帮手。至于能不能拔的头筹……只能说希望渺茫。

况且这场狩猎不是单人作战吗,他和云生应该不能算是一队。拔得头筹是指他和云生其中一个拿下第一就好,还是指两人都要并列第一?难不成他们都要猎到一样体型的动物吗?

云楼越想越头痛,加上睡眠不足,脸色不大好看。

前几天夜里山洞里的那条通道突然传来异响,两人晚上都没睡什么好觉。经过商量,他们一致决定今天就去通道里一探究竟。

小卷毛识趣地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截布条,捡了些干燥的小树枝和一根笔直的木棍,又掏出这两天打猎过程中从松树上抠下来的已经凝固的松脂。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材料都捆在木棍的一端,做了个简易火把,打算进入通道以后将它当做照明工具。

云楼猜到了小卷毛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一无是处。他是武器交易的地下接线人,通过那把做工细致的弓也能看出来,他不像是不具有野外生存的技巧的人。

但他还是对卷毛接下来拿出的东西略感诧异。

卷毛把自己水壶里面的液体吸淅沥的淋在火把上的时候,一转头才发现云楼用一种探究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因为云楼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酒香。

“临出发时突然犯了酒瘾,于是偷偷带了点。”卷毛好似羞赧的挠了挠鼻尖,然后耸了耸肩。“我发誓,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

他说完像是自证似的,喝了一大口水壶里剩下的酒,嘴唇被烈酒烧得鲜红。还拎着水壶口子摇了摇,对着云楼说:“要来一口吗?”

云楼盯着水壶口那抹来历不明的水光,嘴角抽了抽,摇头拒绝。

自从知道云楼能听得懂他们本地的口音后,卷毛就直接用他熟悉的母语沟通了,话变得多了不少,也不磕巴了。

不过有了酒精的加持,火把不仅变得更加易燃,而捆绑着的树枝和松脂又延长了燃烧的时间,大大提高了火把的耐用性。

云楼轻飘飘的扫了卷毛一眼,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这时通道里突然又传来一阵很轻微的响声,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或许因为隔得远,听起来有一点沉闷,就像是骨头撞在了石壁上。

云楼的注意力被这一响声吸引了。

他抄起火把放在篝火里点燃,橘红色的气焰顿时窜出老高。松脂在高温中微微融化,混着木柴的气息漫开来,火光在握持的指节上投下晃动的影,将周遭的黑暗逼退三尺。

“去看看。”云楼抬脚踏进了漆黑不见五指的狭窄石道。

卷毛紧紧跟在他身后。

山洞里的石道窄得像被巨斧劈开的裂缝,仅容一人勉强通过。两侧的岩石犬牙交错,冷硬的石壁几乎贴着肩膀,抬手就能摸到头顶垂落的枯藤,指尖划过处尽是粗糙的棱痕。脚下的路高低不平,碎石在鞋底硌出细碎的声响,稍一抬头便可能撞上斜伸的岩角。

呼吸都仿佛被压缩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通道蜿蜿蜒蜒,七绕八拐的让人晕头转向。

卷毛的胆子好像很小。几次想拽住云楼的手臂,但又被他冷冽的目光吓得缩了回去,最后只能悻悻地扯着云楼的衣角。

云楼没再管他。

石道越来越窄,两人从站着变成弯着腰。为了防止他们还没出了石道,就先被火把的烟雾呛死,他们在半路就把它给灭了。最后甚至要趴着才能勉强通过。

碎石不停的摩擦着手心和膝盖,衣服和裤子上也沾上了不少污泥和沙子。云楼的脸色越爬越黑。虽没到洁癖的地步,但他也实在是不喜欢身上脏污的感觉。

他们进退两难。但是云楼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微风拂过脸颊,只能咬咬牙继续往前爬。

他怀疑这个石道很有可能贯穿了整个山坡。摸爬滚打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前方终于出现隐约的微光,在石缝间拉扯出细长的影子,指引着他们在岩石的簇拥中艰难地挪动身躯。

一块破烂的木板挡在通道口,微光就是从它的缝隙里透出来的。

云楼尝试着推了一下木板,木板“吱呀”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磨擦音。

木板的另一端好像有什么东西,应该是发现了云楼他们的动静,于是他们又听到那奇怪的响声,“咚咚咚”地似乎是要逃走。

云楼当即立断调整体位,头在后脚在前。好在木板腐坏得七七八八,几脚就踹烂了,他立马冲了出去!

“等等我!”卷毛也忙不迭的跟着钻出狭小的洞口。

这里别有一番天地。构造和云楼他们临时休整的那个洞穴差不多,只不过小了许多,也窄了许多。四周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物件散落在地。

矮凳“哐当”翻了个底朝天,一个孩童身形的人被云楼脸朝下按在地上,大腿正磕在一只圆滚滚的木偶脑袋上,那木头鼻子当场硌得他发出“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声音嘶哑粗粝,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他刚捏在手里的小丑木偶飞出去,红鼻头摔掉了半块,滑稽的笑脸在地上蹭出两道灰痕。

虽然云楼身体素质比不得以前,但对付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还是比较轻松的。

卷毛匆匆赶来,这才注意到云楼摁住的竟是那个侏儒人卓尔!

之前在哨所集训的时候,云楼听过一耳朵薇拉姨妈和其他妇人们嚼舌根的内容,大概知道索里村有这么一个人。

卓尔似乎和卷毛认识,看见卷毛从小洞里钻出来,连忙扑腾着他的小胳膊小腿喊着救命。

他的破烂帽子滚到一边,露出乱糟糟没有光泽的金发,头顶还沾着片木偶的碎布。周围散落的木偶零件东倒西歪,有的脑袋仰倒在石缝里,有的胳膊软绵绵地搭在肚子上,脸上挂着或哭或笑的表情,红得滴血的腮红渗进木头纹理,活像一群刚看完热闹、正满地打滚的小怪物。

衬得卓尔趴在地上瞎蹬腿的模样,倒像是这场荒诞木偶戏里最狼狈的“小丑”。

卷毛上前拉开云楼和卓尔,卓尔没了控制,还是爬不起来。云楼这才注意到他光秃秃的腿和过于短小的手臂。

是的,光秃秃。

因为卓尔只有大腿,大腿以下什么也没有,截面是光滑的肉球。而他的手像是把大臂砍去,直接将带着手掌的小臂装到肩膀上。宽大的成人手掌搭配没有关节的一截手臂,比例特别怪异。

怎么看怎么像人为改造的怪物。

云楼他们听到的奇怪的响声就是卓尔两条断腿敲在地上的声音。

卓尔没有收拾东西的习惯。卷毛在他乱七八糟的家具里翻翻找找,终于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他的义肢并装上。

义肢由通体漆黑的特殊金属打造,冷硬的轮廓泛着暗哑的光泽。关节处没有寻常机械的锈迹或缝隙,黑色金属严丝合缝地咬合,活动时发出“咔嗒”的轻响,短促得像骨节摩擦的冷音。

云楼脸色霎时苍白。

那是系统的生物黑科技机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楼半天才从齿缝里憋出一句话。

不知道什么原因,卓尔的义肢只有一对脚掌,让他勉强能够行走。因为没有弯曲的骨节,卓尔走路时只能像只鸭子一样僵硬地一摇一摆。

这个较小的洞穴更靠近索里村,所以一直以来就是卓尔的藏身之所。

“几年前……哦不,好像是十年前……不对不对,应该是七八年前,跟这个小洞穴连通的另一个大洞穴,也就是你们来的那个,被一只畜/生大棕熊霸占成自己冬眠的巢穴。虽然它过不来,但以防万一,我还是用木板把这个小洞给堵上了。不过现在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再见到过它了。那个蠢货最好是被冻死在外面,被灰狼或者什么其他动物吃了,然后再在尸骨上吐口水、撒泡尿哈哈哈哈哈哈哈……”

卓尔讲着讲着就偏离了主题,拍着手癫狂地大笑。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这点云楼也略有耳闻。

不过基本逻辑还是有的,勉强也能沟通。

“那你这个义肢的材料怎么来的?”云楼默默后仰了几寸。

卓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笑得发狂,自顾自地咒骂和尖叫。云楼耐着性子问了几遍都没得到回答,甚至差点被他挥舞的手打到,死命忍着才没拍屁股走人。

一旁的卷毛沉思了一会儿,嗫嚅着开口:“这批金属材料……好像是从我手里卖出去的。”

云楼“唰”地扭头。

“我从小就爱摆弄器械,在我青少年时期就结识了你的妹妹。她手里有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这种特殊的金属,它能和□□融合而不产生排斥反应,各方面性能都很好。她只卖给我两次,第一批是十年前,一到手就被好几个人订光了,第二批就是前不久你们给的那批武器,还没来得及卖出去。至于你妹妹有没有卖给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新人可能会疑惑,他们的任务不是才开始一个多月,云生怎么会和卷毛认识这么久?

其实“检录员”被投进“程序”的时候,并不是每次都能马上开启任务,有时甚至“出生”在关键事件发生前几十年,只有到达特定的节点任务才会自动开启。这也是有些人会选择在程序里度假的原因。

只要没到特定的时间,其他时候只要不搞出什么大动静都没事。

为了不浪费时间,“检录员”们还有一些特殊技能,比如“快进/倒带”。

快进——低级能力,能跳过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缩短时间,直到遇到特殊节点触发任务,该能力就无法使用。

倒带——中级能力,对个人有效,可以回溯一定时间,但使用者本身状态不会回溯,特殊情况有保命功能,每段程序只能使用一次。

云生应该是以前喜欢到这个“程序”里休假,直到救了云楼后才使用“快进”触发任务。

居然这么冒冒失失就把系统给的东西拿出来,就不怕触发蝴蝶效应吗!

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

“订购的人都有谁?!”云楼不由自主地靠过去,盯着卷毛的眼睛。

“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不过我好像做有记录,好像放在酒馆地窖里……”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拿!”云楼拽着卷毛就要起身。

“哦好……诶?现在?!”卷毛被拉走的时候顺便带上了卓尔。“那围猎怎么办?”

“凉拌。”云楼冷冷地从薄唇里吐出两个字,风风火火地往回赶。

卓尔对这一片地形很熟悉,在云楼的威逼利诱和卷毛的软语温言下骂骂咧咧地带着他们抄了近道,不到半天时间居然就拐回了索里村。

不过西伯利亚的白昼太短,夜色还是降临了。

沉默的夜把村庄裹进了无边的寒寂里。雪在屋顶积得厚实,几间木屋的窗棂透出昏黄的光,却被窗上的凝结的霜滤得只剩一圈模糊的暖色,像沉在冰海里的萤火。

这个点很少会有人外出活动,大多躲在家里,他们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匆匆从小屋和小屋之间的小道穿过,偶尔能听见屋子里沉沉的低语。

屋檐承载不了太多积雪,偶有雪落的簌簌声在荒原上漫延,衬得这村庄更像是被世界遗忘在尽头的孤岛,连呼吸都带着无人问津的冷寂。

云楼、卷毛、卓尔三人站在一起,由高到矮,活像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格。

三个信号格趁着夜色闪身进了永恒酒馆。

酒馆只有卷毛一个人打理,他集训时就把酒馆关了。

那些营造氛围的吧台灯和留声机早关了,漆黑安静酒馆又是另一番模样。墙角的壁炉也熄了火,炉膛里只剩几截冻硬的木炭,烟囱透着寒气。地上散落着几张旧报纸,被他们开门时带起穿堂风卷得在地板上打旋,碰到桌椅腿时发出细碎的声响,这是酒馆里唯一的动静。

关了门,卷毛熟门熟路地在吧台里摸出一盏头灯和撬棍,撬开地窖。

这次他没拦着云楼不让他下地窖。只是头灯只有一盏,他只好第一个走下去。

走了两步,卷毛站在地窖口往下的第三个台阶,突然转过身,仰起头。

云楼猝不及防被头灯晃了眼,只能从光晕里看见他脸上的雀斑。

像初春落在新叶上的阳光碎屑,又像被晚风拂过的草地里悄悄冒头的小野花,让人想起夏日午后透过树叶漏下的斑驳光影,不规整却透着鲜活的气儿。

“请牵住我的手。”

云楼听见他的声音。

忘了说,这个故事的背景大概相当于现实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处于电灯之类简单的电器开始推广但没完全推广的时候,所以故事里年轻人和老人之间的服饰和用品有所不同,比如说酒馆里使用的电灯和围观老妇人手里的煤油灯。

再补充一点,文里虽然写的是西伯利亚,其实融合了北欧的文化元素,两者都有。作者历史不好所以直接当成架空世界就好了(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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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上帝围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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