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看着桃初空荡荡的脚踝,微微挑起一边眉毛,“忘记把你关起来了,竟然没有试图逃跑么?”
桃初面色不变,“是忘记了吗?我还以为是你相信我不会离开你了呢。”
“大概吧。”谢倾将桃初额前的发丝拨开,眼神清澈澄明,里面倒映的只有她。
“睡吧,已经很晚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谢倾依旧没有给桃初戴上脚铐。
“我得去一个地方。”桃初将自己从左秋文的藏头诗里发现的东西说了。
谢倾跟她十指相握,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我跟你一起去吧。”
如果说谢倾是怕她逃跑所以跟着,桃初并不诧异,目前他还没有信任自己到允许自己出府自由活动的程度。
但谢倾的态度并不像仅仅是为了她,更像是他自己也有什么目的。
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桃初灵机一动,“难道说……”
谢倾点点头,“我觉得,这事背后必然有他们两个组织之一的手笔,正好问问。”
左秋文留下的地址是一家成衣铺,两人刚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他们店门口,老板就挥着手绢迎上来,“二位贵客里边儿请,我们这里有满神都时兴的款式~”
桃初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左秋文。”
老板动作一顿,然后再次回到笑容满面,“这位贵客,请您移步二楼。”
两人越过一楼众多宾客和让人眼花缭乱的衣服跟着老板踏上楼梯。
二楼有个雅致的包房,看起来跟普通茶楼的包房差不多。
两人走进去才发现另有乾坤,这包厢的隔音很好,刚一踏入,外界那些纷纷攘攘、车水马龙的声音就几乎听不到了。
谢倾不动声色地在桃初手心写下“静音阵”三个字。
桃初一愣,然后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也是他们小时候常玩的游戏了,除此之外,桃初还能根据谢倾的动作提示猜出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谢倾这个动作一下就将她拉回了在青云山的时光,那时的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走到处心积虑骗取谢倾信任的地步。
桃初轻轻叹了口气。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老板将他们带到之后给他们倒了两杯茶,“请两位贵客在这里稍坐片刻,你们要见的人稍后就到。”
说完,她就离开了。
谢倾以手支颐,“蝶变里厉害的人还挺多,这个阵法是很少见的那种不用依靠施法者就能独立存在的法阵,可以说是失传了。”
“底蕴深厚才好,这样有更大概率解答我们的疑惑。”
不知过了多久,左秋文走进来,她看起来与和襄王府一别时没有任何分别,还神色如常地向两人打招呼,“娘子,我就知道你能找出我藏的线索。襄王殿下——我可以单独和娘子说几句话吗?”
谢倾微微凝眸,“如果我说不呢?”
“那很遗憾,这样的话,我原本想说的话就不能说了。”
说着,左秋文走到桃初对面坐下。
桃初暗地里在谢倾的手心写下“楼下等我”几个字,然后说,“他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他了他就走了。”
谢倾纠正,“两个问题,一,你们和蛛网谁才是在二皇子背后的组织?二,什么丹药能让一个濒死的人恢复如常?”
老板倒的茶两人都没有动,左秋文一坐下就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喝,“第一个问题,我只能说,我们组织跟二皇子没有任何关系。”
她放下茶杯,“第二个问题……你们知道妖怪的本质是什么吗?”
“妖怪本质上是其他世界的‘污染’能量来到本世界后产生的一种异变。”谢倾回答。
左秋文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不错嘛,知道的还挺多。”
“蛛网就是用你口中所谓的‘污染’能量创造源源不断的妖怪,但能量就是能量,并无好坏之分,很久以前,就有人设想,这种能量能否为人续命,但那股能量太强大,不管所用分量有多小,所用的实验体——也就是重伤或重病的人,全都死了,不知道是因为‘污染’,还是因为那股能量人体承受不住。”
“这是我能想到最接近你说的‘丹药’了——失败版的。”
谢倾遵守约定,左秋文回答完后,他给桃初留下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如约离开。
桃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的蝶变的地位应该不低吧——知道这么多事。”
左秋文谦虚道,“我就是好奇心太旺盛了,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知道的事自然而然就多了。”
“现在他走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我大婚前一天帮助我恢复记忆,还留下了这里的地址吗?”
左秋文笑容不变,“为了带走你呀——那天在马车上,你告诉我你失忆了,我就在盘算怎么才能让你恢复记忆了,顺手而为罢了,你也可以当成这才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你的意思是,你留下这家成衣店的地址,主要目的是为了带我走,恢复记忆只是次要的。可……之前在襄王府你就邀请过我,我说了不会加入啊。”
左秋文轻轻吹了吹茶,“现在情况变了——前段时间神都地动,你知道吗?”
看桃初点头,她接着说了下去,“蛛网用完能量的速度比我们预计中快多了,不出意外的话,蛛网很快就会把你强行绑走了——你的‘容器’体质,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什么?”这中间的逻辑太跳跃了,桃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知道我是‘容器’,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污染’能量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你可以理解为,很久以前,天地间出现了第一只妖怪,带来了很多‘污染’能量,但它受了重伤被迫沉睡了。”
桃初接话,“蛛网快把能量用完了,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唤醒那个妖怪,而我,就是装载妖怪最好的‘容器’?”
左秋文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你一向聪慧,跟我走吧,蝶变会保护你——我们组织不会允许那只妖怪现世。”
桃初很疑惑,“蛛网怎么会知道我是‘容器’,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容器’?这里面有什么选拔机制吗?”
左秋文叹了口气,“我不能说。”
她的语气带着蛊惑,“加入我们组织,你自会知道,怎么样?加入吗?”
桃初往楼下看,只见谢倾坐在一楼太师椅上,不知是看了太久,还有心有灵犀,她的视线一下子就撞进谢倾地眼神里。
那眼神初看平静温柔,引诱人走进去,但一旦涉足就会发现,平静的外表下是海一般的浩瀚漩涡,想要回头,却被牢牢包裹,无处可逃。
她收回视线,还是摇了摇头,“不了,如你所说,我这么特殊,我不想给贵组织带去危险。”
“好吧。”左秋文递给她一个口哨,“如果你改变主意,吹响这个口哨,不管在哪里,我都会出现——但这个口哨只能吹响一次,你再好好想想吧。”
那枚口哨玉质玲珑,实在看不出小小的一个是怎么拥有左秋文口中的能力的。
桃初将口哨收进贴身口袋里,“好,谢谢你。”
她下楼时,谢倾正好迎上来,他朝她伸出手,“我们回去吧?”
桃初回握住他的手,展颜一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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