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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两人在摘星楼看完最后一波绚烂的烟花,余烬未散,便见一名身着青色内侍服的小太监躬身趋步上前。

“襄王殿下,陛下请您往乾清殿一叙。”

桃初下意识便要跟上,那小太监却微微侧身,恰到好处地拦在了她面前,脸上堆着歉意的笑。

“襄王殿下一个人去即可。”

谢倾眸光微沉,面上却不动声色,伸手自然而坚定地拉住桃初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浅笑。

“她在偏殿等候本王,总可以吧?”

那小太监迟疑一瞬,躬身道“您请便。”

桃初跟上只是以为太监叫他们两个,听说自己无需面圣,反倒松了口气,觉得省去了一番应对的麻烦。

她试图将手从谢倾掌心抽出来,小声道,“既然不用我去,你自己去领旨就好,我去宫门外的马车里等你,正好可以少走好些路呢……”

下一瞬,谢倾非但没有松手,反而以一种温柔却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的手更紧地收拢在温热的掌心里。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耳边,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委屈和撒娇,“可我想跟你一起回去。从乾清殿到宫门,有好长一段孤寂的路呢……”

他呼出的热气拂过耳廓,桃初脸颊微热,对上他那双在宫灯映照下显得格外专注深邃的眼眸,拒绝的话便哽在了喉间。

“好吧,我陪你去。”

谢倾独自步入乾清殿正殿时,殿内灯火通明,却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皇帝并未端坐,而是闭目以手支颐,靠坐在御案后的龙椅上,眉宇间笼罩着浓重的疲惫。

御案之上,平铺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上面尚且空无一字,等待着最终的落笔。

谢倾放轻脚步走近,目光复杂地落在皇帝略显苍白的脸上。

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搭在皇帝略显单薄的肩膀上。

若有似无的、暖白色的微光,如同拥有生命的流萤,沿着他的指尖,缓缓渡入皇帝的体内。

然而,那光芒却如同泥牛入海,又像是将布条投入空旷幽深的山谷,未激起半分涟漪,也未得到任何回应。

这时,皇帝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并未推开谢倾的手,反而像是早已习惯,眼中带着一丝复杂难言的感慨,笑了笑,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

“每次你渡‘炁’给朕,朕都会恍惚觉得,这沉疴痼疾,下一刻便能痊愈了。”

谢倾眉头紧蹙,收回手,语气凝重,“陛下,你的身体……”

皇帝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自己将肩膀上那只手轻轻拿开,神色平静,“你不必多说。朕的身体,朕自己最清楚。”

谢倾转移话题,“我还以为,会是皇嫂给我写这份圣旨。”

皇帝示意谢倾到他对面坐下,“别人不知道,我知道。你确定要跟她成亲?”

谢倾在皇帝对面坐下,背脊挺得笔直,目光坚定如磐石,“我确定。”

皇帝闻言,温和的神色渐渐收敛,语气中带上了隐约的怒意与不赞同,“可她……”

“我确定。”谢倾毫不犹豫地再次打断,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

“我只想跟她在一起。”

“哎。”皇帝叹了口气,他不再多言,伸手取过御笔,眉头因专注而微微皱起,蘸饱了墨水,在那明黄的绢帛上,一笔一划,郑重地写下了赐婚的旨意。

写罢,他拿起一旁沉重的玉玺,抬头,最后看向谢倾,目光如炬,带着最后的确认。

谢倾迎着他的目光,第三次,清晰而坚定地回答,“我确定。”

“咚——”

一声沉闷而庄重的声响,玉玺重重落下,鲜红的印鉴烙印在圣旨末端,如同一个不可更改的契约。

谢倾起身,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上前,双手捧起那卷沉甸甸的圣旨,转身欲走。

“谢倾。”身后传来皇帝的声音,不再是方才那种带着亲情无奈的温和,而是恢复了帝王的威严,沉静,莫测,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谢倾,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而是整个应朝的。”

谢倾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并未回头,只是微微颔首,声音平稳无波。

“臣,谨记陛下教诲。”

或许是在宴会上饮了些酒,加之夜晚困乏,桃初在乾清宫偏殿等待时,竟不知不觉伏在案几上睡着了。

谢倾走进偏殿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桃初侧着脸趴在铺着锦缎的桌面上,呼吸绵长均匀,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

她右手边还放着一碟从桌上取用的精致糕点,只浅浅咬了两小口。

他轻轻叹了口气,脱下外袍小心地披在她身上,随后,他弯下腰,一手绕过她的肩背,另一手探入她的腿弯,稍一用力,便将她稳稳地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悬空的失重感让桃初骤然惊醒。

她有些懵懂地眨了眨眼,视线先是模糊地聚焦在谢倾线条流畅的下颌上,而后才察觉到被他抱着行走时轻微的颠簸。

意识回笼,她开始在他怀里轻轻挣扎,“放我下来。”

谢倾手臂稳稳地箍着她,非但没松,反而收得更紧了些。

他含笑低头,看着她在自己怀中像只受惊的小兽般扑腾,语气带着戏谑,“你不是想少走一段路吗?如你所愿。”

桃初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要不是他硬要自己陪着,自己本不用走这条路。

于是她立刻停止了挣扎,甚至还就势往他怀里更深处窝了窝,顺手将他宽大的外袍往上拉了拉,严严实实地盖住自己的脖颈,嘟囔道,“好吧,看在你诚心诚意要当脚夫的份上。”

或许是因为前夜宫宴上饮了酒,又折腾到深夜,桃初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来时已是次日接近正午。

窗外天色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蒙蒙细雨。

她拥被坐起,揉了揉惺忪睡眼,扬声唤来侍女,“谢倾呢?”

“回郡主,殿下在书房。”

桃初匆匆梳洗,也顾不上仔细绾发,随意披了件外衫便赶往书房。

书房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只见谢倾正临窗而立。

窗外是迷蒙雨幕中的庭院景致,他手持画笔,正就着这雨色,在宣纸上细细描绘书房窗外的雨景。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来,见到是她,眸中瞬间漾开毫不掩饰的亮光,语气轻快,“你来啦。”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她微湿的发梢和肩头,眉头轻轻蹙起,“怎么不打伞?”

桃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快步凑到书案前,低头看他未完成的画作。

“就这么点小雨,不打紧的。”

谢倾却已放下画笔,从侍立一旁的仆人手中接过一条干燥柔软的棉巾,走到她身边,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被细雨濡湿的头发,“就算是小雨,淋了雨也要洗头。”

“啊?”虽然拥有记忆的时日不长,但她已经开始深刻体会到洗头,尤其是清洗这一头长及腰际的青丝,是多么繁琐且令人不喜的一件事。

“早知道就打伞了。”她小声抱怨着,眼睛对比窗景和手里的画纸,“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像是把窗外的景色剪了一块贴上去似的。”

谢倾仔细替她擦干发梢最后一点湿意,将棉巾交还给下人,这才解释道,“书房有十二窗景,我打算根据四季更迭、晨昏变化、阴晴雨雪的不同,将它们一一画下来。今日,正好画这雨中之景。”

桃初听得兴致勃勃,也来了作画的兴致。

她抽出一张干净的宣纸铺好,拿起一支小号的画笔,蘸了墨,颇有架势地落笔,然后在纸上画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圈。

谢倾饶有兴味地凑近观看,温声问道,“你在画什么?”

“小鸟。”

说着,桃初在第一个圆圈的后边又画了一个椭圆,然后上下画了个半帆,“这是翅膀。”

最后勾勒出嘴巴和眼睛,“完成!”

谢倾忍俊不禁,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终究一本正经地询问,“嗯……很有神韵。那你这只小鸟,是什么颜色的?我来帮你上色可好?”

“它不是一个颜色,是渐变的,从下到上,像一只逐渐成熟的芒果。”

桃初认真地告诉他。

谢倾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挽起袖口,耐心地调配颜料,不多时,便调出了从青涩到熟透的、层次丰富的芒果黄色。

他执起画笔,蘸取颜料,手腕悬稳,落在桃初的画纸上。

令人惊奇的是,他只用了看似随意的一笔,那色彩便自然而然地晕染开来,形成了极其柔和的渐变,甚至巧妙地利用墨色的浓淡,为她那只抽象的小鸟增添了几分蓬松柔软的毛绒质感。

桃初看得眼睛发亮,从心底发出赞叹,“你好厉害!感觉单凭这手画技,就能去当个名满京城的画师了。”

下一秒,她的思绪又转到了别处,好奇地问:“谢倾,你画过我吗?”

谢倾一边将两人刚才作的画小心收拢放好,一边回答道,“以前你叫我画你来着,但画人需要你长时间不动,你耐不住性子,最后说还是不要了。”

“原来是这样……”

“不过,”谢倾话锋一转,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这些年里,我凭借自己的记忆,一点一点细化着那副画,目前完成了大半,你想看吗?”

“想看!”桃初立刻点头,眼中充满了期待。

谢倾却改变了主意,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算了,以后我画完再看吧……至于现在,”他话锋一转,“你从起床到现在,是不是还没用过早膳?眼看就要到午时了。”

经他提醒,桃初才感到腹中确实空空如也。

她摸了摸肚子,从善如流地不再纠结画作:“好吧,那我们先去吃饭。”

说话间,窗外原本缠绵的蒙蒙细雨,毫无预兆地转为了倾盆大雨。

狂风呼啸着,卷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庭院中的树木在风雨中剧烈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连根拔起。

谢倾拿放在书房门口的油纸伞,“雨势太大,我们共撑一把……”

话音未落,桃初就冲进了大雨里,她大笑着冲他喊道,“反正都要洗头了!那就多淋点雨吧!好爽啊——!”

谢倾眉头紧锁,几乎是立刻大步追上前,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精准地攥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重新拽回伞下,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挡住大半风雨。

“别闹,医馆开的药可苦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阵冷风吹过,浑身湿透的桃初猛地打了个哆嗦,抱紧了手臂。

谢倾无奈地把自己的外袍披她身上,“现在冷了吧?你一会儿要洗个热水澡,知道了吗?”

桃初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寒意刺骨,她缩了缩脖子,“知道了。”

午饭后,肆虐的暴雨渐渐停歇,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

有下人在谢倾耳边低声禀报了几句什么,他神色微动,随即向桃初温言道别,“我得去上值了。”

桃初面上不显,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正好,他去了衙门,自己便能安心去赴宫谦的约了。

人该怎么找回失落的记忆?

桃初认为,这就和拼拼图一样,获得的碎片越多,拼出完整图片的可能性就越大。

如果无从判断碎片的真假,那就多收集一些。在比对和关联中,真相自会慢慢浮现。

仔细地沐浴、洗头,又耐心地将长发完全烘干后,桃初估算着时辰,如约来到了望月茶楼。

而此刻,望月茶楼雅致的包厢内,宫谦正独自凭窗而坐。

他注视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如同流淌的鎏金,缓缓滑过手中白瓷茶盏温润的边缘,思绪不由得飘回到了与前年,与桃初第一次相遇的那天。

那也是在这间望月茶楼,也是这样一个暮色四合的黄昏。

他被圣上从外地调回来,用了一个月,破了一桩蛛网的案子。

彼时,这位栖云郡主突然递来拜帖,言明有要事相商,约他在此见面。

彼时的黄昏恰如此时此刻。

她入座后取下斗笠,没有任何寒暄客套,言简意赅,直入主题。

“蛛网好像盯上我了。”

——蛛网是一个妄图颠覆朝纲的组织,他们试图恢复前朝的统治模式。

而在他们恢复前朝统治的这一系列行动纲领中,优先级极高的一项,便是——诛杀所有“背叛”前朝的人。

他们所定义的“背叛者”,并非普通的前朝遗民,而是一群身负特殊血脉或能力、本该为前朝皇室服务,却在关键时刻倒戈,助力本朝高祖皇帝夺取江山的人。

对于这类人,“蛛网”的宗旨向来是——宁错杀,不放过,务必斩草除根。

宫谦当时凝视着对面神色冷静的少女,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小姐的意思是,需要大理寺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不。”

桃初跟他对视,眼神锋利如刀。

“我要你帮忙揪出蛛网的人,最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小姐似乎很笃定是蛛网的人,但根据我的经验,这个组织做事还挺隐蔽的。”

她说,“他们跟我通信了。”

“他们让我加入他们的组织,说这样才可以洗清先辈的罪孽。”

那一次谈话的最后,宫谦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桃初,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桃初微微一笑,“下次见面告诉你。”

然而,就在他们制定了一个抓蛛网的周全计划,准备行动时,桃初却突然失踪了,如同人间蒸发。

与此同时,襄王府也以主人静养为由,闭门谢客,拒绝了一切探访。

……

讲完这个不算漫长的“故事”后,宫谦执起桌上的紫砂壶,姿态优雅地为桃初斟了一杯清茶,琥珀色的茶汤在杯中轻轻荡漾,散发出袅袅清香。

“——现在,轮到桃小姐给我解惑了。”

他放下茶壶,目光重新落在桃初脸上,带着审视与探究。

这家店的茶很香,搭配宫谦身上若有若无的淡香,汇聚成一股令人心折的气息。

桃初接过那杯温热的茶,却没有就唇,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她抬起眼,目光清明地看着宫谦,“是我耳朵不好吗?你的讲述里,没有哪部分是‘桃初杀了人’。”

“哦?是么?”宫谦微微挑起一边好看的眉毛,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混合着讶异与玩味的神情。

“你人间蒸发,计划中断,我还以为你是靠自己抓到蛛网的人并把他杀了呢,竟然不是么?”

……好会阴阳怪气的一个人。

她决定坦诚一点,“宫大人,实不相瞒,,我前段时间得了病,很多事情都忘了。你能解释地再详细一点吗?比如,特殊能力是指什么?”

宫谦闻言,双手优雅地一摊,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手势,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

“很遗憾,这些事涉及机密,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原则上不能告诉你相关信息。”

桃初却不死心,顺着他的话锋追问,“原则上不能告诉,那就是可以告诉喽?”

宫谦微微一笑,“不可以。”

然而,他话头随即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那双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

“生病是不会让人失忆的,桃小姐。只有那些非常规手段才能做到。”

“你该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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