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的数学社活动室总是格外安静，夕阳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我装模作样背着书包溜达，刚溜到门口，就看见陈默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攥着个黑色文件夹，蹑手蹑脚。
“陈默？”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他猛地回头，看见我时明显僵了一下，文件夹被他往后藏了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动作像根针，瞬间刺破了我努力维持的平静——自从退社后，他频繁出入活动室的事，周燃早就跟我提过。
“你在这儿做什么？”我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冷得像结了冰，“藏着什么东西？是销毁你和张妍伪造成绩的证据吗？”
陈默的喉结滚了滚：“我只是整理竞赛资料……”
“整理资料需要躲躲藏藏？”我逼近一步，目光死死钉在他身后的文件夹上，“还是说，里面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晚！”他突然提高声音，文件夹被捏得变了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有些事……”
“有些事见不得人，是吗？”我冷笑一声，余光瞥见走廊拐角处的周燃——他一直站在阴影里帮我放哨，此刻更是眉头拧成了疙瘩。
看到周燃在，我心里的底气更足了，说话也没了顾忌：“陈默，你敢把文件夹打开给我看看吗？要是没做亏心事，何必怕我看？”
“我不是怕你看！”他像是被踩到痛处，脸颊涨得通红，“你根本不知道当初……”
“当初什么？”我步步紧逼，“当初你和张妍合起伙来挪用名额？还是当初把我推、下、楼、梯？”
最后几个字刚出口，周燃突然从拐角走了出来，脚步声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他没说话，只是站在我身侧半步的位置，目光沉沉地看着陈默，像在无声地宣告着他的立场。
陈默的目光在我们之间转了一圈，突然像是被什么点燃了，胸口剧烈起伏着，脱口而出：“林晚，你真让我陌生！在你心中我就是这种人吗？”
“你失忆前，我们约好一起进队的啊！”
这句话像块巨石砸进冰湖，我瞬间愣在原地。一起进省队？这五个字带着熟悉的暖意，撞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恍惚间，那个推我下楼梯的男生的脸又浮了上来，他怒吼的“别想拿奖”在耳边炸开，和陈默这句“一起进省队”形成尖锐的对峙。
别想拿奖……
一起进队……
如果陈默真的想和我一起进队，又怎么会推我下楼梯？那些关于他是“罪魁祸首”的猜测，突然在脑子里松动起来。
“你…说什么？”我下意识地往前倾身，声音都在发颤。
陈默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是死死攥着文件夹往后退了半步，像是怕被看穿什么。
“陈默，”周燃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压迫感，“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不如把话说清楚。”
陈默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又迅速被某种决绝取代。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燃，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转身就往楼梯口走，脚步快得像是在逃。
“喂！”我想追上去，却被周燃拉住了手腕。
“别追了。”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现在不会说的。”
我望着陈默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周燃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刚才他说的话，你有想起什么了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有…只是那个推我的人…好像说过‘别想拿奖’之类的话。”
如果陈默说的是真的，那推我的人，目的或许就是阻止我参加竞赛。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压了下去——可如果不是陈默，又会是谁？
周燃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腕：“别急，总会查清楚的。”
晚风从走廊吹过，带着秋末的凉意。我看着数学社活动室紧闭的门，深深叹了口气。“今天先不查了，”我像个泄气的气球，拉着周燃转身往回走，“不会有结果的，证据早就被转移了”
脑子很乱，早知道今天晚上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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