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社后的第三天，我抱着习题册从数学社门口经过时，里面的嘲讽声像针一样扎出来。
“有些人啊，天赋配不上心气，还总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她转。”张妍的声音隔着门板都能听出得意，“退社？我看是知道自己拿不到高联名额，直接跑路了。”
身后传来几声附和的笑，我攥紧习题册的手指泛白，刚要抬脚离开，活动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秦瀚宇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本竞赛书，看到我时明显愣了愣，随即朝我使了个眼色，快步走了出来。
“你别往心里去。”他把我拉到走廊拐角，声音压得很低，“张妍这几天总在社里说你坏话，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秦瀚宇是高三的社员，平时话不多，但解题思路很清晰，上次高联名次很靠前，只差一点就能拿到省队名额。我看着他紧锁的眉头，问：“你找我有事？”
他犹豫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揉皱的草稿纸：“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张妍没把高三的名额都分给社员。”
大部分人吃饭还没回来，走廊里空荡荡的。秦瀚宇的声音带着困惑：“上周高三搞了场模拟考，说是要按成绩分名额。但我看见陈诗晴和芮婉柔也在考场，她们俩根本没学过竞赛，结果成绩出来，居然排在中上游，稳稳拿到了名额。”
我愣住了。我记得我从未在数学社听到过她俩的名字，她们俩怎么可能突然在竞赛模拟考里冲到中上游？
“她们俩连数论的基本概念都搞不清，”秦瀚宇把草稿纸铺平，上面是他记下的几个名字，“我看到她俩考试时一直在翻草稿纸，张妍还借收卷的机会在她们座位旁多站了半分钟。”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屋里面张妍的“演说”即将谢幕，秦瀚宇匆匆道：“我就是觉得奇怪，告诉你一声。顺便安慰你一下，你至少明年还有机会。”
他转身跑回教室时，我望着那张写着名字的草稿纸，突然想起张妍胸前的负责人徽章。
居然连模拟考成绩都能动手脚吗……
回到教室，周燃正在整理错题。我把秦瀚宇的话告诉他，他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我怎么听说陈诗晴上次月考的数学才62分，在高三年级还闹了很大的笑话，怎么可能这次就在竞赛模考里排中上游？”
“只有一种可能。”我指尖在草稿纸上圈出那两个名字，“张妍伪造了成绩，把名额塞给了自己人。”
周燃的手指在桌沿敲了敲：“得拿到她们的答卷才行。只要对比笔迹或者解题思路，就能看出问题。”
第二天午休，我们先去找了数学社的负责老师李老师。办公室里，李老师推了推眼镜，听完我的话后摇了摇头：“模拟考答卷属于学生**，我不能随便给你们看。”
“可这里面可能涉及作弊。”周燃往前半步，“张妍用伪造的成绩占用名额，对其他社员不公平。”
“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说。”李老师合上教案，语气坚决，“如果你们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直接向教务处反映，但答卷我不能给。”
从办公室出来，秋风卷着落叶打在走廊窗户上，发出沙沙的响。“看来只能用笨办法了。”我无奈耸肩。
周燃转头看我。“你想怎么干？”
“数学社的试卷应该锁在活动室的文件柜里。”我望着不远处的活动室方向，那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今晚晚自习结束后，我们去…偷出来。”
他愣了愣，随即点头：“我去准备工具。但你得答应我，一旦有动静就立刻撤，不能冒险。”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数学社”的门牌上。我知道这步棋走得险，但一想到张妍那张得意的脸，想到被浪费的名额，还有张妍得意的嘴脸，就觉得必须赌一次。
那些被掩盖的猫腻，总得有人把它掀出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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