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刚响过，走廊里的人就散得差不多了。我抱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辅导书往楼梯口走，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晚！”陈默的声音带着喘息，他拦在我面前，白衬衫的领口还歪着，显然是跑过来的。周燃去学生会送材料了，要过会儿才回来，此刻走廊里只剩我们两个人。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皱起眉：“有事？”
他的手在身侧攥了攥，指节泛白：“关于你失忆的事，我……”
“不必解释。”我直接打断他，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我已经决定退社了，以后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陈默的眼睛猛地睁大，像是没听清：“退社？你说你要退社？”
“不然呢？”我抬眼看他，心里的厌恶又翻涌上来，“每天在数学社看到你，我都觉得恶心。快把退社表格给我，我填完就走。”
他愣在原地，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能退社。林晚，你很有天赋，上次高联的事情……”
“我的天赋用不着你评判，那件事情我也不想听你解释，”我别过脸，不想再看他那副样子，“比起留在社团里看着你，我更想清静点。”
陈默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说的这句话…比知道你失忆…忘了我，更让我心碎。”
秋风从走廊尽头灌进来，吹得他额前的碎发乱动。“也许这就是惩罚吧。”他喃喃自语，语气里的绝望像潮水般漫过来，“是我应得的。”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刚才那股莫名的怪异感又冒了出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我失忆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追问，往前逼近半步，“你刚才说的惩罚，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默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你明明知道些什么！”我攥紧手里的书，封面的棱角硌得手心发疼，“你刚才不是要解释吗？现在说啊！”
他却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我的目光，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退社表格我会帮你拿过来，不用你亲自跑一趟。”
“还有，”他顿了顿，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本来按社团规定，退社需要完成两周的义务劳动，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就…不用做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单薄。我望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身影，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
刚才他眼里的痛苦不像是装的，可他为什么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闭嘴了？失忆前的那段空白里，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能让他露出那样绝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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