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
也许天亮了,住在身体中的魔鬼被驱散,那双眼睛渐渐恢复清明。
祁宴初如梦初醒般转头张望,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客厅。
商郁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血不流了,但落在地上的还完全没有干。
“对不起啊,我晚上状态不太好。”
商郁心里的澎湃好像火苗浇了凉水,灭了。
“没事,天亮了就好。”
那一猫一狗不在身边,祁宴初的病好像更重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一个星期之后,商郁还是把他带到剧组了。
……
这会儿是冬天,但剧组的人都穿着秋装,祁宴初裹在大衣里像个雪球,一路招摇过市到何曲面前。
路过一对大型道具时,看见一架旧钢琴,不由侧目。
旧钢琴上了年头,黑白琴键都不分明,灰扑扑的,顶上的盖子还有几个大力打击造成的坑。
他不由皱皱眉头。
“来了就专心演戏,这是本子,围读的时候你没赶上,要多费点功夫,不懂的问商郁。”
祁宴初从钢琴里回过神,茫然地看着被强行塞到手里的剧本,问:“什么演戏?”
来的时候商郁说只是要他陪着,顶多帮帮忙。
“你不知道?”何曲一愣。
祁宴初摇摇头,低头翻了下本子,看见钢琴的字眼。
这应该就是何曲非要他接的那个钢琴师角色。
“东西安排在酒店了。”
远处的人影匆匆过来,看见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更加快步子。
两道视线同时落到他身上。
“解释解释?”何导一摊手,冷笑一声。
看见祁宴初手里的本子,哪还有什么不明白,商郁忍不住抽抽嘴角。
最近事情太多,把这茬忘了。
“我可以解释。”他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祁宴初收回视线,把本子放到小桌上:“我一个人走走,别跟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谁也没勇气跟上去。
……
“严哥,我真不明白,你这么扎实的基础,为什么导演不让你演慕夏!”
小助理站在旁边,看着坐在钢琴凳上的青年指尖熟练飞快地在琴键上落下,愤愤不平说道。
“谁知道那老家伙哪根筋搭错了。”
手下一个华丽的连音收尾,被叫做“严哥”的人抬起头,满脸不屑:
“我可是钱老师的徒弟,除了之前那个不知道姓名,从没露面的家伙,我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就是!”助理连连点头。
“错了五个音。”
清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两人同时回头,看见穿着厚重大衣的青年站在不远处。
场面一静。
“哈哈哈哈哈……”
严哥忽然笑起来,从琴凳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你懂什么,这是钱老关门弟子独创的曲子,以手速著称,用来炫技的,我已经练了几千遍,怎么可能错!”
祁宴初静静看他,片刻后,转身走远。
“等等,你谁啊?知不知道剧组禁止无关人等进来!”
严哥似乎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易走开,一个滑步挡住他的去路。
祁宴初抬头:“新来的助理。”
“切!我还以为谁呢,这么大架子?既然是新来的,懂不懂礼貌啊,见了我要叫前辈!”
严哥仰起头,斜眼看着,等着他开口。
助理似乎很以此为傲,自顾自介绍:“这是严松,严哥,拍过不少剧,还拿过最佳新人奖提名。”
祁宴初略微皱起眉,在两道视线里缓缓开口
“你挡路了,麻烦让让。”
他只是想来看看这架钢琴,不想惹麻烦。
“你什么态度,知不知道我是谁!老子一句话就能让你丢了这份工作。”
祁宴初一愣:“你是谁?”
“……我姓严,你说我是谁?”严哥一噎,随即更暴躁了。
祁宴初略微思索片刻:“东山集团?”
很久之前,他似乎听过这个名字,隐约记得和老头儿有往来。
之所以还记得,是因为那天老头喝得醉醺醺回来,嘴里一直说“不能往来”之类的话,结果第二天,东山的负责人就找过来了。
后续他就不知道。
不久前好像隐约听过钱老师收了个新徒弟,看来就是眼前这个人。
祁宴初象征性应声:“知道了。”
“商老师?”
助理惊喜的声音传来,激动地双手捧在一起,已经星星眼了
商郁的帅是很老成,沉稳的帅,不太适合涂脂抹粉,时下那些兴起的剧他也演不来。
狭长的眼睛,演戏时能温柔如水也能让人不寒而栗,平时出现,就是赏心悦目。
风吹起他额前的几缕碎发,身姿健美,身上故意做旧的老式薄毛衣也穿出价值不菲的感觉。
“啊啊啊,他朝我们过来了!”助理快激动地晕过去了。
他们进组没几天,来的时候商郁已经出事离开了,所以压根没机会见到。
“商老师估计是来找我对戏的,我记得最近和他有一场对手戏。”
严松神情更倨傲了,甚至朝祁宴初抬抬下巴。
商郁快速朝着这边过来。
严松快走两步迎上去:“商老师要对戏,叫我过去就行,怎么麻烦你亲自过来……”
“宴初,你怎么跑到这来,我刚过完一场戏,没看见你。”
商郁走过来,若无旁人牵起他的手,触感冰凉。
“是不是觉得冷?”
“没事。”
祁宴初摇摇头,推开他的手。
“商老师,你,他——”
严松瞪大眼睛,见鬼似的看着祁宴初。
难怪他看这个小白脸觉得眼熟,原来是这几天和商郁一起出现在头条上那个!
岂有此理,还说什么助理,他也配!
就是他把商老师一起拉下水!
很好,他要让大哥弄死这家伙!
商郁一派轻松,对于祁宴初的态度一点也不恼,温声道:“我男朋——”
话没说完,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他的嘴,并附带一个警告的眼神。
祁宴初很少有幅度大的情绪,尤其是白天。
他这么生动表情很少见了。
商郁点点头,表示接收到他的暗号,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可以放开了。
祁宴初放手,退开几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商郁重获自由,这才扫了一眼旁边两人,表情严肃不少:
“他接的是慕夏的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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