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河西遭遇百年难遇的洪水,周边几个重镇都受了灾,百姓伤亡惨重。
赈灾的大臣却贪污赈灾款物,百姓群情激愤,杀了那位大臣,将他的头颅挂在县衙大门,向西河县令宣战,县令连夜写奏折请求朝廷帮忙。
此时的大殿内,几位大臣为此争吵不停。大臣无非分为两个阵营,一是派重兵镇压,一个不留,另一边则是拨更多的赈灾银,安抚民心。
李岩突然咳嗽,大臣们立马噤若寒蝉。他捂着胸口,忧心忡忡。
“天下的百姓都如同朕的孩子,朕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朕听闻此事也是哀痛不已,朕欲拨款十万两白银赈灾,爱卿们有何看法?”
大臣们都准备说“圣上英明”时,郭平站了出来,他和李岩对视,得到授意后他开始表演。
“圣上,前几日的册封大礼花费颇多,加之漠北的德汗首领正欲南下,边疆的恐有战事。”
“国库的白银怕是不够。”
李岩惊讶地抓着龙椅,一唱一和地表演。
“这该如何是好?郭爱卿,你说平定边疆战事需要多少军费?”
“臣……”
王玄戈打断了郭平,他知道郭平想干什么,肯定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圣上,带兵打仗还是臣比较了解,军费还是由……”
郭平立马抢过话说:“降平将军,这难道不是由咱们兵部说了算?”
郭平仗着皇帝为他撑腰,他在朝廷上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王玄戈也不服气,暗讽他一介文臣不懂带兵打仗。
“郭侍郎又不上战场,您怎会知战争有多残酷,军费又用到何处!”
郭平眼看说不过,竟搬出了历史惯例。
“可本朝军费都是由兵部计算,按计划送去战场的。”
王玄戈翻了个白眼,转身恭敬地行礼,将李岩捧得高高的。
“自古以来就是对的吗?”
“我想圣上自会有定夺。”
李岩脸色铁青,他不敢相信王玄戈竟然敢忤逆他,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心虚地看了眼成王。
“别吵了,郭爱卿和将军说得都对,那军费就你们各自拟订,最后由户部定夺。”
“圣上英明。”
李岩看到成王脸上的笑,越来越不安,他总觉王玄戈背叛了自己。
他的呼吸乱了,脑袋里全是嗡嗡声,他立马抓着龙椅,眼睛死死盯着王玄戈。
最后他缓缓开口:“那就由将军前去平定漠北。”
此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大臣们面面相觑,都以为他背后猜忌了。
王玄戈倒是无所谓,直接领旨谢恩。
“臣领旨。”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成王却故意提到。
“那河西的百姓又该如何?”
“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花钱,国库又告急,那钱又从何来呢?”
一说到钱大臣们又沉默了,毕竟他们都是备用的“国库”,谁要是敢说一声,那肯定是嫌钱太多了。
成王要的就是这些铁公鸡出一出血,他立马提议。
“臣以为由三品以上的大臣各自从私库里捐出一部分即可。”
大臣们不敢站出来反对,只敢在地下小声蛐蛐。
李岩象征性拍了下,严肃地说。
“肃静,爱卿有谁有意见竟可说出来。”
这时只有一位清贫的大臣站了出来,他的朝服都没了光泽,袖口也是被磨破了。
他不是反对,他只是想为他们这样的大臣留一条活路。
“圣上,大臣们也不是都像成王和各位尚书一样有钱,某些靠俸禄维持生计大臣怕是拿不出来。”
李岩欣慰地看着他:“陈侍郎说得有理。”
要说有钱,当属成王。加之今早他又大张旗鼓地送了一堆金银珠宝去将军府,有的大臣便抓住了这点。
郭平直指他:“今早成王可是往将军府送了一堆东西,臣可是亲眼看见了,那白花花金灿灿的……”
成王笑了,走到郭平面前借他的嘴为李云意要一个封号。
“郭侍郎不用点我,东西是送给我的贤侄云意的,她一没封号,二没封地,我是怕以后将军若是厌弃她,她可怎么办啊!”
郭平不出所料,果然掉进了他的陷阱。
他轻蔑地说:“梁王之女怎会没有封号!成王莫要诓我。”
成王笑笑不语,身旁的大臣为郭平解释。
“郭侍郎,您也是近些年才来的吧。”
“只要在京城几十年以上的大臣都清楚,梁王妃生产之时正逢宫变,等到一切结束后,这事便被耽搁了。”
成王望着李岩,一脸坏笑,似乎嘲笑他和先帝的失责。
“也是梁王不争不抢的,我们也没放在心上。”
李岩算是骑虎难下了,他只好敷衍地说。
“这也是个问题,朕会禀告宗室为她拟订个封号的。”
李岩说完就准备退朝,可成王势必要一个说法。
“臣斗胆问一句,圣上准备定什么封号。”
“皇室到她这一辈,算是子孙稀少,只有她和太子两人。”
李岩尴尬地站在原地,礼部尚书立马出来解围。
“按礼,王爷之女可封郡主,县主。但以梁王……”
礼部尚书也犹豫了,毕竟梁王不是先帝所出,只不过是宗室过继在先帝名下的,况且他还没有封地,那么李云意最多最多只能封个县主。
可成王却不顾礼法,竟然想让李岩封她为郡主。
“臣以为封郡主最合适,一是可是彰显皇室地位,二是可以让后宫妃子警觉,以繁衍子嗣为重。”
要不是成王,说这句话的人当场就会被乱棍打死,可谓是火药味十足。
郭平气坏了,直接上前抓着他的肩膀。
“成王,您有点放肆了!”
成王只是睥睨一眼,郭平立马松开手。
“圣上都没说什么,郭侍郎有点僭越了。”
李岩此时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什么郡主县主,反正都不会威胁他的位置。
“算了,郡主就郡主,正好河西那块地就给她做封地了。”
成王第一次弯腰到九十度,他起身后敲打了王玄戈一番。
“臣叩谢皇恩。”
“将军,以后要好好对郡主哦。”
王玄戈也不知他葫芦卖的什么药,只能离得远远的。
“臣定会好生护佑她。”
李岩看着他俩亲密的举动,他心里已经确认王玄戈叛变了。
他也不走了,一屁股坐在龙椅上,死死地盯着王玄戈。
成王眼看离间计得逞,心里乐开花了,钱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
“既然圣上都发话了。那我也表示表示,臣愿拿出私库的二分之一用以赈灾。”
郭平眼看自己的高光被他们抢了,也准备把更多的人拉下水,他故意提到。
“成王倒是豪横,可据我所知将军夫人和萧尚书的女婿都是做生意的,将军和萧尚书难道不愿为民造福?”
萧笙谁也不敢得罪,尽管没第一时间同意,但也算是被迫答应了。
“这件事还需臣回去商议一下。”
“将军呢?”
“臣也愿意拿出私库的二分之一。”
李岩突然浑身冒冷汗,他光速结束朝会,准备回去喝药了。
“好啦,这样边疆和民生都有着落了。”
此时一只雄鹰飞了进来,站在龙椅的扶手上。
“这是……”
“郢长老的信鹰。”
李岩取下鹰脚上的信笺,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大字。
“平乐?看来封号也准备好了,平乐郡主。”
“既然如此,就让平乐郡主带着赈灾银去赈灾吧。”
王玄戈害怕李云意出事,准备劝说皇帝,却被成王一把抓住。
“圣上……”
“圣上英明。”
退朝后,王玄戈追上成王质问他。
“为何要拦我?”
成王知道他的心思,但他只是用一个反问就让王玄戈说不出话。
“将军,她是您养的金丝雀还是温棚里的花?”
见他愣了,成王继续说。
“她可是皇室血脉,就算为了后夏,为了苍生而死,她的死也是值得的。”
王玄戈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担心李云意会被报复。
“可今日的场面你也见了,圣上因为你和我有了嫌隙,此去一定是凶多吉少……”
一巴掌拍醒了王玄戈,也让他知道自己从来真正相信过她。
“王玄戈!我告诉你她没有你想得那么弱。”
可他还想换尊,尽管他很在意李云意,但他无法避免大男子思维,他还是认为没有自己她会出事。
“我知道,但我不在的话……”
知道成王说出事实,他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自以为是。
“你们才成亲几天,没有你的十多年她不照样过了,而且她没有你真的不能活下去吗?”
“为了某人,我不会让她死,至少不会让她死在我前面。”
王玄戈欲言又止,最后羞愧地低下头。
“我……我错了。”
成王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好好打仗,别死在战场上。”
王玄戈陷入沉思,他开始反思这些年自己对李云意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执念。
那一定是爱,但那个爱却那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患得患失久了,他开始害怕她逃离自己的掌控范围,不能接受她离开自己后出现任何意外,又害怕自己不能保护她。
就是这样复杂有矛盾的心理,让他做了很多自以为是的事。
在将军府,传旨太监先一步到了,他们宣读完合上圣旨,双手递到李云意头上。
“郡主,领旨吧。”
李云意高兴地接过。
“臣领旨谢恩。”
她亲自送走传旨太监们,在大门激动地上蹿下跳。
她激动地问小辫子:“河西,在哪儿啊?”
小辫子同样十分激动,他手舞足蹈为李云意指河西的方向。
“我知道!我知道!夫人,我的老家就在河西。”
李云意很高兴,但她突然意识到这是赈灾,不能太激动她一脸担忧地看向小辫子。
“那小辫子你跟我去……你不会难受吧?”
小辫子没有想象中的难过,而是高兴地分享他的家书。
“放心夫人,我娘来信了,说是一个大英雄又是给粮食又是帮忙搭房子,已经没事了。”
李云意悬着心终于落地了:“那正好,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就有钱重建家园了。”
此时,王玄戈也骑马回来了。他翻身下马,站在台阶下。
小辫子激动地分享:“将军,你知道吗,夫人有封地了!”
李云意傲娇地举着圣旨,一脸神气地说。
“以后请尊称我为平乐郡主。”
王玄戈没有什么表情,径直从他们身边经过。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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