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赫然挡在北冥身前,凶狠地龇了龇牙,骂道:“哇呀呀,我看你这老家伙长得就不像什么好东西,你想干嘛,打架冲我来,老子咬不死你!”
书百卷定下脚步,抬眼看着对面的北冥,只觉此人虽有些憔悴,但不掩其仪态之绝,眸中从容更是一刹惊华。
不知怎么回事,对上那双眼睛,便让他心头不自觉的产生一丝尊敬,即便他是人,他是仙。
书百卷愣了一愣,脸上虽仍是醉醺醺的模样,说话倒还捋的直,笑呵呵的冲北冥抬了抬手,“唉,两位小友莫急,老夫并无恶意,只是……”
不等他说完,北冥缓缓直起身子,道:“不必试了,若我的修为能看出来历,只怕咒息天早就告诉你了。”
书百卷点了点头,也不多说,指着北冥心口的伤道:“小友被魔剑归邪所伤,伤口难以愈合,眼下虽无性命之忧,但你的灵力会随之渐渐流失,届时身体会越来越虚弱,也难逃一死。”
北冥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感受着阵阵跳动的疼,如此人所言,他的灵力的确在流失,而且越是妄动,灵力流失的越快。
书百卷手掌一直抬在半空,好像怕他转身走了,随时等着召唤,“若小友信得过老夫,不如让老夫试上一试如何?”
潇洒看着北冥心口的伤,嗓子里发出几声兽类的低吼,又恶狠狠的看向书百卷,“长虫,你信他吗,要是不信,老子直接咬死他!”
北冥睫毛缓眨,沉默了几息,慵懒地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力,“他若想杀我,也不必如此费事,但,信与不信,我都不想让他救我。”
“啊,为什么?”潇洒听的有点儿懵,虽然不知道书百卷说的是真是假,但被咒息天的本命剑所伤,不是闹着玩儿的,那鬼柳烟诀可是被归邪一剑刺的灰飞烟灭了。
“人生难得糊涂,小友既选择活着,何不顺其自然?”书百卷不知道北冥为何拒绝他,但人生之苦莫过于欲念作祟求而不得,再无其他,“莫不是小友有何苦衷,执意不愿记起前尘往事?”
“苦衷?”北冥重复着这个词,想想,这两个字倒是第一次用在自己身上,他醒来便无欲无求的活着了,若非遇见个小和尚,甚至懒理这凡尘琐事,并不知道什么苦衷。
可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心中却也的确有种隐隐不愿记起从前的坚决,所以,每当遇到与身份有关的事,他总是漠不关心,甚至刻意忽略。
莫不是,前世当真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以至于现在碰都不愿意碰一下?
“唉,罢了。”北冥拍了拍潇洒的手腕儿,示意他让开。
神魔大陆已因他体内的魔魂乱了,看样子连他的身份也引起注意了,日后怕是会更乱,既然重活了一遭,便看看到那所谓的苦衷吧。
片刻后,书百卷用灵力探索着北冥体内的伤势,时不时的皱皱眉头,北冥倒是手掌撑着额头一言不发,但把一旁的潇洒急够呛。
“唉我这暴脾气,老头儿你倒是说句话啊,光皱眉头,皱的我控制不住自己想抽你!”潇洒左手握着右手手腕儿,“左右不过是多活几天少活几天的事儿,难不成还怀了个孩子啊?”
北冥捏了捏眉心,挥手将那头聒噪的蠢龙甩出去了。
“仙尊有话直说,可是探出什么了?”
书百卷摇了摇头,啧啧称奇,“怪哉,怪哉,老夫还从未见过身体里只有一魂两魄的人还能如常人一般活着的,莫不是,你剩余的魂魄在哪里滋养着?”
他疑惑着,却也没忘替他疗伤,翻掌间,一股浑厚的灵力传进北冥身体里。
约摸一炷香过后,书百卷才收手了,他松了口气,“小友的伤势比想象中要严重,其他的伤老夫倒是能帮你,只是心口这道剑伤,老夫当真无能为力。”
书百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白瓶,“这世上能治此伤的人倒是有一个,不过……此乃玉环丹,虽不能帮你的伤口恢复,也能延缓真气流失,此时出发,应当能撑到无妄山。”
“无妄山?”这么巧?北冥接过那个小白瓶,只是看了看,并没有吃。
“对,能让你伤口愈合的人就在无妄山,只是那人脾气有些古怪,救与不救,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北冥并未等他再来句问,便道:“我的身份,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脑子里零零碎碎的画面,陌生的拼凑不起来,所以你的问题,我不一定能回答。”
“无妨,老夫不问这些,”书百卷身子歪晃着,坐到一旁,“老夫经过了一处慌坟地,听一个砍柴的老人说,他曾见两人一龙闯入慌坟地里,还在那里遇到鬼了,大白天的,坟地里出现了龙卷风,飞沙走石的卷了半边天?”
北冥手里把玩儿着那个小白瓶,心中思虑着。
虽然他临走时把庙里的牌位毁了,可若真如那老者所说,千冢阵是他亲手所布,想必他的身份也隐瞒不了多久。
“不是鬼,是个吸人精气的蛇妖,为给别人人续命,追着我们跑进去的,”北冥犹豫了几息,问道,“至于龙卷风,仙尊何必套我的话呢,既然去过,应该知道,里面便是千冢阵。”
“果真如此吗?”书百卷闻言,眉眼露出几分凝重,倒吸了一口气,“小友既知千冢阵,便也知道千冢阵乃是守护大阵。”
“传言此阵要耗费七七四十九天的灵力才能完成,这期间灵力一旦间断,将功亏一篑,所以布阵者修为定是极其强大。就连老夫也只是在书中读过,并未亲眼见过,更没有听说谁在此布过千冢阵。”
北冥一愣,这千冢阵乃是他们亲眼所见,不会有假,可书百卷应该也没必要骗他。
书百卷见北冥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还是不敢笃定,又凑近问道:“当真是千冢阵?”
北冥没说话。
书百卷问完,又径自摇了摇头,“千冢阵可不是谁悄无声息能布下的小法阵,阵中有成千上万的亡灵,若要布阵,定会惊动整个神魔大陆,可放眼看去,便是回到几十万年前,有如此修为的人,也不过是仙界大陆的元太真君,魔界大陆的半月歌。”
北冥手上动作顿了顿,书百卷竟不知道神魔共主?难道是那个老者骗了他,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神魔大陆的共主?
书百卷语气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道:“对了,听闻这千冢阵外有守镇人,小友可见到了?”
“守阵人?”北冥想了想,“若真有,那便是为了给我续命而死的老人了。”
“守阵人为小友续命?”书百卷倒吸了一口气,腾地起身,细细盯着北冥看了良久,又倒吸一口冷气,“那,那小友进去时,法阵当真启动了?”
北冥心里叹了口气,神界中人,都这么没见过世面吗?
书百卷见他不说话,知道自己也许反应过甚了,尴尬的呵呵一笑,“绝非老夫见识短浅啊,只是传言千冢阵乃是有自主意识的法阵,除非感知到了什么,否则法阵绝不会开启,所以老夫才有此一问啊。”
北冥换了个坐姿,错开书百卷的目光,既然他没听说过神魔共主,自己也没必要再提了,说不定只是一场误会,“法阵的确开启了,至于是因为谁,就难说了。”
“小友何出此言?”
“方才仙尊为无尘疗伤时,可有感知到什么?”
“此事也正是我要与小友说的,”书百卷嘶了一口气,一脸疑惑,“那位无尘小师傅吸收了七怒佛的修为,老夫助其完全相融后,体内却探索不到任何魔气,若执意探索,竟有被吸取灵力的危险,怪哉,怪哉。”
北冥掩口轻咳了一声,“仙尊也不知为何?”
书百卷眼底流露着思索,缓缓摇了摇头,“恕老夫学识浅薄,只能猜测无尘小师傅体内有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老夫当真不知。”
北冥本以为,会从书百卷这得到些线索,眼下看来,这人是一问三不知。
“那仙尊再看看外面那头龙呢,他的血是蓝色的,还会吐麒麟火,仙尊可能认得?”
这下,书百卷不仅脸上,眼底眉心全都被浓浓的疑惑布满了,不住的吸气,“血是蓝色的?吐的确是麒麟火?怪哉怪哉,老夫果然学识浅薄了,竟也从未听过。”
北冥:“……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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