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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金明池畔笙歌聒耳,锦绣盈眸。

朝盈左瞧右瞧,一下子看花了眼,忙问母亲:“怎的如此热闹?我瞧着比前阵子的裙幄宴还要盛大呢!”

阮夫人言笑晏晏,带着三位小娘子往彩幕去,“小小裙幄宴如何能相比?要知道今日张罗这场品茶宴的可是乾宁郡主。放眼上京,不拘大官小吏,谁家不给乾宁郡主面子。”

语毕,见朝盈仍旧懵懂未解,阮夫人遂低声说与她听:“乾宁郡主与当今圣上乃是同胞姐弟,据传圣上还没过继到先帝膝下,也就是还在王府时,与乾宁郡主感情很好,更是将郡主独子沈誉视如己出。”

“原是如此。”朝盈点了点头,却并未真正听进去,她的注意力全被琉璃盏中盛放的荔枝吸引了。

京畿不产荔枝,平日里阮家吃到的荔枝都是从南边运来的,价高不说,味道总要差一点,朝盈觉得水囔囔的,就好似死秧子瓜让人扫兴。

可是面前的这盏荔枝大有不同,鲜艳红润,果皮鼓胀,像是藏不住里头裹着的甜,待剥开壳之后朝盈更为惊讶,转头看向身侧之人:“果肉竟是透明的,晶莹剔透!”

薛稚善也没料到朝盈竟主动与她说话。

只是,下一瞬薛稚善便知道,朝盈是一时激动,误把她当成阮渝了。瞧朝盈那别扭的表情,心里估计怄得慌。

薛稚善已然习惯,恍若未闻,移开视线。

她不爱食甜,荔枝这类水果总会让她感觉嗓子眼被狠狠齁住,因此只是品茶。手中这盏白毫银针很是鲜爽甘醇,如山间凉风,心也跟着静下来。

这时,朝盈慢吞吞开口:“那句词怎么说的来着?什么囊,什么水晶丸?”

薛稚善讶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再瞧朝盈面前的荔枝壳,她便知道了。“荔子初丹,绛纱囊里水晶丸。朝盈,你说的可是这句词?”

“对。”朝盈忽而变得惜字如金,嘴唇微动,是在默念这句词。

薛稚善又饮了茶,这才想明白缘由。

朝盈并非阮夫人亲生的,而是府中姨娘的孩子,只是朝盈很小的时候就养在阮夫人身边,平日也总是跟在阮渝身后姐姐姐姐的叫,旁人便都以为朝盈也是嫡出。

柳姨娘大字不识一个,却很爱听朝盈念书。薛稚善不止撞见过一次,朝盈和柳姨娘坐在凉亭里,一个念一个听。那时候的朝盈不再顽劣刻薄,反而让薛稚善想起那些脍炙人口的故事中孝女的角色……

现在朝盈向她打听词句,想来是要回去念给柳姨娘?

薛稚善的心悄悄软化了些。她也开始想她的阿娘了。

同贵女贵妇打交道总是劳人心志,至少对薛稚善来说是这样的,微言而笃行,喝一口茶,拿帕子掖一下嘴角,最是累人。要她说,还不如回她的小院,和榴香一起大喇喇躺着吹穿堂风惬意。

坐不了多久,薛稚善就向阮夫人说明,要去寻王金金。

她是远远就瞧见金金的,只是不知为何,金金看起来心神不宁。

“善善,你来得正好!”金金苦着一张脸,扭扭捏捏,吞吞吐吐,把薛稚善拉到僻静处才说:“你能不能陪我去看郎君们打马球?”

今日天气晴好,不热不燥,正适合打马球。

本朝女子善打马球的不在少数,原本会是男女交锋的场合,然而沈世子霸道专横,连着把两位郎君一位女郎骂哭,弄得人家下不来台,导致场上场下人烟稀少,若是金金一个人站过去旁观,太过扎眼。

“好。”薛稚善答应得很痛快。

“其实我是想看看我的未来夫婿长什么样。”金金挽着薛稚善的胳膊,边走边说:“那是小时候定的亲,我只记得他长得胖墩墩,后来他家中亲长过世,他回乡守丧,今年才得以返京。”

平时薛稚善和金金只是饭搭子,鲜少提到这些,她也是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见金金面色不虞,薛稚善安慰道:“现在肯定长开了,男子好似都是十来岁开始身量拔高的。”

“但愿如此。”金金叹了口气说:“你是不知道,今早我撞见富户出门,那家少爷膀大腰圆,衣衫都快撑爆了,一上轿子……”

金金伸出手臂上下比划着,“咣的一下,轿子就下沉了这么多!我看四个轿夫都龇牙咧嘴了,那场面……唉!要是邢九郎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胖墩墩,我肯定要甩了这门亲事!”

薛稚善忍俊不禁,金金描述的实在是太生动了。

及至草场边沿,马嘶人喊已经不由分说地灌入耳朵,一瞬间仿佛跌入盛夏,朝气扑面而来。

金金却垮了脸,双眼直愣愣盯着一处,喃喃道:“要死了,邢九郎和小时候完全一样,不,他比小时候大了两圈……”

热爱打马球、踢蹴鞠的人通常没有太胖的,可是整个草场上最显眼的便是一匹白马驮着的胖郎君。

想必那就是邢九郎了。

薛稚善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安慰。

金金的脚挪不动一点,仍在悲伤:“话本里不是这样说的啊,男主角小时候胖,长大都会变瘦的啊!”

薛稚善没看过谈情说爱的话本,无从比对。她远眺场中,见邢九郎虽体胖,动作却灵活,便由衷感叹:“邢九郎马球打得不错。”

“那又如何,他爱打马球,怎的不见他瘦?”

时人以肤白身长为美,即便是科考取仕也是看重外形的,不怪金金失望。

“算了算了,我们走吧。”金金瘪着嘴,无精打采,“你说我要是回家跟爹娘说退亲之事,他们会不会打死我?”

此刻金金仿佛不需要切实的回答,只是在倾诉自己的失落,“富家少爷压塌轿子,邢九郎压垮马匹,看来这一切都是有预示的,我今日就不该出门。不对,不出门的话怎会听说邢九郎也来了金明池,没听说的话,怎会发现邢九郎如今仍是个胖子?”

薛稚善本想说金金还未同邢九郎接触,兴许邢九郎人品不错,值得深交呢?

但转念一想,人与人只要打上照面,率先注意到的自然是对方的外形。如今邢九郎的外形已经不如金金的意了,焉有让金金探知人品的机会。

思及此,薛稚善回眸,最后看一眼那灵活的胖郎君。

随后对金金道:“我们回去吧,或者我陪你去虹仙桥走走?说不定能看见艺人荡水秋千。”

乾宁郡主将品茶宴设在金明池,为此还特地安排了诸多水戏表演,众人多在岸边观看,虹仙桥上倒是幽静些。

“也好,多亏有你。”金金挽着薛稚善,亲昵之余不忘提醒:“对了善善,来日你舅母若为你说亲,你可千万要记得提前看看郎君长什么模样,免得像我一样……”

薛稚善心中一动,“我记得令尊是京兆尹,想必对律法钻研颇深。不知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当然可以啊,你说。”

“我不知立女户所需的条件,想请教一下令尊,还请你帮忙问询。”

金金一愣,看向薛稚善,“立女户?出嫁后你就是夫家的人了,不需要也无法另立女户。”

薛稚善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一时之间让她找个人成亲怕是很难,而想要拿回家产藏书的另一个办法就是立女户。等立了女户,成不成亲,或是嫁给谁,那就是她自己说了算。

见薛稚善欲言又止,金金知趣地没有多问,而是终于有了些笑意——心下虽还难过着,但金金不想扫了友人的兴,于是道:“你放心,今日回去就问我爹。”

话音还未落下,两人便注意到前方来了几位衣着光鲜的女郎。

为首之人容色曜丽,身姿挺秀,又被众人簇拥着,显然来头不小。

这人像是早就知道她们的身份,略过金金,将薛稚善从头到脚扫视一通,倨傲启唇:“你就是绛州来的?”

薛稚善一怔。

金金敏锐地感知到对方裹挟的不善,略微往前半步,为薛稚善挡去那几道打量的视线,随后笑着对薛稚善道:“说起来真巧,善善,这位姑娘也姓薛,乃扶风薛氏的掌上明珠。”

“王金金,我何时同你说话了?”薛尚柔生有一双凤眸,不笑时眼神跟刀子似的,开口就呛。

后又对薛稚善扬了扬下巴,“我可和你不一样,我家是主支,乃嫡系。”

扶风薛氏实乃大姓,薛稚善的父亲属旁支,又一生居于绛州,怕是都没见过上京这一支的家主。平日里薛稚善也没怎么听父亲提过,她望着薛尚柔眉目间的得意之色,觉得有些好笑。

莫非上京有旁支见了主支要下跪磕头的规矩?

薛稚善有心呛回去,但这是在外面,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她只是略略低头,施以薄礼,这是女子与女子初次见面时再正常不过的礼节。

薛尚柔无礼是薛尚柔的事,薛稚善还是要讲究周全的。

薛稚善眼神端和,不见波澜,“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

金金松了一口气,挽着薛稚善的手紧了紧,低声说:“薛尚柔这人就这样,别理她。”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

薛尚柔一个眼色,便有人拦了她们的去路。

“旁支就是旁支,不懂规矩,唯唯诺诺,根本上不了台面!”薛尚柔哼道,“你爹就是这样吃了败仗的吧?”

金金闻言脸色一变,忙看向稚善。

薛尚柔正在兴头上,声音也抬高了些,显得尖利:“真是笑死人了,竟败给一群蛮夷!”

薛尚柔说完,周遭蓦地静了静。

不远处草场上人欢马叫,再远些的虹仙桥边鼓乐齐鸣。

这里是上京,是天子脚下,这里是金明池,是勋贵人家赏花品茶、欢娱嬉戏之所。但此间越是热闹喧腾,越是让薛稚善想起风沙漫天的绛州。

薛稚善脑内随之嗡嗡作响,开口时脸色冷了许多:“很好笑吗?”

“绛州失陷,损兵八万,你是觉得大鄞丢了一方疆土好笑,还是觉得八万条人命好笑?”

薛尚柔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又见众人不语,她甚是尴尬地喃喃:“真是小题大做,说这些干嘛。”

薛稚善并不退让:“不是你先提起我父亲兵败的吗?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父亲确实吃了败仗,但他从未卖国,从未献降,而是和我母亲、叔伯齐齐战死绛州,这就是你口中的‘唯唯诺诺’?”

“你……”薛尚柔下不来台,给其余女郎打眉眼官司,却发觉她们并不敢开口为她说话。薛尚柔只得强撑体面,梗着脖子道:“你也真是的,开不起玩笑。”

“只是玩笑吗?那在场谁笑了?没人笑。”薛稚善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瞥见薛尚柔手里拿着的似是马鞭,便说:“既然你自恃扶风薛氏的身份,想必不会忘记老祖宗是如何英勇善战的吧。薛尚柔,你敢与我一较高下么?”

“有何不敢!”薛尚柔不待薛稚善说完就急着抢白,而后哼了一声,朗声道:“射柳、弋射、赛马、马球……你尽管说,我无有不应!”

词句引自欧阳修《浪淘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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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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