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影子暴露在灯光下，男人看着楼梯口的影子判断是个女人。
手上朝同伴比划，三人对视交换信息，悄无声息朝着楼梯口走去。
两人分开站到楼梯口两边，朝男人撇头，让他先去，好降低对方警惕性，不要跑了才是。
他们靠这个方法骗人好几个本可以跑掉的珍珠蚌。
那人心领会神，漫不经心走入楼梯口：“瞧瞧我发现了什么，有只小猫躲在这里偷听呢。”
男人眼中映射出一道白芒，下刻天旋地转，视角从高到低，看见自己站立的身体，没有头。
头呢？
他就是头啊。
血如泉水喷涌，头咕噜噜滚动几圈，马上要沿着楼梯边缘滚下去，被一只鞋拦住。
它停住，脑袋视线低，只能看见宽松的病服裤以及白色的鞋，还有刚砍下它的白刀。
头颅嘴巴张合，没有发出声音，口中流出血液，眼睛没闭上便咽了气。
龙黎将头朝里面踢了踢，头颅滚着撞到自己身体，原本立着的身体因为这一撞，摇摇欲坠。
龙黎摁住它的肩膀，稳定住他，楼梯口两个人的影子细微晃动。
楼梯口外的两人奇怪：“兄弟，怎么了，你处理好了没？”
没有回应，他们当是在处理，完全想不到兄弟会没了命，两人乐呵呵勾肩搭背走进楼梯口：“兄弟不愧是你啊，这次这么快就解决了。”
还没看清楼梯口的场景，一个圆圆的东西朝他冲来，他下意识接住，以为是珍珠。
结果手感不对，低头一看，是兄弟的脑袋。
下一刻脑袋飞出，男人尖叫一声跳起来。
另一个人同样吓一跳，但稍微冷静点，毕竟抱到头的不是他。
跳起来那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罪魁祸首，也没机会发出下一道声音，随着兄弟一起去过奈何桥了。
另一个人推开同伴尸体，阻挡龙黎，转身跑路。
真理拨开砸过来的尸体，龙黎不紧不慢跟着，刀尖落地向前拖行。
锋利的声音回响楼层，始终紧随着逃跑者。
男人心跳如鼓，额头不断冒汗，背后衣服湿透跟皮肤黏在一起，脚下不停，嘴上骂骂咧咧：“该死的，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个杀人魔。”
距离拉开，龙黎步伐变快，逐渐变成小跑，始终保持很近的距离但又不靠近。
男人知道她在耍自己又无可奈何，老大！你在哪里啊，快来救救小弟小命。
两个人追逐着来到楼层中穿梭，突然前面出现一个高大身影。
男人眼前一亮，大喊：“老大救命！”
跑到身影面前，“噗呲”
一把大刀捅穿男人胸膛，向上贯穿，毫不留情，一击必死，无生还可能。
男人口吐鲜血：“老大为什么……”
高大身影冷哼：“没用的废物，连个女的都打不过，活着有什么用。”
大刀向旁边一甩，尸体如黄叶飘零。
龙黎停下脚步，握紧真理。
阴影中的人走出来，身型高大，面目凶狠，手持大刀，每一步都能带动地面震动。
上三白的眼睛扫了前面瘦小的女生一圈，目光落到她手上的刀。
“刀是好刀，人却是不配这刀，不如换个更合适的主人”
说着他便猛冲，大刀直冲龙黎门面。
龙黎迅速连退几步，拉开距离，侧身躲过，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像是逃跑。
“呵，倒有自知之明。”
他追上去，同样是不紧不慢的步伐又能让她感受到存在，随时随地会追上的压迫感无时无刻不在。
龙黎一路跑到电梯口，摁下电梯按钮，摁下后扭身向相反方向跑，身后的人无论她做什么都只跟着她。
“叮咚——”
电梯到了，龙黎做要进去得冲速动作，高大汉跟着朝电梯去，龙黎半路改方向，绕至他身后，跃至空中，用全身力气踢向他的脑袋。
一只大手抓住踢过来的脚，龙黎借着抓力，身体上弯，真理朝着抓着腿得手刺去。
她在赌，看他要不要这只手，她知道对方也在赌，赌她敢不敢放弃自己的腿。
真理没有一丝停顿，尖处即将落到他手上，手扯着她甩出去，松了手。
龙黎借着惯性翻转，来到他身后，目标是背部，踢到后借力空转一圈，平稳落地，立刻用真理刺入他心口位置，贯穿，从下而上。
同他杀那个人的手法一模一样，没有差别。
做完这些，再一脚将他踢入电梯口。
高山般的身形直挺挺到进电梯，电梯厢颤动不止，可见其重量。
对方没有动静，龙黎警惕得没靠近，电梯门滴嘟滴嘟的警告声中，如同死了般的身体猛起转身，大刀穿门而出砍向龙黎。
这些都是在顷刻间完成的，不留反应时间。
龙黎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抬刀格挡，挡住攻击，她被力推至向后滑行一段距离，在停下的瞬间。
龙黎脑子转动，想到个阴招，想法出现的那刻，她立刻下蹲攻他三路，刺蛋。
此招阴险但胜算极大。
可能没想到她会用这么好的招，对方毫无防备，竟是击中了。
大刀脱手，他卷成一团半死不活，趁他病要他命。
真理割喉，贯穿。
血溅到脸上，龙黎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而后嘴角小弧度抽动几下，弧度由小及大，露出十分反派的笑。
刀口对准他的蚌壳缝隙，硬撬开，露出里面的软肉，黏腻丑陋，没有珍珠。
龙黎扒了他的衣服捆成可以放蚌壳的包。
失去蚌壳的男人急速失水萎缩，最后化成一小团，同他原本小山的身型形成鲜明对比。
龙黎返回到五楼，把那些男人身上的蚌壳都挖下来，珍珠散落一地，她一一捡起，九颗，少了一颗。
龙黎抬眼望着悠长的楼层，看来还有一只黄雀呢。
她没去找，只沿着地面的血迹来到一间房，拉开门，一双双惊恐的眼神望向她。
她们跪成一排朝着门口，身边都是血，身上有不少伤。
龙黎眉眼微动，还是让他们死得太轻松了。
她拉开门，开到最大：“他们死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最前面的女人爬起来，没有先站起来而是爬着握紧地面上的一把手术刀，手上有武器之后才起身，甩了甩凌乱的头发，抹开唇角的血。
“你杀死了他们，谢谢你，如果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龙黎后退让出门口位置，女人朝外行去，带着杀意，她有要杀得人。
其余人站起身，依次感谢，龙黎在她们商量时向着楼梯口去，林夕还在那里等着她。
同时她点开面板，珍珠数量还在不断变化。
窗外阳光消失，夜幕降临。
夜晚是龙黎所熟悉的时候。
来到楼梯口，龙黎没看见林夕，反倒是迎面撞上一队人，五个，全是男人，既没有白衣也没有病服，外面进来的玩家。
龙黎停下脚步，理了理衣领，在对方警惕又蠢蠢欲动的眼神里，慢条斯里道：“你们是病人？不好好在病房待着，出来干嘛？快回去，否则后果自负”
队伍中有人迟疑，看到她衣服上挂着的名字，还穿着医生的衣服，在看脸：“医生？你这么年轻？”
龙黎语气阴沉沉：“不乖的病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他被吓到：“我们不是病人，你认错了，我们只是过来找人的。”
龙黎表情更加阴沉：“不是病人进来医院干嘛？现在医院处于封闭状态，你们怎么进来的！”
领头人被猪队友气得翻白眼，连忙解释：“我们是来买珍珠的，朋友介绍你们这里有珍珠，我们缺珍珠所以过来看看。”
对于怎么进来的避而不谈。
下一秒气氛恐怖好像瞬间就会暴起变异的医生阴森森的表情换成欣喜：“原来是这样，成，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看看货。”
领头人的怀疑消散，这医生应该不是珍珠蚌，她知道医院买卖珍珠，还有医生衣服。
最重要的一点变脸这方面很npc。
根据他打听到的信息，大部分珍珠蚌都在医院，她们被关着不可能出来，那怕逃出来也不可能是医生，身份对不上。
领头跟着前面带路的医生，看着她的衣服因为走动而发出声音，贴合着脚踝，有些长，但她比例好，不违和。
领头人后面的人小声讲话。
“她是真人还是NPC？”
“等我出去就可以发视频说，天空声音是真的，因为我进去了，真的好恐怖啊，氛围好吓人，她冷脸的时候我都以为她会变成怪物杀了我。”
“npc吧，那个声音不是说游戏吗？应该是npc，也可能是死去的灵魂，我们应该是比较前面进入游戏的吧。”
“更前面是那个女寝208，那个是内测诶，游戏还专门播报了，不知道进去的人还活着没有。”
“谁知道呢如果我们出去的话可能就知道了。”
“不知道出去的时候会不会有播报。”
领头人默默降低速度来到讲话的人生后，抬起手，用力拍打讲话两个人的脑袋。
在这么安静的情况下讲话，那怕再小声都无异于是在用喇叭播放。
领头人用气音说：“安静点。”
他的直觉一直都很好，从进医院开始，他就有种强烈的危机感，这游戏不正常，可以全世界发出声音，怎么想也不是目前可以达到的技术。
他们这些人竟然还有心思在聊天，此次怕是危机四伏。
而且，他目光移到前面不紧不慢行走着的医生。
他的第六感在见到这个医生的第一眼就发出警告，这个医生难对付，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没有怀疑她是玩家。
除了游戏域本身以及就存在于域里面的东西，他不信正常人能给他那种感觉。
龙黎听着后面的声音，心情愉悦，按着记忆带他们来到放珍珠的房子。
步骤她都懂，平时没少跟着其他医生，流程全都会，送上门的钱袋子，不要白不要。
她指尖轻敲玻璃，几人看向玻璃，房内摆满了珍珠，一个接一个，多得不行。
几人眼睛亮了，想推开门进去，被带头的领头人拦住。
他转头看龙黎，果然见她面色不悦。
他出声：“怎么才能获得珍珠？”
“你们要珍珠？怎么都是男的，也行，给钱就行。”
这声音不是龙黎发出来的，声音来源在她身后。
嘶，运气怎么这么不好，想坑几个人就遇上这种事。
幸运神在上，这太戏剧了。
龙黎手放进口袋，思考如果身份被拆穿，她面对两方夹击该怎么做。
领头人几乎是一瞬间感受到什么，目光聚焦在龙黎身上，而后看向她的衣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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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珍珠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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