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离在与安娜的交流,看壁炉火焰跳动的放松中吃完了面包,她拿起桌上的餐巾纸,细细地擦了擦手,又递给安娜一张:“Спасибо, красавица!”(谢谢,美少女!)
安娜调皮地眨了眨眼,接过餐巾纸,利落的擦了擦嘴,就想把桌上已经吃完,面包一滴不剩的盘子拿走,只是还未等她拿走,沈书离就率先一步,抢走了盘子,只留下了一句话:“Давайяразложу(поставлю), подождименясекунду。”(我去放就好了,等我一下)
安娜乖乖坐下,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沈书离的背影,她真是越来越喜欢沈书离了,人又好又温柔长的还好看,只要有她在,那些想接近沈书离的俄罗斯少年就都做梦去吧。
风敲响了铃铛的回廊,沈书离推开门,打开灯,走到水池前,把餐盘放到水池下细细地洗了几遍,确保干净无瑕后,把两个盘子叠在一起,放进洗水池旁的保温柜中。
做好一切后,她才关上灯和门,把围巾拢了拢,说:“Пойдём, Анна, мы можем выходить。”(走吧,安娜,我们可以出门了。)
“ok!yes yes!”方才还眺望窗外景色的安娜,马上利索地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沈书离的身边,挽住了她的手向前跑,沈书离不由啼笑皆非,安娜简直跟小孩子一样,又开始发挥那一套散装英语的口才。
她们跑出民宿外,向秋千走去。在这极地的冰雪里,有一处地方,名叫世界上最孤独的秋千。
这座秋千坐落于通透的冰蓝雪地上,风雪弥漫间,天际线隐隐有亮光透出,几片云朵游居在连绵的雪峰和海浪之间,有一片云的波纹染上了色彩,如圣人脱离鸿海,愿做摆渡人的副手,走向彩色与灰度的地球。
沈书离简直爱死了眼前的景象,如此蓝调,如此孤独,如此灿烂,如此不可思议。浪漫与冰冷如同她人格的底色般,与此时的蓝调完美融合。
“快来快来,我们来荡秋千吧!”实在太开心了,她连俄语都忘记说了,在这异国他乡,只想尽情的用母语呼唤,让这片蔚蓝的土地记住她来过的踪迹。
沈书离松开安娜的手,在前面奔跑,安娜滴溜滴溜蓝色的瞳孔,虽不知所云,但还是跟着她奔跑起来,她们来到了秋千一旁。
沈书离率先坐上,把手机塞到安娜手上,“哎哟”一声:“Анна, мнездесьнравится! Сделаймнефотографии, алучшезапишивидео, помни!”(安娜,我喜欢这里,快帮我拍照,记得点录像!)
安娜点点头:“Хорошо, красавица! Доверьсямне, твойпрекрасныйсилуэтязапомню (зафиксирую) идеально!”(好的姐妹,相信我,你美丽的身影会被我完美录下的!)
沈书离笑笑,都不用安娜说,她还是挺相信安娜的技术的,毕竟以前安娜就老是喜欢拍她,虽然她每次都没意识到,但是出片嘛,还是不错的,她朋友圈里的美照一半都是安娜拍的,足可以证明这一点。
沈书离行动了,她用手抓着秋千上的绳子,双脚离地,再用力,很快,她就随风飘荡了起来:“太好玩啦!!!我喜欢大海,喜欢海浪,也喜欢每一块冰雪!”
面前不断翻转的墨蓝色海浪,将沈书离甜美的声音带去了更远的云端,天空从原来的蓝调变得灰蒙蒙了,但是她却更觉得兴奋,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在地球的某个角落,这么蓝这么美。
明明是冰雪覆盖的北冰洋,却拥有了暖呼呼的小灯,粉红晕染的云彩,秩序分明的骨架,这就像,无边的孤寂中坠落了光鲜的灵魂,浪漫与冷酷,理性与反叛,真相与梦魇可以同时共存。
细绳缠过她的手臂,晃过时交叠了细碎的吱呀声,沈书离感觉自己好像在天空飘荡,好像可以触碰到云朵,当秋千荡到最高处时,她看到了,整片墨蓝色海浪的全貌,波浪慢慢流转,却在即将触碰到雪地之时停了下来,它的不断返回,令她有了一种幻觉:好想与天同醉,好想让波浪吞没自己的身体。
而荡回到原点时,她又打消了这种幻觉,背后是友人的欢笑声和远处的小屋不停传来打牌的声音,方才在路上,她就看到了好几个中国人,有的在冰雪里还穿着短袖,非常之勇敢,但又让她不得不感叹,果然这么美丽的景色,同胞们总是愿意抓住一切机会前来观赏。
沈书离听着身后的安娜,不断用俄语对她进行赞美,突然回过头,绽放出了非常热烈的笑容,安娜一时怔住了,她着急忙慌地掏出挂在手臂上不停晃荡的相机,迅速按键,定格下了沈书离今日的第一张照片。
随着安娜打开相机,沈书离又摆了好几个动作,她对这些姿势得心应手,毕竟除了课业繁忙,她还是挺喜欢拍照的,从一开始被安娜吐槽的长的好看姿势奇怪全靠脸撑着的情况转变为了长得美,姿势也好,氛围极佳,只用了不到三周。
这主要还是取决于有一次她走在路上,有一个常居住在莫斯科的中国摄影师盛情邀请(非要给她拍照),礼貌的性子让沈书离没办法拒绝,结果自从摄影师这一拍,发布到网络上收获了许多点赞以后,这位中国摄影师就好像把她当成了金币钞票一样,她每次经过那条路,总能看到摄影师微笑地朝她跑来询问能不能拍照,次数多了,这位摄影师后面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开拍,时间久了,沈书离眼睛一闭,都能记得以后拍照该摆什么姿势了。
“Вау, какойкрасоты! Какяиговорила,ты самаякрасиваякитайка, которуюякогда-либовстречала!”(哇,太美了!!我就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中国人嘛!)
安娜拍的不亦乐乎,相机不停,嘴巴也不停,赞美更是接踵而来,她看着刚刚拍下的沈书离的正脸和侧脸,简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又怒拍了几张,才噔噔噔地拿着相机向沈书离跑去。
见安娜牌摄影师已经向她跑来,沈书离轻轻放缓了速度,从第五次最高处慢慢晃了下来,秋千停留在原地不动了,她揉揉雪花落至的眼睫,将那片雪花轻柔甩开,抬眼去看已经递到她面前的相机。
虽然天色渐暗,但因为蓝调的缘故,反而徒增了几分明亮,她按着相机的照片键,认真欣赏着自己的脸,她坐在秋千上,转过头微微笑着,墨发被风雪吹扬,在被相机记录的一秒,却仿佛被留在了风的空间内,有几缕发丝贴在鬓边,趁着她只涂了口红却依旧浓眉大眼的脸越发的孤寂艳丽,如冰天雪地开出的耀眼星光,绯红的唇色是雪中少见的鲜活,哪怕裹着厚厚的围巾,露在外面的脖颈线条也利落又优雅。
好一个美人,沈书离心想,接着又想到这个美人是她自己就更自豪了。她又翻看侧脸的照片,嗯,鼻尖挺立,骨相绝佳,抬起的下颌尖尖,眼神优雅迷茫的眺望远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知何时有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鼻尖上,不过看在这片雪花只是小小的一点,她还是给照片打了满分。
在与友人相伴的风雪地里,她绽放出的美好的一切,被风雪勾勒出的清晰轮廓,都被安娜牢牢地定格在了镜头之中,让人一眼都挪不开眼。
“Анна, спасиботебе! Мнеоченьнравитсяэтофото. Мнебылотакприятнопроводитьвремяс тобой!”(安娜,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照片,与你一起来玩,我很开心。)
沈书离真诚的道谢,她把放在安娜手中的相机取下来,拉出相机上的细绳,套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从秋千上下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Анна! Ты следующая, давайтеятебясфотографирую!”(安娜!到你了,我给你拍照吧!)
安娜笑着比了个yes的手势,噔的一声,坐上了秋千。沈书离后退几步,她好歹也是学过摄影的,把人物和风景相结合,拍出天地广阔,人更美丽的场景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她举起相机,后退几步,咔嚓咔嚓声响起,把安娜自在飘扬,潇洒美丽的身影刻在了镜头里。
“good!”沈书离左看右看,她觉得安娜的脸没有任何失误,在广阔的天地间,蓝眼睛瞳孔的少女斜斜依靠在秋千上,雪花落在她明媚的脸上,照的万物都失了神采。
沈书离快速拍了十多张,她飞跑向安娜,笑容灿烂:“Анна, ятебетакиеогонькисфоткала!”(安娜,我给你拍出了神图哦)
“Ой, правда?”(真的?)安娜从秋千上跳下来,她没空管刚刚还荡得飞起的手臂,急急忙忙的凑到沈书离身边,翻看照片。
唉,果然啊,不管是哪个国家,美少女们对于自己的照片总是无比热衷的,沈书离把落在安娜头上的雪花轻拂开,温柔的回道:“Простопосмотри, иразберешься。”(看看就知道了)
安娜急不可耐地翻看照片,期间还不时的点点头,等看完后,沈书离感觉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爱上了自己一样,满眼都是无比的依恋,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没有错,安娜又把相机套到了自己的手臂上,并把套着相机的手臂背到背后,剩余的另一只手扑腾一声抱住了沈书离。
沈书离猝不及防,只好拍拍安娜的后背,像安抚小孩子般哄道:“Хорошо, хорошо! Ты итакпрекрасна, сначалоотпустируку, аяпосмотрюнавремя.”(好啦好啦,你本来就很美,先松开手,我看看时间。)
这么说着,安娜果然乖乖的松开了手,趁她退了一步,沈书离把口袋里不受到一丝风雪侵寒的手机拿了出来,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10:10。
居然已经10点了?果然,太美好的风景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放松下来。现在可以安心等待极光的出现了,时间已经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了。
沈书离牵起安娜的手说:“Давайтезавозьмём стульяизкомнаты, итогдабудем ждатьсеверногосияния。”(我们去房间里拿椅子出来,可以等待极光了。)
听闻,安娜心想那还等什么,“go go go出发喽。”沈书离下意识回道:“黑咖啡品味有多浓”气氛安静了几秒,她不由得笑出了声,她在想是不是自己上次介绍给安娜的中国综艺太过于火热了?安娜虽然不会中文,但略懂里面的梗啊。
说着说着,两人便向木屋走去。
沈书离从前台附近的沙发翻出两把木椅出来,又在上面各盖了一张垫子,还从柜子上拿了一个暖炉灯。
紧接着她们踏出小木屋,在离木屋和鲸鱼骨架的中间雪地找了一个稍微没那么冷,风没那么大的地方,放上椅子坐了下来。
沈书离搓搓手,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不错,10:20分,幸运的话,再过十几分钟就能看到极光了,不想等待的时间过于漫长,她索性拉起安娜玩起了石头剪刀布的游戏,以及担起了安娜中文老师的职责。
“用我们中文的话来说,风景美丽就是Пейзажпрекрасный”沈书离耐心地讲解着,她实在太无聊了,也不想玩手机,而安娜看上去也不像想玩手机的样子,索性就利用自己的母语开始叭叭叭。
“风……景……?美……丽?”安娜的唇一张一合,看上去是极其艰难的吐露出了这句优美的中文,不过沈书离也不介意,她鼓励地点点头,又说:“风景优美!”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换了一个字,安娜居然极其干脆利落的重复了一遍。
难道是教的方法不对?沈书离疑惑,只差了一个字而已啊,她正欲再换一个字试试效果,安娜却拼命地拉着她的手,挤眉弄眼地指引她向天空看去,沈书离不知所云,她静静的往上一撇,这下连刚刚要说出口的中文都忘记了。
只见墨蓝的天空被层层的黑雾压了下来,云朵在上方游动,明明是灰蒙蒙黑蒙蒙的天,却有一缕绿光投射了下来,那绿光缓缓的向四周扩散,只是没等沈书离的视线追上那抹绿,更多绿色的光带已悄然绽开,它们正带着流水般的节奏轻轻摇曳。
雪峰 ,云端,海浪,木屋亮起的暖灯,为极光欢呼的人群,怔住的少女们,依次见证着整片天空从原来悠转的绿到被整个苍穹的绿笼罩。
沈书离还怔在原地,紧接着,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起身掏出手机,迅速拍了照片和不同角度的视频,在她的肉眼和视频之中,轻绿的极光下突然浮现了淡紫和淡粉的光斑,微微聚拢又微微散开,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星沉下的影子也成了极光的使者,悄然来到人间,传达好运的心愿。
沈书离沉浸在极光之下,这才想起看时间,10:40分,今天可真是太幸运了,她还以为要等到半夜才能看到极光呢,对了,我要给爷爷打视频!爷爷早就想要看看极光了。
心念着,沈书离快速地挑了刚刚自己从来不P的美照和极光氛围照上传了朋友圈,题名:lucky story。
待发表后,她翻出除了家族群外与奶奶并列置顶第二的联系人一爷爷,打出了视频,不知为何,视频响了很久都没有通,沈书离复而又给奶奶打视频,因为她知道,奶奶一定在爷爷身边。
这次视频很快就接通了,奶奶的脸冒了出来,她似乎刚哭完一场,但看到沈书离却还是扬起了笑脸说:“离儿啊,今儿怎么有空跟奶奶打电话了?听逸恒说你跑去玩了,课业忙不忙啊?一个人在国外要多加小心,有人陪你去吧?
“奶奶!你别担心,我一切都好,我和朋友来一个美丽的小镇看极光呢,我什么都好好的,但是奶奶你怎么了?”
沈书离敏锐地皱起眉,要是按往常来看,她肯定要先跟奶奶撒娇一通,但是她觉得奶奶不太对劲,声音也有点沙哑,像极了极其难过,却还是不想让自己担心的样子。
“没事的啊,离儿,奶奶没事,你在那里要乖乖的,按时吃饭,早点睡觉啊。”见奶奶还是不肯多说,沈书离的一颗心登时吊在了半空中,她太了解奶奶了,到了七十这个年纪,大病没有,小病倒是不断,虽然都用了上好的药材治疗,但奶奶就是这个性子,总是报喜不报忧,有的时候奶奶去拿药了,她还是从爸爸那里听说的,奶奶总是看完医生后被她发现,才会主动跟她说起。
可是奶奶看着健健康康的样子,除了脸有点苍白,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但凡奶奶拿药怕她担心,都是不可能跟她视频的。
那到底是怎么了?奶奶没事,爷爷突然不接视频,以前都是一打就秒接的人,不会吧?难道是爷爷生病了吗?
虽然只是个猜想,沈书离却觉得手脚寒凉,她根本就不敢想这万分之一的可能,爷爷的身体从来都很健康,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生病呢?而且以爷爷宠她的性子,哪怕生病了,也不可能对她闭口不言。
沈书离把自己的脸彻底靠近了镜头,她已经没空管苍穹上多美多浪漫的极光了,她严肃地紧盯镜头里的奶奶问:“奶奶,你跟我说实话,是爷爷生病了吗?爷爷在哪里?让我跟他视频!我只想知道你们是不是都好好的,只有知道这些,我在国外才能安心。”
奶奶“哎呦”一声:“你这个离儿,小脑袋瓜里怎么总是想七想八的,你爷爷没事,他就是今天要来惯例检查……”
只是奶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书离打断了:“可是爷爷检查的日子并不在今天,我记得是在下个月吧。”她的神色越发严峻。
奶奶愣了一下,还想说点什么,镜头内就伸出了一双手来,手机被移到了另外一张脸上,那是爷爷的脸。
“美玉啊,我们就告诉小离儿吧,离儿也是担心我,没事的啊离儿,爷爷只是今日有点头晕胃疼,来医院检查一下,吃个药就好了。”
沈书离细细端详着爷爷的脸,她感觉爷爷的脸比奶奶的脸还苍白,但是他们却一直在安慰她,总是这样,总是不想让她担心,可是在她的心中,她只希望自己的家人健康平安,任何任何都比不上这些,这是漂泊在外的游子最最惦记的事情。
沈书离沉默不语,她浓丽的小脸像笼上了一层冰霜,只是把镜头翻转了,对准刚刚还惊叹不已的极光说:“爷爷,我很想你,你看你一直想要看的极光,我带你来了!好看吗爷爷?”
爷爷慈祥地笑了一下,目光温柔:“我孙女拍的极光,自然是最好看,爷爷很喜欢。”
罢了他又说道:“爷爷刚用了药,有点困了,想休息一下,离儿要记得早点回酒店,要记得以后要经常出来走走,记得早点睡觉吃饭,不要老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学习,要记得虽然在异国求学,但是你的开心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沈书离的眼角瞬间染上了潮湿,她开始觉得有点慌乱,爷爷以前几乎每天都要跟她视频两个小时的,有时候她在学做饭,爷爷就在镜头外认真地看着她,有时候她在研究俄语课件,顺带与网络上的外教交流英语,爷爷也在镜头外看着她,每次都会说我的孙女是最棒的,除了她有事情之外,和爷爷的视频从来都没有这么短的时间就要结束了。
她只好撒娇道:“爷爷,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我永远爱你哦爷爷,我…我明天就回国看你好不好爷爷?”
“好! 我的好孙女,明天是周末吧,在外留学辛苦了,回来爷爷给你做好吃的柠檬鸡翅!”
沈书离拼命忍住眼泪,爷爷总是这样,知道她喜欢吃柠檬鸡翅,总是带着个老花镜翻找着网络上的教程学做,明明已经做的很香很好了,却总是觉得不够,想要对她更好。
“好好好,爷爷,我明天一定会回来的,我坐最早的飞机,头晕应该是老人都会发生的小病吧,爷爷,你今天晚上养一养,多听听医生的嘱咐,让爸爸照顾你,马上就好了!”
沈书离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爷爷,反正她就是觉得爷爷吃了药就会好的。
“你爸爸在公司开会呢,等一下,半夜就赶到了,也别给你爸爸发信息,最近公司很忙,别让他担心,奶奶在这儿呢,没事啊,乖孙女。”
“嗯,我知道的,爷爷,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沈书离看着爷爷从未有过如此苍白的脸,纵使再焦灼她也不可能现在从捷里别尔卡小镇飞回国,如果她是空中飞人,如果她能拥有一双翅膀就好了。
但是这些都是幻想,沈书离只好描摹了一下爷爷的轮廓,爷爷还是那么的温柔,满怀笑意地看着她,她却又有了点想哭的冲动。
现在她终于看清了爷爷躺在病床上,奶奶在给爷爷铺床单,吃了药就好了,她想,怕打扰到爷爷奶奶休息,道了声再见后,她挂断了电话。
沈书离呆呆地看向天空,极光还是那么美,这种极致的浪漫与疯狂从未消散,人群中的欢呼越来越热烈,但她却觉得,一切欢喜,一切幸运,一切美妙都在缓慢的被不安的第六感所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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