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的乾坤袋里飘着股松木香,小豆缩在里面打了个喷嚏,把袋口的流苏啃得参差不齐。白砚隔着袋子叹气:“别啃了,那是用北极冰蚕丝编的。”
“那是什么味道?”小豆吐着流苏碎屑,“比桂花糕硬,比灵果脆。”
“……是你惹不起的味道。”白砚无奈,却在掀开袋口时,偷偷往里面塞了块桂花糕——边角烤得焦脆,正是小豆最爱吃的部分。
狐族的云深居漂浮在云端,青瓦白墙间萦绕着灵气凝成的雾气。小豆刚被放在地上,就被一群小狐妖围住,叽叽喳喳地指着他的圆脑袋:“这就是白砚哥哥的道侣吗?怎么长得像糯米团子?”
“道侣?”小豆歪头,爪子无意识地蹭过白砚的脚踝,“白砚,他们说的道侣,是不是要一起吃桂花糕?”
白砚的耳尖“唰”地红透,一把将小豆捞进怀里:“别听他们胡说!我、我只是带他来养伤!”
话音未落,狐妖族长老拄着拐杖走出来,目光在两人交叠的爪子上打转:“养伤?那为何要抱在怀里?”
白砚猛地松手,小豆却趁机钻进他的袖口,把脸贴在他发烫的锁骨上:“白砚的体温像暖炉,比积食崖舒服多了。”
长老笑得直拍大腿:“好好好,当年白砚父母也是这样腻歪——对了,白砚,你带他去看看狐族宝库吧,听说吞天鼠对灵气充沛的宝物很感兴趣?”
宝库大门打开的瞬间,小豆的眼睛亮得像两颗黑葡萄。满室的灵植、法宝、灵石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尤其是中央的玉台上,摆着颗拳头大的清露灵果 ,果皮上凝结的露珠像蜂蜜般粘稠。
“只能看,不能吃。”白砚按住小豆的爪子,“这些灵果是狐族千年才结一次的……”
“咔嚓。”
灵果连皮带核消失在小豆嘴里,只剩下一串果核从他嘴角滚出来,每颗核上都刻着“福”“寿”等吉祥纹路。白砚瞳孔骤缩,想起这灵果是用来给长老祝寿的,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你……”他欲言又止,却见小豆捧着肚子打了个饱嗝,灵果的灵气顺着吞天纹蔓延,竟将他尾尖的杂毛染成了银白色。
“白砚,”小豆拽了拽他的袖子,“这个果子有点苦,不如你的桂花糕好吃。”
白砚突然笑出声,指尖轻轻拂过他尾尖的银毛:“傻鼠,清露灵果本就是苦的,你居然能吃出甜味……”
“因为我心里甜呀。”小豆仰头看他,黑豆子似的眼睛映着宝库里的珠光,“白砚对我这么好,比灵果还甜。”
白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耳尖的红色几乎要滴出血来。他猛地转身,却撞翻了一旁的玉瓶,里面的驻颜丹滚了满地。小豆眼睛一亮,正要去啃,却被白砚用尾巴卷到怀里:“那是给族中女修的,你别添乱了……”
“白砚?”长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吞天鼠可有不适?我带了概念鼠族的古籍来——”
话音戛然而止。长老看着抱在一起的白砚和小豆,以及地上的灵果核、驻颜丹,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是!”白砚猛地站起,却因动作太急,将小豆甩到了长老脚边。
长老看着小豆爪心的符文,瞳孔骤缩:“这是……概念鼠的星辰纹?白砚,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对不对?”
白砚浑身僵硬,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小豆却懵懂地啃着长老的拐杖头,发现那是块雕刻着鹿形的玛瑙:“长老,这个味道像橘子糖。”
“概念鼠现世,必有鹿鸣相伴。”长老抚摸着小豆的脑袋,目光转向白砚,“当年你父母为了保护概念鼠幼崽,不惜与天道为敌……白砚,你可知自己为何能修炼成人形?”
白砚猛地抬头,记忆中闪过父母临终前的画面——他们用狐火护住一个襁褓,襁褓里露出只毛茸茸的鼠爪,爪心刻着与小豆相同的符文。
“你是概念鼠选定的守护者,”长老叹气,“从出生起,就被种下了星辰印记。如今印记现世,说明真正的概念鼠已经归来……”
“够了!”白砚突然拽起小豆往外走,“他只是只贪吃的吞天鼠,不是什么概念鼠!”
小豆被他拽得踉跄,却注意到白砚的尾巴在剧烈发抖,像被暴雨淋湿的鸟羽。他偷偷伸手,用爪子勾住白砚的小拇指,却触到对方手心里的茧——那是常年握剑磨出来的,却在指尖留着块柔软的疤,像被什么小动物咬过。
“白砚,”小豆轻声说,“你是不是怕我离开?”
白砚的脚步猛地顿住,却听见小豆继续道:“其实我也怕……怕你嫌弃我只会吃,怕你知道我是概念鼠后,就不让我啃桂花糕了。”
白砚转过身,看着小豆眼里的水光,突然蹲下来与他平视,指尖轻轻刮过他的鼻尖:“不会。就算你是概念鼠,也是我见过最笨的那只——连灵气果子都能吃出甜味。”
夜幕降临时,小豆趴在白砚的窗台上啃月光。白砚坐在桌前,摊开泛黄的古籍,上面画着与小豆爪心相同的符文,旁边批注着:
概念鼠者,集万千法则于一身,其守护者需以命相护,直至星辰归位。
“在看什么?”小豆蹦到他膝头,尾巴扫过古籍上的“守护者”三字。
白砚迅速合上书,耳尖微红:“没什么。明天就是生存挑战决赛,早点睡。”
“那你呢?”小豆钻进他的袖口,“你会不会做噩梦?我可以帮你吃掉噩梦哦~”
白砚身体猛地僵住,却听见小豆的声音闷闷的:“就像你帮我吃掉恐惧那样……”
他叹了口气,用指尖轻轻揉小豆的耳朵:“傻鼠,我唯一的噩梦,就是看你把婚书当薄脆啃。”
小豆抬起头,发现白砚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像盛着蜂蜜的琉璃盏。而他耳尖的红色,比窗台上开着的丹砂花还要鲜艳。
深夜,小豆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惊醒。他睁开眼,看见白砚站在窗前,月光勾勒出他身上流动的金色纹路——那是与古籍上相同的星辰印记。
“父亲,母亲,”白砚对着月亮低语,“我终于找到他了……可是,我该怎么告诉他,我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命中注定?”
窗外的丹砂花突然飘落一片花瓣,正好落在小豆爪心。他看见花瓣上倒映出白砚的倒影,与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影子重叠——那是个抱着幼鼠哭泣的少年,手腕上缠着带血的绷带,绷带下隐约可见鹿形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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