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之门的光芒如流水般漫过身体,苏晚棠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鼻腔被一股混合着腐叶与铁锈的恶臭猛地灌入,忍不住捂住口鼻。待视线清晰,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曾经金碧辉煌的皇宫已沦为废墟,太和殿的龙椅歪斜地插在古树根系中,瓦片碎成齑粉,覆盖着紫色的毒苔,每一片苔藓都在蠕动,宛如无数细小的毒蛇。
“妈妈,小心!”
清脆的童声从头顶传来,苏晚棠被一股力量猛地拽向一旁,三支毒箭擦着她的发丝钉入身后的古树,箭尾的紫色羽毛上沾满黏液,接触树皮的瞬间便冒出青烟。她抬头,看见三个孩子站在扭曲的树根上,最小的女孩穿着胡杨树皮编织的披风,正冲她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睛弯成月牙:“妈妈,我是小禾!这是哥哥承煜和姐姐清和!”
萧承煜和慕清禾同时愣住,目光凝固在孩子们身上。大男孩承煜身着缩小版的狼首盔甲,护心镜上刻着精致的狼首图腾,手中握着与萧承煜一模一样的狼首匕首,只是尺寸小了一半;女孩清和穿着绣满曼陀罗花的紫色长袍,腰间挂着皮质毒针囊,笑起来时嘴角扬起的弧度与慕清禾如出一辙。
“他们……”苏晚棠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感受到体内的胎儿似乎在呼应眼前的三个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准确来说,”慕清禾蹲下身,仔细观察清和腰间的毒针囊,发现上面刻着“禾”字,“他们是双生血契的产物。我的毒术基因、萧承煜的战斗基因,加上你的毒血,通过时空裂隙在未来具象化。”他顿了顿,声音放柔,“他们的存在证明,双生血契可以是祝福,而非诅咒。”
古树顶端的祭坛由无数双生婴儿的骸骨堆砌而成,青崖站在中央,手中的水晶球比前世大了三倍,里面漂浮着苏晚棠的金色血液,以及三个孩子的虚影。白清羽的灵魂被锁链束缚在祭坛中央的石柱上,她的虚影比之前更加透明,每一道锁链都在灼烧她的灵体,发出滋滋声响。
“晚棠,对不起……”白清羽的声音带着颤抖,看向苏晚棠的眼神充满愧疚,“当年我为了阻止上古毒神降世,与青崖共同创造了双生血契,想用双生子的纯爱之力封印毒神。却没想到……青崖被力量蛊惑,开始用婴儿做实验,而我……”她闭上眼睛,泪水化作光点消散,“我竟然默许了他的行为,以为只要达成目的,牺牲在所难免。”
“母亲!”萧承煜和慕清禾同时喊道,声音里带着震惊与痛楚。
青崖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白清羽,你以为牺牲自己就能赎罪?当年你为了毒术传承,不惜让双生子自相残杀,现在又想让苏晚棠的孩子成为新的容器?你才是最残忍的那个人!”
苏晚棠感到一阵眩晕,想起壁画中女子抱婴的画面,终于明白为何画中女子与自己相似——那是白清羽对未来的预言,也是她的忏悔。“那些双生婴儿……都是你的实验品?”她看向白清羽,金色血液在掌心沸腾。
白清羽泪如雨下:“是我错了……双生血契需要纯爱之力维持,否则就会变成诅咒。晚棠,只有你的孩子能净化这一切,因为他在充满爱的环境中孕育,拥有真正的纯爱之力……”
小禾突然挣脱苏晚棠的怀抱,跌跌撞撞地跑向古树,胡杨披风在风中扬起。她伸手触碰缠绕宫殿的根系,掌心渗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枯萎的树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翠绿,根系上的毒苔纷纷脱落,露出底下健康的褐色树皮。
“妈妈,古树里有好多灵魂!”小禾抬头,眼中映着金色光芒,“它们说谢谢我们来救它们……”
苏晚棠这才发现,古树根系中封存着无数透明的小人影,正是柳氏实验中夭折的双生婴儿。他们的手腕上都戴着毒草手环,此刻正对着小禾露出感激的微笑。
承煜挥舞狼首匕首,刀刃上泛起银白色光芒,每一刀都精准砍断缠绕过来的毒藤,动作行云流水,宛如萧承煜前世在战场上的模样。“姐姐,接着!”他大喊,将砍断的毒藤踢向清和。
清和单手接住毒藤,另一只手从毒针囊中掏出一枚绿色药丸,碾碎后撒向空中。药丸化作无数细小的曼陀罗花,花瓣触碰毒藤的瞬间,藤条上的毒汁竟变成清澈的露水,滴落在地,开出白色的小花。
“这是用爸爸的血和妈妈的毒草炼的解药!”清和得意地晃了晃毒针囊,“可以净化任何毒术!”
白清羽的虚影突然变得明亮,她拼尽全力挣脱锁链,金色光芒从她体内迸发,注入苏晚棠体内:“晚棠,用纯爱之力净化古树,我来拖延青崖!记住,爱不是负担,是武器!”
苏晚棠点头,转身握住萧承煜和慕清禾的手,三人掌心相贴,金色血液、银白色斗气、紫色毒术在中间交融,形成一枚旋转的曼陀罗图腾。小禾、承煜、清和也围过来,六个掌心贴成一个圆圈,光芒越来越亮,照亮了整个废墟。
古树发出震耳欲聋的呻吟,根系开始剧烈颤抖,封存的婴儿灵魂纷纷飞出,在空中汇聚成白清羽的巨大虚影。青崖惊恐地后退,水晶球在光芒中出现裂纹:“不可能……纯爱之力怎么可能这么强!你不过是个凡人!”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苏晚棠大喊,金色血液化作一只巨大的凤凰,翅膀展开时遮天蔽日,尾羽上闪烁着三人的记忆画面——萧承煜为她挡箭、慕清禾为她抄写《毒经》、三人在荒漠中互相扶持。
凤凰冲向青崖,青崖在光芒中逐渐透明,他看向慕清禾,眼中的疯狂褪去,只剩下一丝悔恨:“弟弟,我……其实很羡慕你,能毫无顾忌地爱一个人。而我……”他低头看着自己逐渐消失的双手,“从出生起就活在母亲的期望里,以为力量才是一切。”
慕清禾摇头,从怀中掏出柳氏的密信,信纸上的血迹突然飞出,融入青崖体内:“这是母亲给你的和解之礼。她在信里说,当年她最爱的其实是你,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
青崖露出微笑,泪水划过脸颊,化作紫色光点消散。空中留下一枚水晶碎片,里面映着他与慕清禾的童年合影,两个小男孩在胡杨树下笑得灿烂,身后站着白清羽,手中拿着桂花糖糕。
白清羽的灵魂来到三人面前,轻轻抚摸孩子们的头:“谢谢你们,让我明白爱比毒术更强大。现在,该结束这一切了。记住,无论未来如何,你们的羁绊就是最强大的武器。”
古树轰然倒塌,根系化作金色尘埃,露出下面的时空之门。苏晚棠抱着三个孩子,与萧承煜、慕清禾一起走进光芒中。再次睁眼时,他们回到了胡杨树下,夕阳西下,一切如初,仿佛方才的冒险只是一场梦。
“妈妈,我饿了!”小禾拽着苏晚棠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
慕清禾笑着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整齐码放的桂花糖糕,撒着茉莉花瓣:“早就准备好了,这次真的没毒,还加了小禾喜欢的茉莉花香。”
萧承煜则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削了个苹果递给承煜:“吃吧,补充体力。以后想练刀,我亲自教你。”
苏晚棠看着他们,心中满是温暖。小禾坐在慕清禾肩头,手里晃着糖糕;承煜认真地听萧承煜讲解刀法;清和则蹲在地上,用毒针摆弄着路边的野花,试图改良它们的毒性。
暮色四合时,天边的晚霞如火焰般绚烂。萧承煜和慕清禾对视一眼,同时靠近苏晚棠,在她左右脸颊落下轻吻。萧承煜的吻带着阳光的温暖,慕清禾的吻则带着草药的清香,两种温度交织,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我爱你们。”苏晚棠轻声说,伸手将两个男人的手与三个孩子的手叠在一起。
“我们也爱你,永远。”两人异口同声,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胡杨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们的故事伴奏。远处,白清羽的虚影露出欣慰的微笑,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夜空。双生血契的光芒在三人之间轻轻闪烁,比任何毒术都更加璀璨,那是爱与羁绊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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