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2下面不是能源中心吗？但是那里不是封锁住的吗。”吴谷疑惑为什么笛蜚提起这个。
“是，现在是没有通道可以进去了，但原先是有的。而且通道是从内部被封锁的。”笛蜚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因为她总感觉下面藏着的东西，对他们的计划来说会是个变数。
“之前去沧溟出差，你不是给了我十几瓶营养液吗？我喝了之后听力果然提升了不少。”笛蜚把声音压了点接着说。
“前两天偶然偷听到邬农和范建英的对话。说是当年在‘沧溟’管辖的高层领导分成两个派系，其中一方支持人类进化，一方则不支持。而这个计划又叫“鲛人计划”，也就是试图培养出能适应核废水并像鱼类一样变异的新人类。”
“也就是说当时‘沧渊’研究所给‘沧溟’的滤水纳米网不达标，是高层的授意？所以，当年死了那么多人，也全是高层的授意？！”
吴谷震惊之余是按耐不住的愤怒。
当年在研究所有许多极其优秀的研究员也死于水污染，自己也只是走了狗屎运，有周游的关照才侥幸活了下来。
如果不是当年死的人足够多、足够惨烈。
‘沧溟’超过9成的人都因为水质不达标，患急性白血病或是重金属中毒。
自己和廖海洋未必能爬上现在的位置。
剩下的在1101核废水事件活下来的人，现在基本也都身居高位。
重要的是，高层怎么敢这样胡乱做实验？
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就因为他们拍拍脑袋，那么多顶尖科学家都栽在这种无厘头的暴露实验里？
非科研人员是怎么有资格去决定这样大型的人体实验的！
任是她见过多少残酷的人体实验，她都忍不住感到心寒。
“不然他们又怎么会提前找好你和廖海洋当替罪羊？但这不是重点，”笛蜚循循善诱，“重点是，你知道反对人类进化那一派的高层领导姓什么吗？”
吴谷觉得笛蜚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猜。
可是自己认识的高层领导，又反对人类进化的..
猛然间，白光乍现，又吴谷联想起自己之前莫名的不安感。
她下意识地问道，“难道是..姓周？”
对面是长长的静默，不知道是给吴谷还是给自己缓冲时间。
“嗯，我只听到叫周上将，我不确定是不是，但可能性很大..”笛蜚没有说完，但是吴谷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吴谷接着补充，“周游..是跟她妈妈姓的，所以这很有可能是她以前提过的舅舅。”
吴谷陷入了思索。
现在的高层都是支持人类进化实验的，不然她和廖海洋不会晋升的那么快。
她想到了笛蜚前面提到的B2往下的空间是从内部锁住。
她深吸了口气，鬼使神差地问，“周上将，被关在‘沧溟’的地下空间了是吗？”
“是。”笛蜚并不意外吴谷会猜到。
因为会联想到这层，她肯定也会想到，周游消失了这么多年，基本不太可能是升迁到高层去了。
毕竟周游从来都是不看好人类进化的，如果她在，现在的高层不可能一边倒的支持人体进化实验。
那周游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如果周上将出了事，那周游原先的一切特权都会被收回，甚至可能被对方派系针对。
“你说..”吴谷停顿了很久，久到笛蜚都要以为吴谷是不是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对面才终于传来了有些颤抖的声音，“周游会不会也在..‘沧溟’。因为我。”
笛蜚知道她的意思。
吴谷是说周游是因为帮了她，所以也被对方派系一起关在了地下。
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可能性，所以才十三年杳无音讯。
但她还是宽慰道，“你先别自己瞎想。你知道我为什么提这件事吗？”
“不知道。”吴谷现在的大脑被一阵强烈的愧疚和悲伤冲击着。
她以前一直认为只有爷爷奶奶，现在还有笛蜚，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牵挂。
可是现在告诉她，有一个人，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了她，被困在地下整整十三年，不见天日。
吴谷想到这些就感觉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有人用手掐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动弹。
她不相信，像周游那样肆意洒脱的人，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党争死掉。周游那么聪明，肯定只是被困住了..
笛蜚知道吴谷现在受到的冲击肯定很大，她刚偷听到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呢。
笛蜚想，周游会后悔吗？毕竟一直到死，吴谷都不知道她的心意，虽然笛蜚自己对此也有一份功劳..
这种强烈的愧疚何尝不是笼罩着她呢？
虽然周游也有可能还活着，但这概率太小了。
笛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想到一些别的事情需要交代。“小谷，你应该不知道廖海洋当时晋升的那么快的真正的理由吧。”
这个问题把吴谷暂时从悲伤中拽了出来，“难道不是因为廖海洋用湜舟作为实验体，向高层申请的‘后人类跃迁计划’吗？”
笛蜚摇摇头，“是也不是。不过也算是廖海洋这家伙走的狗屎运吧。”
吴谷有些心急，“你和我还卖什么关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前面不是说反对人类进化的是周上将，那你知道支持的那一方是谁吗？”
“你真是一点耐心也没有。”笛蜚果不其然接收到了吴谷的瞪眼，无奈摇头，
“是范委员长。”
她接着说下去，“范建英当年是拿着廖湜舟的实验结果，和最高首脑说，廖海洋就是当年‘鲛人计划’的基因突变者，所以他儿子才能进化，从而掩饰当年计划的全面失败。”
“但我们都知道廖海洋并没有喝过基地的过滤水。”
“是啊，那个鸡贼的，看到我每天去实验室都带自己的水，就警觉地去贩卖机买罐装咖啡喝。”吴谷这时候脑子突然回过神了。
“我记得范建英是范所长的大哥？都过去十三年了，难道范建英还在担心周上将会出来做些什么吗？所以他联系邬农是为了打开‘沧溟’的地下空间，确保周上将的死亡？”
“嗯，所以即使你现在邀请邬农和袁子，还有他们的亲信去‘沧溟’，他们肯定还求之不得呢。”笛蜚终于把关键信息透露了出来。
“范建英电话里说的是，让邬农去想办法到‘沧溟’确认周上将的死亡，如果周上将侥幸没死，那也要‘确认’他的死亡。”
吴谷扶额，“那你前面叽里呱啦问了我这么多，说什么不是好时机，你唬我呢！”
笛蜚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吗？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谨慎，一定要天时地利人和，一击必中。毕竟万一出什么问题，首当其冲出事的可是你，我当然要看看你是不是冲动行事咯。”
笛蜚接着说，“我的想法是，你先想办法看看怎么把地下空间给打开，先去探探路。等到火星的事情彻底暴雷，你再邀请他们过去。”
“这样，一边是高层的任务，一边是对生的渴求，到时候何愁他们不去？”
“好吧..那范建英让邬农去处理，难道没提怎么打开的事情吗？”
吴谷疑惑，研究所基本都是自封闭系统，要么是里面的人自己关上的，要么是有权限的人关上的。
“这点我也觉得很奇怪。范建英只说让邬农自己想办法，邬农想进高层自然是拍着胸脯和他保证没问题。”
笛蜚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总之她听到的内容也就只有这些。
吴谷思索说道，“如果范建英知道的话自然不会卖关子。不然以他委员长的权限，应该很少有地方打不开吧。更何况‘沧溟’不是三所默认级别最低的嘛。”
“你现在不是代理所长吗？我不信所里没有什么应急按钮可以打开地下空间，或许只是藏得比较隐蔽。”笛蜚补充道。
但吴谷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笛子，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如果当初是范建英把周上将关起来了，那他怎么会不知道怎么打开？加之，他又为什么会担心已经被关起来的周上将在十三年以后重新出来呢？”
吴谷停顿了一下，“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出于某种原因，周上将是自己主动把自己关起来的？那这样..周游肯定也还活着了！”
笛蜚不否认有这种情况。
“如果是那样，那对我们就很不利了。你要知道，周上将是最不支持人体进化实验的。”
吴谷不解，“今非昔比了，周游的舅舅我想也不会是不懂得变通的人。当年不同意或许只是因为觉得‘进化’的希望渺茫，不希望牺牲太多人。”
“可是现在有那么多成功的案例，不说原景星和湜舟这两个特例，营养液就改造了多少水智人？我们的五感都得到了提升..”
笛蜚打断了吴谷的发言，“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拿全部身家去赌周上将的想法吗？”
吴谷其实没觉得自己是在赌，但笛蜚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周游的舅舅和周游可能很不一样呢？
她们筹谋了那么久，不能那么草率地下定论，“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笛蜚也理解，其实她也想过，周上将如果原先是担心白白牺牲，而现在人体进化实验已经颇具成效，或许他不仅不反对还很支持。
但她不敢赌，“小谷，你知道为什么范建英害怕吗？因为最高首脑原先属意的接班人就是周上将。”
人物信息补充：
范建英是前所长范建树（文中只提了范所长，给大家补充一下名字）的哥哥。
范建英是昭国高层，属于是鸡犬升天把弟弟空降做所长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范所长也是和申市灾难那批人一起过来的，而不是事先就在的。
已知周游、其他高层和部分研究员，已经在他们转移来之前就待了几年了。
只不过大家要么是关系户，要么是科研大佬，或者个别有钱的商人和基因优秀的运动员，所以也不需要谁的管辖，也自然就没有所长这一回事。
这个范所长其实也就过来管管从申市转移来的新人，而且这些新人还未必都留的下来，所以其实也不是范建英当时的权力大到可以随便任命所长。实在是这个所长也比较无关紧要就是了。
范建英当时还在和周上将党争，所以互相在插亲信占领地图板块的感觉。
周游就是被她舅周上将插的高级研究员，可惜人家志不在此。但其实周游权限很高，高级研究员也是个幌子。她的权限和范所长的权限比，只高不低。
因为周上将毕竟比范建英更得首脑青睐，还有军方的权限加持。很多地方的权限是要高层 军方双重认证才可以打开或关闭的，而周上将恰好两者皆有哈哈..我很爱这个男人[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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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范委员长-范建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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