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潇不明所以。
什么叫奖励是两个随机?
扶潇在心中向系统提问。
“还有什么提示吗?”
【无】
“那我再得到一些信息会有其他关于这个探花郎的提示吗?”
【无】
扶潇一瞬语塞。
她彻底看出这个系统就是个只会一味发出任务的空壳子,干脆不再与它白费力气,回神来望向杜衡。
落在杜衡眼中,便是主君早已忘却有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想了片刻方才回忆起来。
杜衡受了鼓舞,又试探着道:“就是那位被主君抢了荐举的文章、威胁不许科考的探花郎。”
扶潇抿唇。
所以说原来她自己才是那个冒名顶替上来的吗?!
虞歇到底是多无恶不作的一个人,能让手下对他的这种连吃带拿伤天害理的行径都视若无睹?!
她正惊叹于虞歇的胆大妄为,一旁的杜衡已然在鳞次栉比的书柜上找到了一卷竹简递了过来。
扶潇在手上摊开,通篇扫下来只有题目上的几个大字是看得明白的。
她心中苦笑一声,合上竹简。
虞府外门大开,宝马雕车自门内而出,行在列着各式珠玉宝翠的东市街道,来往之人均屏息敛声,齐齐让步。
扶潇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状,但也觉得这马车过于引人注目了些。
她斟酌用词问道:“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招摇过市了?”
“主君放心,照以往来说,不会有想不开的人敢来挑衅。”
扶潇本来不是在怕这个,闻言连这个方面也一起开始担心了。
不过杜衡会这么说,大概虞歇以前也是如此出行,那想来应当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扶潇稍稍放心,开始听杜衡汇报。
“暗线一直有在暗中看着那个探花郎,他和他的母亲后来一直呆在渝州,做些墨水生意供给家中生计。”
“不过近月来那探花郎常在外奔波,好像是他的母亲生了大病,请了各地的名医都不见得好。”
杜衡说到此处,面上隐隐有愁容。
扶潇觉得杜衡的话中有问题的处数颇多,若是他被威胁不许入仕,又怎么当得了探花?
而既又当了探花了,为何又蜗居在渝州,也得亲力亲为去各地奔走求医?
杜衡在扶潇心中不是特别易起疑心的人,而扶潇又坚信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味害怕暴露身份最后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词,扶潇便问。
“他叫什么?”
“……主君,我也忘了。”
扶潇有些不明白了:“那为什么叫他探花郎?”
这话像是打开了杜衡的话匣子,杜衡张口便回。
“因为主君举荐到中央的那位文章经过吏部许尚书之手,他说了‘此文章大有经世之用,科考中评为探花亦不为过’。”
扶潇听得头皮发麻。
好了,下次不用说这么清楚了。
她觉得自己身上的孽真是越找越有,一样比一样惊心动魄。
探花郎任务的背景了解得差不多了,扶潇静静端坐在车厢之中,偶尔咬一口刚出炉的万花酥就着御赐的茶水,好不惬意。
拉车的驷马毛色纯黑,体型健硕,每步踏在地上都是齐齐的一声咚,坐在厢内半点不会觉着晃。
虽是如此,扶潇没坐过用马拉的车,慢慢还是觉得有些晕了。
她正想问杜衡这趟路要走多久,平稳的车厢卡了一瞬,旋而匆匆忙忙地停了下来。
就像是在路上开着车,前面绿灯突然从绿色的十变成了负一。
扶潇被晃得眼前一黑,而后帘外便传来了仓促的落地声,御者诚惶诚恐的求饶也应声而响。
“奴才该死!求主君恕罪!”
“无碍,”扶潇回以担忧的杜衡一个安定的目光,强撑着回道,“怎么回事?”
御者支支吾吾地答道:“前方的路……有人。”
杜衡闻言已经将窗帷掀开一角,一面看去一面回道:“主君,是沈蕤。”
扶潇蹙眉。
怎么又是他?
恐怕没有比沈蕤更会自己上门的任务了,但是扶潇目前对沈蕤的了解只停留在系统的那行字上,要先处理这个难度太大了。
可是不和他交流,今天肯定是过不去路也出不了城了。
杜衡掀开车门的绫罗帘子,扶潇果然看到来路正正地停着一辆马车,同时束起车帘,沈蕤危坐其中。
二人四目相对。
他的身旁还有一个人,不过扶潇没见过,应当也不甚重要。
看着沈蕤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扶潇便率先出声。
“沈大人,这路是工部丈好的,车来车往都有律法规定,你这般在皇城之外天子脚下知法犯法,不好吧?”
扶潇说得一身正气,其实她不懂这里的律法,但应当也同小说写的电视演的差不多。
而她为了稳住自己的人设,没有太多给沈蕤什么面子。
毕竟是沈蕤寻衅滋事,驱车拦了她的路,按照虞歇的样子应当也不会对他毕恭毕敬。否则二人也不会发展出今天这么剑拔弩张的关系。
沈蕤沉默一瞬,旋而风淡云轻地回道:“谁看到了?”
扶潇霎时对沈蕤有了新的了解,没想到一个高官竟然会有如此厚的脸皮。
此时应当还没完全出东市,周围要说过路之人也不是完全没有。甚至旁边小铺中还有一圈喝茶的人,正埋着头偷偷把耳朵探过来。
但正说要作证,谁又敢替一位高官做另一位高官的证?
扶潇差点气笑了,本能就想和他理论,下一秒眼前又倏地一黑。
她霎时反应过来好像不是晕车。
扶潇整个人栽了下去。
华轩绣毂霎时慌乱起来,杜衡一手搂着失去意识的扶潇一手放下绫罗,吩咐御者疾速回车返回虞府。
事不关己的苏琼宇透着纱帘看出去,笑意不自觉漫上嘴角。
“你我出行,使我马车,用我银两,为我树敌,我到底如何敢交你这个朋友的。”
沈蕤还惊讶于扶潇突然晕倒的情状,闻声将主位退给他,无关痛痒地回道:“当我欠你个人情。”
苏琼宇摆摆手,示意他少尽承诺一些没人要的东西。
“你还说虞歇给你使绊子,你不也在虞歇眼下放探子?”
沈蕤不置可否:“明日辰时早朝,他未时还步履匆匆要走,想来是什么为虎作伥的要紧事。”
“我既受圣命制衡虞歇,自不能袖手旁观。”
扶潇不甚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但当她再次醒来,杜衡告诉她已经是第二天辰时了。
难得起得这么早,扶潇心中还在暗暗得意,杜衡就告诉她已经以病为由向门下告假,免了今日的早朝。
差点忘了虞相是要上朝的。
扶潇心中更庆幸了,说劫后余生也不为过。
“主君,这几日天气燥热,可能容易牵动北疆时落下的老毛病。我把药方中的几味换成温养些的,应当能多少缓解。”
扶潇边听边点头,看杜衡的目光缓缓变得慈爱起来。
谁会不喜欢一个随叫随到知无不言又给自己治病的小天使呢?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动身去渝州?”
听到扶潇发问的杜衡一愣,而后有些迟疑地道:“主君,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那位探花郎已经在中堂在候着了。”
扶潇霎时呆了。
难道她真的有能让任务对象一个个不远万里自己凑上来的增益技能?
得来全不费工夫,扶潇半分钟也不想放过这个主动上门来的探花郎,当下乱七八糟地穿好外袍,到中堂迎客。
虽然探花郎是许尚书对着虞歇的画像说出来的,但扶潇觉得真正的文章主人也完完全全担得起这个名头。
扶潇行至门口,看着中堂正襟危坐的那袭布衣,不禁慢下步子,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她不清楚虞歇女扮男装的事情到底有什么人知道,所以这一天多的时间里衣服都是自己穿的,连杜衡都没敢麻烦。
扶潇心想这个小任务结束之后一定要好好学学正确的穿衣方法和顺序。
方兰听见门外动静急忙起身,稽首拜道:“草民见过虞大人。”
扶潇强忍住了上前扶他一把的冲动,不忘自己的人设,故作深沉道:“起来吧。”
方兰不敢不听,起身朝向正位入座的扶潇,语气恭顺:“大人公务繁忙,草民本不该登门打扰,此次前来确是有急事相求,望大人不吝,念在草民曾经,听草民一言。”
“你说。”扶潇颔首。
方兰见事情有戏,心中百感交集间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悦。
“草民家母今年五十有余,月前不知染了什么病,现下日薄西山,朝不虑夕。草民遍寻名医,可无人能解。
草民闻大人府中杜衡大人医技精湛,妙手回春,故今冒昧登门,求大人请杜衡大人为草民家母诊治。”
虞歇会如何抉择扶潇不知道,但扶潇自然不会不允。
不说取得方兰原谅是她的任务目标,就是单单论良心一条,扶潇也不能放着上门求医的五旬老人不管。
“好,”扶潇点头,“令慈现居何处?”
“回大人,家母在渝州,路途遥远不便与草民一道前来。”
方兰心中又升起担忧,雷雨一般打在全身,他害怕扶潇因麻烦而收回方才的同意。
扶潇没有犹豫,与杜衡四目相对便达成了一致。
“我带着杜衡和你一同回渝州。”
方兰似乎因她的回答惊异,以至于有些僭越地抬眼看向主位。
扶潇感觉到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有疑惑不解,有反感作呕,有释怀怅然。
像是为了打消方兰心中的顾虑,也像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扶潇又重复道。
“我带着杜衡和你一同回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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