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荣风边走边说：“谢芒，出事……”
话还没说完，荣风被脚下的电脑绊了一跤，差点没平摔在地上。
操！
荣风抬眼一看，常住人口谢芒不见踪影，整个办公室犹如狂风过境，打斗的痕迹遍地都是。
“长风，谢芒人呢！”荣风扶着墙，疯狂召唤长风，昔日随叫随到的人工智能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比死人都安静。
荣风意识到现在不仅是谢芒失踪那么简单，长风刚被叫醒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又罢工，这时候她要是还意识不到这背后有鬼，那就真是傻逼了。
“伏牧，启动特级警报，在所有生存区范围内搜寻谢芒的下落，你亲自带队去长风的机房外面守着，看到任何可疑人员……”
荣风眯着眼看向外面风和日丽的蓝天，嘴角扯出残忍的弧度，寒声道“——就地格杀。”
特管部全体出动的动静引起了其他势力的注意，但他们没来得及凑热闹，很快地热闹就自动找上了门。
几乎在一夜之间，除去五区在特管部和军部的封锁之内，所有的生存区内都出现了仿生人残肢案，案件可大可小。
小到家用保姆机器人被拆解扔在街口，大到军用仿生人被人残忍挖去核心，肢解后的残片被大肆摆放在一区的政府门口。
“福特斯，查到什么了？”莱恩站在窗前，看着底下红蓝闪灯呼啸而过。
福特斯：“抱歉老板，对方太过狡猾，我们的人查不到他们的信息，但是有个地方很奇怪，他们进来的痕迹没有被抹去，反倒是堂而皇之地留在那里，似乎在勾引我们去查。”
莱恩听到“勾引”两个字，面皮抽了抽，对于福特斯的用词造句还是有些接受无能，“既然都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吗，那就不用查了，现在有的是人比我们着急。”
谢芒失踪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一区，戚岄听到的时候放声大笑，她还记得那日被谢芒逼迫的狼狈，如今该死的人失踪，她就像是大仇得报一般畅快得很。
那边隔岸观火，这边荣风已经快疯了，长风怎么叫都叫不醒，议会的备用人工智能算法远不如长风，调个二区所有的监控记录已经是极限，遑论同时查询谢芒的终端行踪。
“老大，查不到。”疯狗从电脑面前伸出头，他们特管部和军部擅长计算机的都被临时叫过来查人，十几个人同时动手，却没能查到任何信息。
荣风转过身在桌子上锤了一拳，低声骂了句操。
郁青不在，谢芒失踪，A昨晚带着人回了九区带那些休眠者出来，其他部门在谢垣死后就已经有分崩离析的征兆。
仿生人残肢……
荣风突然想起来，最先开始出现仿生人残肢的地方……是三区。
一区内部正在自查，仿生人残肢出现的地方越来越多，几乎是每隔半个小时就会在某一个地方随即刷新，警局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也没能抓到凶手。
特管部分散出去的人已经在地毯式搜查谢芒的踪迹，三区早在听到风声的时候就已经关闭了来往通道，荣风到的时候，傅席正站在门口迎接。
“荣部长，不知道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傅席一副大尾巴狼的样子跟荣风握手，笑得格外灿烂。
荣风的军靴踩在十九楼的台阶上，她回头看了眼傅席：“傅先生，谢芒的事情，你觉得郁青会袖手旁观吗？”
别人或许不知道郁青和谢芒的关系，但傅席绝对清楚，甚至还知道郁青当年是谢芒亲手带起来的佣兵王。
荣风提醒的话点到为止，她走路带风，去到佣兵大厅前台：“把你们最近所有进出二区的佣兵行踪调出来给我。”
她手指敲了敲透明台面，语气里含着威胁：“包括朔风的行踪。”
前台坐着的两个半机械战士看了眼傅席，得到对方的首肯后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三十秒后长达半米的记录被调了出来。
“长官，您的终端对接密码请给我。”
荣风直接摘下终端放在台子上，“没有密码。”
军用终端的保密性是联邦最尖端的技术，工作人员两眼放光看着，忍住想要从拆开的冲动，将那些数据传导到荣风的终端上面。
得到这些数据之后，荣风没有离开，而是转头对着傅席说：“傅先生，那些东西应该还在你们的实验室吧。”
傅席上道的往前跨一步，笑脸可掬：“当然，荣部长的请求，我不敢不应。”
地下三层里的所有尸体已经被销毁，傅席留了几个方便研究人员实验，剩下的全部扔到了熔炉里，他带着荣风从实验室走过的时候，没有看到后面荣风的目光在看见那几具尸体后瞬间变了。
探究的目光落在肥胖的背影上，荣风嘴角挂上微妙的弧度，属于军用机密的仿生人怎么会出现在三区的佣兵工会，看来内部早就出了问题。
“到了。”傅席上前一步用虹膜刷开大门，一股朽木的味道扑面而来，荣风不动声色上前查看，这些残肢都没有特殊的标识，但金属骨骼上都印着官方工厂的标志。
朽木的味道就是从这些东西上面散发，仿佛在地底掩埋了数十年的腐朽树根，在放置许久过后发出来的味道。
“古莱的研究报告，能给我看一下吗？”
傅席一听脸差点绿了，他没想到郁青连这个东西都告诉过谢芒，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荣风还是个不好惹的疯狗。
“稍等，我这就叫人送过来。”
荣风在等待的间隙在实验室转了一圈，这里的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她伸出手抹了抹，发现这灰尘里夹杂着一些白色的晶体。
傅席一直在观察荣风的动静，在看到她伸手抹灰的动作后，眼角抽了抽，心道果然是个变态，灰尘都要闻一闻。
荣风不知道傅席的心里活动，她从口袋里抽出丝巾，擦干净指尖上的灰尘后随后塞进裤袋里，“一个报告需要取这么久吗，傅先生是不是给我现写呢。”
傅席咧嘴：“那怎么会，我们十九楼虽然是个佣兵窝，但还是有些实验项目，所以报告比较多，还请荣部长多担待。”
荣风无声扯起嘴角冷笑，怪不得早些时候谢芒提醒她，以后如果跟傅席打交道，就不要相信这狗东西嘴里的任何一个字。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算是被他练成了。
嘈乱的脚步响起，一个人影从门外跑进来，“先生，东西取来了。”
“荣部长，东西拿来了，不如我们去办公室仔细看看？”傅席目光落在荣风身上，盛情邀请。
荣风不吃这一套，冷漠拒绝：“不必，这报告我借用几天，之后会让人送过来。”
傅席依旧是乐呵呵的表情，他没有阻止荣风的土匪行为，而是自觉让开道，在荣风要离开的时候开口，“听说谢部长失踪了？荣部长如果要帮忙，尽可以跟我提。”
老东西一脸尽在掌握中，“毕竟谢芒曾经也在我们十九楼任职过，作为过去的上司，我还是很希望她能回到这儿来。”
谢芒在时，十九楼的盛况比现今更上一层楼，没人能拒绝一个全能的佣兵，特别还是一个可以给你带来巨大利益的摇钱树。
荣风脚步不停，用行为拒绝了傅席的提议。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在滴声后留言……”郁青在出了禁区之后直奔信号基站，终端里传来无人接听的拟声时，她已经明白出事了。
谢芒在她来时就已经约定好，每天会定时发送安全的信号，但从昨天开始，终端里就没有谢芒的消息发过来。
饮月没能说出口的计划，郁青也不会在A的口中听到，她已经大概能拼凑出十年前那场叛逃背后的原因。
但线索太过碎片化，缺乏主要的节点，导致她现在无法判断出联邦现在还有多少人可以相信。
谢芒孤立无援，只有荣风可以相信，如果真的出事，议会那边帮不上任何忙，军部和特管部内部恐怕也不能全然相信。
人工智能可以伪造的东西太多了，长风这些年看似在谢垣手上，实际上它的使用权早就四分五裂，只不过是因为机房的钥匙在谢家人手里，所以谢垣可支配的权限多了些。
当时在二区废弃大楼那边，黑骑士组织的线索也没有完全理清，A突然顶替饮月出现，恐怕就是想隐瞒有关黑骑士的线索。
郁青的车速越开越快，她放弃理清碎片式的线索，终端的信号断断续续，她点开古莱的头像，点击发送了一段文字，随后删除记录。
古莱正带着东恩和炼金爬着五区的地下通道，这里已经被特管部和军部严密看管，她作为曾经参与研究的工作人员，自然有一份内部人的地图。
贴在手腕上的终端突然震动几下，古莱停下动作，以一个壁虎的姿势在岩壁上停留，在看到是郁青的消息后她直接开启队友共享模式。
东恩和炼金艰难爬过去歪着头一起看，短短几句话三个人越看脸色越难看，看完之后古莱已经面如土色。
她转头看向另外两个人，问道：“你们俩有什么头绪吗？老大发来的这段话，你们看懂了吗。”
不出意外，炼金率先开口：“没看懂，什么花啊树啊水的，还有那句‘天真蓝啊’是什么意思？”
东恩沉默片刻：“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两人组同时发问。
泛蓝的镜片在黑暗中闪过一丝亮光，东恩的声音在幽暗的地下幽幽响起：“有没有一种可能，老大的信息被人调换了呢亲~”
小郁：是谁调换了我的信息呢？好难猜呢。
A：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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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谢芒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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