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陈栖手机震动,坐起身,下意识往沙发的方向看了眼,凌稹依旧维持着他闭眼前的姿势。
陈栖掀被下床,换好衣服,走到凌稹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缓一下起来了。”
见他睁眼点头,陈栖转身打开门往外走。
凌稹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要是昨天陈栖看见他说了睡够了睡不着了,又在沙发上睡着,多少要逗他两句。
但现在却只是很平淡地揭过,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只提醒他该起了。
看着陈栖熟练操纵车辆往目的地开,凌稹突然意识到了,其实这才是陈栖平日里经常提的所谓大人和小孩的相处模式。
约的地方是个偏僻的咖啡厅,装修精致典雅,一走进去一股浓郁醇厚的咖啡味涌上来,陈栖把凌稹带到一个包厢前,“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没有多问,凌稹点头,“好。”
他有些忐忑,毕竟将要面对一个全然未知的陌生人。
可当推开门,凌稹看见坐在包厢内的杨儒卿时,忐忑瞬间被铺天盖地的震惊和惊喜掩盖。
凌稹关上门,站直,非常郑重地伸出手,“杨导您好!我是凌稹,久仰大名。”
是真的久仰大名,杨儒卿,那可是十年前导演的电影就已经在国内国外拿奖拿到手软的人物,这么些年一直是响当当的知名导演,部部精品。
虽说文无第一,但在绝大多数国人看来,只要杨儒卿有新的电影作品播出,根本不可能会再去选择其他电影观看。
杨儒卿穿着暗色旗袍,外披长风衣,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文艺气质尽显,笑着和他握了个手,“小凌啊,你先坐吧。”
凌稹坐在对面,激动之情有些盖不住,“真没想到我能在这遇见您,您的那部《月月舒》我特别喜欢,我今天还在看。”
杨儒卿挑眉,“哦?那你最喜欢哪个情节?”
凌稹脱口而出,“我最喜欢姜凝设计让自己入狱从而掌握情报的部分,非常精彩,跌宕起伏,我来回看了很多遍。”
“那段我可是磨了很久,虽然就七分钟,但演员可是被我拉着拍了三天呢,”杨儒卿看着他,“现在还好多演员吐槽跟着我拍戏很辛苦。”
凌稹说:“但我看很多演员也是非常喜欢自己的角色,说能出演您的电影,得到点拨,是作为演员最幸运的事情。”
“那你呢?”杨儒卿看着他,“如果让你不眠不休三天拍三分钟的戏份,你愿意吗?”
凌稹再迟钝,也能意识到这是在向他抛橄榄枝,指尖控制不住的抖,面上努力保持镇定,认真道:“那是我的荣幸。”
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的,青涩的脸上稚气未脱,却恰好能感受到独有的少年心气。
杨儒卿笑着眨了下眼,“那到时候太辛苦可别怪我,你加下我微信,我晚点把剧本先发你。”
“谢谢杨导,”凌稹扫了加上,又问,“那您看我需要什么时候来试戏?”
杨儒卿摇摇头,“不用试了,我之前看过你演的,虽然稚嫩,但挺符合角色的,我相信你有基础,也相信我有能力能调教好你。”
凌稹怔住,“您居然…还看过我的戏?是上热搜的时候吗?”
“不是,”杨儒卿按了两下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播放,是凌稹在《溺于夏雨》里的镜头,很短,没几秒就放完了,结束的时候后面有两段话,第一段较为详细地介绍了这段剧情,第二段记载了凌稹的个人信息,年纪院校身高体重等。
杨儒卿指着那段话,“这视频是陈栖发给我的。”
凌稹紧扣掌心,“他什么时候发给您的?”
“一个多月了吧,”杨儒卿回忆了下,笑笑说:“我一直在忙,拖到了现在才回国。”
一个多月……陈栖居然是这么早就在为他铺路了。
凌稹怔神间,又听杨儒卿问:“说起来陈栖呢?他没跟你一起来吗?”
“他在外面等。”凌稹说。
杨儒卿站起身,“那我再和他打个招呼就先走了,等下还有事情。”
凌稹连忙跟着站起来,推开包厢门让杨儒卿走在前面,陈栖坐在包厢正对面的沙发上,见他们出来,站起身,笑着对杨儒卿道:“杨姨,好久不见。”
杨儒卿颇为不客气地瞥他一眼,“是啊,要不是你,我现在应该还在国外度假。”
“是我的问题,以后您想去哪,陪玩和费用我全包了,保证您玩得尽兴。”陈栖说。
杨儒卿看着他,“我要坐你家的私人飞机去。”
陈栖笑容不变,“没问题。”
“到时候你、小愿、小潋都来,都好久没见了。”杨儒卿继续说。
“行,我让他们空出时间来。”陈栖说。
“那我到时候通知你们,”说着走到了门口,杨儒卿上车前最后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凌稹,说:“后续事情我会让助理跟你对接,剧组见。”
凌稹点头,“好的,剧组见,您慢走。”
眼看杨儒卿的车走远,凌稹眼里激动还未落下,偏头想和陈栖道谢,但一扭头,就看见陈栖神色淡淡,他动作一顿,硬生生止住了话头。
两人无声地站了一会,半晌还是凌稹先开口问道:“现在还早,你要回律所吗?”
陈栖看他一眼,轻摇头,“材料都在车上。”
“那我们回去?”
“好。”
一路无言回到陈栖家,陈栖拿着文件袋直奔书房,只和凌稹嘱咐了句他叫了餐,不用准备晚饭。
没等凌稹点头,书房的门就已经打开又合上了。
凌稹站在玄关,偏头看向阳台,今天有雨,雨水淅淅沥沥落在叶子上,天灰蒙蒙的,本是一片生机的窗外,如今却甚是阴沉。
简短站了会,他没再像往常那般留在客厅,脚步很轻地往客房走去。
晚饭时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吃完收拾好,陈栖把药拿到客厅,给凌稹上药。
动作是一如既往的细致,棉签带着药轻轻拂过伤口。
很快上完,陈栖合上药瓶站起身,凌稹拉住他衣袖,“你不用上药吗?”
“不用了,”陈栖淡淡道:“差不多快结痂了。”
“好吧。”凌稹松开手,看着陈栖转身回书房。
药瓶被留下,一小瓶孤零零放置在桌角。
凌稹盯着那瓶药,陈栖没有把它像平时那样收到书房抽屉里。
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和他说晚安。
陈栖没有问他还想不想离开,但把这瓶药——他唯一带过来的东西,还给了他。
凌稹拿起药瓶,指尖有些抖,但脚步是稳的,什么也没说,安静回了客卧。
是夜。
大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凌稹把窗户拉得严实,透不进一丝光亮,隆隆雷声却是依旧完全挡不住。
他辗转反侧,感觉心里像是空了一块,空落落的睡不着。
点开手机,已经凌晨两点了,他干脆掀被起身,想去接杯水喝。
推开门,却不是预料中的一片漆黑,餐桌的方向亮着点点暖光。
陈栖也醒着。
凌稹走出去,看见陈栖站在厨房,手里举着个杯子喝水。
见他过来,陈栖很轻地挑了下眉,“被雷声吵醒了?”
凌稹摇头,“有点渴。”
陈栖让开位置让他过来接水,待他走近,目光在他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定住,“还没睡?”
凌稹慢慢喝着水,像是在思考什么,不一会,他抬头看向陈栖,往日黑亮的眼睛看起来灰蒙蒙的。
他用很低的声音说:“我有点害怕雷雨天,一个人睡不着。”
握着杯子的指尖紧绷到有些泛白,但他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再像往常那般因为不好意思立刻开始找补,一双眼睛一错不错地定定看着陈栖。
厨房只开了盏很小的灯,两人在一片昏暗中对视。
陈栖微低头看他,长睫半垂落下阴影,看不清眼中情绪。
没有接话,也没有动作,只是很安静地注视着他。
屋内寂静到针落可闻,凌稹耳边只有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突然,一道闪电光亮透过窗户传到眼前,白光刺眼。
轰隆——轰隆隆——
一道道响亮的雷声落下,凌稹手指紧抓衣服下摆,闭着眼,说:“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雷声霹雳如在耳边,凌稹不确定陈栖有没有听见,但直到雷声终于停下,他也没有听见陈栖的回答。
他睁开眼,没再抬头看向陈栖的方向,低头端着杯子转身回客卧。
刚睁眼看外界是很暗的,他看不太清,但步子迈得很大,像是在逃跑。
回到客卧关上门,他握着杯子的手已经用力到有些僵住了,很凉。
是血液流通不畅,他把杯子放到一边,近乎麻木地搓着手指,想让它尽快热起来。
眼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溅到了水,凌稹抬手擦了一下,有点烫。
身后突兀响起敲门声,凌稹背对着门框,问:“怎么了?”
陈栖声音隔着门有些模糊,“你先开门。”
凌稹胡乱抹了把脸,转过身把门打开,就见陈栖抱着枕头站在门口。
“说要一起睡,连拿枕头的时间都不给我,”陈栖眼底柔和,笑道:“你这也太不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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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开:《Beta情侣搭子怎么变阴湿Alpha了》——清冷貌美beta受骗记
文案:
段蕴白是个beta,厌A。
Alpha在他眼中就是被信息素支配、未进化完全的失智攻击性极强群体。
第无数次拒绝数个热烈追求自己、死缠烂打的Alpha后,段蕴白盯上了同专业的学长祁知禹。
据他观察,祁知禹温和善良有分寸,长得好看,家境殷实,最重要的是也是个beta,没有信息素。
眼前实验过于重要,段蕴白斟酌再三,和祁知禹提出了假装情侣搭子的请求。
咖啡厅内两人对坐,对外一向清冷的段蕴白脸侧微红,故作镇定:“你考虑一下,实验结束或者你觉得不舒服了都可以随时喊停。作为报酬你可以任意挑选五篇论文挂名,导师那边我也可以争取。”
灯光暖黄,祁知禹眼瞳被映得有些深,莫名让段蕴白觉得有些危险。
但下一刻祁知禹笑了起来,“报酬随意,只希望你实验结束后也能帮帮我,我这边其实也有同样的困扰。”
还能延长时间?
意外收获让段蕴白漂亮的眼尾弯起,笑着答应了这个百利无一害的请求。
*
两人假装在一起之后,段蕴白对祁知禹越来越满意,觉得自己运气好,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合作对象。
可当他那天捡到了一本日记,翻开之后看到的,赫然是偷拍他的生活照,以及私密照片。
密密麻麻的文字写着对于他的偏执疯狂念想,其中反复提到标记、把Beta变成omega、囚.禁独占。
段蕴白指尖颤抖,意识到日记本的主人是个Alpha,以及,这个字迹的主人,是——祁知禹。
*
自年少时起,便有一人在祁知禹心中占着极重的分量。
被迫分离后第一次正式相见,已是大学。
那人一身白衣,在阳光下如同遗世独立的骨瓷,却依旧微笑对他点头,“祁学长,您好。”
祁知禹按灭屏幕,掩去这一路助理偷拍的段蕴白行程报告照片,笑着伸出手,“你好。”
*
白切黑阴湿年上攻(祁知禹)×清冷貌美沉迷学术受(段蕴白)
无原型,年上双洁he
排雷:
1.非完美人设
2.祁知禹真的不是什么正常人
3.段蕴白会一直是bet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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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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