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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女尊纨绔的清冷纨绔26

谢宁沉很快就否决了之前的想法。

再睡来时是被浅淡的烟味和莫名的香味引起。

惊厥发现船舱里只有他一个人。再一看船外,有一边已上岸。

一时谢宁沉也不知是气愤多,还是担忧多。

慌忙出舱,结果遥遥可见在和侍从们烤鱼的覃烟。

哪有妻主把自己夫郎丢在旁边不管的?

只顾着烤鱼!

何止是不懂怜惜。

谢宁沉带着一身寒气朝覃烟走去。

“醒了?”覃烟匆忙抬头招呼了一声,又继续关注面前的烤鱼。

就这?

谢宁沉下颌线条紧绷,腮帮微动,深沉如墨的眸子凝视着她。

覃烟察觉到,但也没多想,以为他是饿了,在盯着她手上的烤鱼,于是主动递给他一串烤鱼。

“饿了吧,吃点?”

见他来了,才递给他!

谢宁沉虽郁闷但也接过,坐在覃烟旁边。

“难吃。”

覃烟偏头看向他,“怎么可能难吃?”

她还加了盐和香料腌制,烤鱼的手法也没问题啊。

谢宁沉没回她,低头挑着刺。

覃烟犹疑,拿了一串差不多烤好的。

按理来说,她烤鱼的手法没有问题,以前金宁都求着她烤鱼,这改口味了?

虽然小部分焦黑,但肉色都是黄灿灿的,而且还香。

啃了一口,皮质酥脆,肉质细腻鲜嫩,还是好吃啊。

覃烟换了一根给他,又递了两支给青禾青卫。

看到两人连连点头,一副香迷糊的样子,覃烟没了怀疑。

只当他口味变了,但又忍不住在问他。

“怎么样?”

“好吃。”

覃烟看向先前的那支,寻了个边角咬了一口。

还是很好吃呢。

难道是他吃到焦肉了?

覃烟瞥去,对上视线。

“有话想说?”

察觉到微妙气氛的青禾主动拉着青卫去抓鱼。

“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不是在睡吗?”

“那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

温和低缓的声音,带出一点不容忽略的委屈。

覃烟挑眉,“我这不是给你做烤鱼去了?”

“而且我就在这附近。”

谢宁沉没说话。

覃烟叹气,什么时候变这么粘人了?

覃烟心底多少有些复杂,支吾道:“我在这里还能让别人把你偷走不成?”

也不是完全没在乎他嘛。

谢宁沉嘴角微微上扬,眼眸波光流转,温柔下来。

“那妻主要看好我。”

缱绻缠绵又如泉水般沁人清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覃烟默不作声地啃着鱼肉。说什么呢?听不清,好香的鱼。

谢宁沉也没再多说,看着她微红的耳垂,心情愉悦不少。

之后她们灭了火,带着一筐鱼回去,顺便把鱼送往厨房给晚上加餐。

覃烟转而又去找江姨谈事。

青禾收到来信,李明荷吵着要来找她,说她拋友弃妹。

阁楼楼顶,四面清风,长栏眺望即见山又见水,还见花,景亦悠悠。

“来的正好,正愁一个人看书闷了,来陪我下棋。”江姨招手唤她过来。

覃烟行礼后大大方方地坐下,谢宁沉坐在覃烟身边观局。

棋盘上渐渐布满黑白棋子,灿阳悄悄延伸至两人的衣摆。

覃烟简单说了一句好友想跟着拜访的事,江姨自是欢迎。

之后棋局焦灼,只余棋子轻击的细碎声与鸟鸣声。

第一局覃烟输局,江姨称赞几句,叹道。

“这棋艺倒有几分故人之姿。”

“我母亲教的。”

江姨笑而不语,目光意味深长,她可是将覃明涵的棋法棋局琢磨透了。

第二局,江姨更游刃有余,覃烟被步步紧逼,她的陷阱江姨仿佛早已看透,沉思几息后,她举棋刚欲落,另一边衣袖被轻扯。

覃烟看去,只见谢宁沉对她摇头。

覃烟轻笑,把人扯近,把圆润棋子塞进他手里。

她记得这个粘人精也会下。

“会下?你帮我?”

和江姨下棋好费心思,差不多每一步都被预算。

谢宁沉微窘,连忙将棋子还回去。

江姨清闲地喝了一口茶,茶雾飘扬之中看见两人的拉扯,调侃,“谢夫郎无需顾忌,两个人一起下我也能应付过来。”

覃烟得了准话,光明正大询问谢宁沉下哪。

谢宁沉低眸望着相叠的衣摆,耳廓是覃烟宽解时吐出的湿润气息。

“输了也不打紧,重在过程。”

“知道了。”谢宁沉莞尔。

片刻江坞主感叹不已,瞧着对面耳磨私语、亲昵自然的两人,仿佛又被拉回十多年前,安静明媚的庭院里,对面也是容貌绝绝、恩爱亲密的妻郎与她对弈。

时过境迁,倒是恩爱相传。

“等会。”

覃烟捏着谢宁沉的腕骨,将他手中的棋子偏移了点再落下。

江坞主定睛一看,倒是没看出这一子的用意,犹豫半响才落子。

对面两人又小声交流,江坞主瞥见手边孤零零的茶杯,酸意上头。

一局定,江坞主提议:“要不换了玩法?”

两双略显清澈的眼眸一同望向她,江坞主笑道:“你们俩下,我来观局。”

话说两人自会面后,还没有这般面对面的对弈。

白棋在指间翻转两轮后,落入棋罐中,覃烟起身。

谢宁沉袖下的手悄然蜷缩又放松。

倒是不知道两人之间谁更技高一筹。

江坞主想象中相爱相杀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覃烟落子极快,谢宁沉不免加快了速度,结果不紧不慢地跳了好多坑。

谢宁沉抿唇看去,覃烟却示意:“该你了。”

江坞主叹道:“还是太年轻了,不知轻重。”

覃烟狐疑地望向江姨,江姨却没多说,她垂眼打量棋局,没发现问题,蓦然间瞥见棋盘外谢宁沉空荡的罐盖。

再瞄了一眼对面聚精会神的谢宁沉,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喝茶,然后提着茶壶问:“要吗?”

壶嘴凑近对面的茶盏,涓涓清液流淌。

“嗯。”谢宁沉眉眼舒展。

一点温柔小意就把人哄好了,她这侄婿倒是心绪单纯。

江坞主捏着茶盖拂去茶沫。

然而棋局过半,白棋中暗藏的杀机涌现,力挽狂澜,竟也反扑不少。

与此同时,左丞府书房里。

左丞放下手中的信纸,和手下道:“倒是小觑我这儿堂了,远在千里之外,却能将这皇城搅成一团乱。”

都察司重现,众臣惶惶,人人自危,生怕被抓出污点,一朝入狱,二朝人头落地。同时群臣又防备政敌同僚,生怕自己受污蔑栽赃,进而怨死。

朔州知府落马,大型拐案牵扯出的几大官员接连被封查。

无论是灾情拐案还是官员封查,都给皇城热闹添了把火,不仅朝臣在议,百姓之中也是议论纷纷。

*

翌日,覃烟刚和江姨采完春笋回来,就得知青卫已把李明荷接进坞里。

和江姨打完招呼后,李明荷走到覃烟身边低声酸气,“有这好地方竟然不带我!”

“路过问候长辈,之后还要去容城省亲,不方便带你去。”覃烟轻声回她。

李明荷:“去容城省什么亲?”

“我夫郎他外祖母那边。”覃烟看了眼另一边的谢宁沉。

“行吧。”李明荷勉为其难接受。

进了覃烟的院里,李明荷才大大咧咧和她说起魏长渝那边的事。

“那个小女孩的母亲确实是病逝了,病前听信了恶人,将房子田地卖了换钱,只为那人能抚养她两个孩子,结果那人转手把孩子卖了。”她说起这又来气,“属实可怜……”

“而且我挺不能理解的。有些人贩她们自己也有夫郎有孩子,竟也能干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覃烟声音沉缓:“贪钱吧。”

“人各有所愿,不过有人会不择手段、不论礼法达成。”

李明荷趴在桌子上,不悦道:“除了那些参与其中的,我感觉那些知情装作不知道的人也……很可恶。你都没看到,她们很多家眷跑到府衙闹,为她们申怨,结果一审问发现不少家眷都是知情的。”

“当真是棒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覃烟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

她神情淡然:“倒是可以这样,收取罚款,一户一户地补交。”

李明荷抬起头正声道:“不错。不仅要刑罚,还得要罚钱,加倍罚!让她们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那些得了便宜的家眷也别想好过。”

凤国的贩人罪以往只有死刑、监刑和鞭刑。

李明荷转而闷声道:“我还挺担心魏长渝的状态,她将她小弟送走后,一天到晚都忙着听审讯、写编纪,空闲休息时也老发呆,也不怎么说话,整天苦大仇深的。”

覃烟不算意外,魏长渝常年在皇城看惯了繁华喧景,如今这般近地接触人间疾苦与善恶,难免不会纠结。

晚间覃烟提笔给魏长渝写信。

“人为目,观善恶,携悲悯,定安厦。”

她自是不希望她的好友因信念而走向歧途。

零零落落又写了点其他小事,覃烟收笔,信纸铺在案上等墨风干。

“妻主,写了什么?我可以看吗?”谢宁沉洗漱完就见覃烟勾勾画画,今日他也听到了覃烟与好友的谈话。

“可以吧,但也没什么好看的。”覃烟打着哈欠走向床。

目光落在“定安厦”,谢宁沉眼睫轻颤,随后将案上的灯吹灭爬上床。

“妻主的愿望是定安厦吗?”谢宁沉没忍住,贴着她耳畔问。

“和平安宁是每个人的愿望。”覃烟迷糊回。

一路走来,他发现他的妻主也没传言里所说的那么不堪。

眼角眉梢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谢宁沉在覃烟唇瓣落下一吻。

“好好睡觉。”覃烟阖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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