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烟一行人入皇城大门时,正碰上敲锣打梆的,一快三慢,还伴随吆喝,
“天寒地冻,关灯关门。”
终于结束了日夜兼程,苦哈哈的李明荷来了精神,先是吹了一段口哨,才跟着喊:“天寒地冻,回家睡觉!”
那提着盏灯的小官吏刚要斥训,几匹高头骏马从她旁边掠过,她看向城门,相安无事,估摸着是外出回来的官员,便继续打更。
到了拐弯口,李明荷调转马头,丟下句话就跑远了,“烟姐,有空再聚,顺便叫上魏长渝。”
覃烟都省了回应,同样快马加鞭敲响府门。
府里的人大多都睡下了,只余几盏石灯透出光亮。
覃烟刚从沐室出来,一眼见着门囗的青禾,主动开口:“怎么还没睡?”
青禾斟酌一二才回:“主君夜里突发伤风,不久前消退睡下,侍下刚拿回药包就听闻殿下到府。侧屋已收拾好,殿下今夜先去那将就?”
一如既往的妥贴。
覃烟点头:“辛苦了,去睡吧。我去主卧房看一眼。”
青禾闻言离去。覃烟向卧房走去,屋内设有地炕,比外边要暖和多,但空气弥漫淡淡的清苦药味。
覃烟解下厚实的外袍,听着床帷里的轻咳声,蹙了蹙眉,倒了两杯水。
刚走近,帐里伸出只手,覃烟顺势递上去。
谢宁沉润完喉就把茶杯还回去了,以为是某个看守的侍从,道谢后就重新躺下。
昏暗的帐里,只隐隐可见床边柜台上的淡黄灯光。
谢宁沉闭眼没多久,忽觉有人撩开了床帷,而且爬上了床。
感受到身上若有若无的重量,谢宁沉迅速抬脚,合着伸手的动作把人推下了床。
覃烟溜了一圈,又从侧屋里出来,她感觉那儿不如这边暖和,打算还是先在这边凑合一晚,以为谢宁沉睡着了,就要轻巧着从他身上跨过去。
结果,一个没注意就被推了下去,覃烟只来得及抓紧那突然攻击人的绵被,屁股和腰先着了地,一片酸麻。
“大胆!还不滚出去?”男人的嗓音冷冽低哑,且愠色明显。
一回来就给她一个大礼,不过想着这事确实是她不地道,把人吓着了,怪自作自受的。
不过也挺好的,还有劲保护自己。
覃烟打了个哈欠,地上温温热热的,躺着也怪舒服的,于是她把拽下来的半边被子盖好,懒懒道:“没事,是我。”
下一刻,帷帐里探出个头。
谢宁沉狐疑:“妻主?”
等看清了点,他惊奇道:“你回来了怎么不写信给我?”
身上的被子愈来愈轻,是被谢宁沉扯回去了,覃烟跟着起来。
“写了,这几日下雪,应当还在路上。”
刚爬上床,就被抱了个满怀,意外地,覃烟有种怀里有个药罐子的错觉。
又闻了一下,发现头发丝上都染上了。
“药浴了?”覃烟单手把里边自己抱来的被子散开。
谢宁沉微讶:“嗯,你怎么知道的?”
放在腰间的手来回游走,他又道:“好像瘦了。”
覃烟没回,把人塞进被窝里,然后钻进自己的被窝。
“很晚了,有事明天说。”覃烟阖上眼,气音不稳道。
谢宁沉明白她的意思,没再说话。
只是隔日,“咚咚咚”声响起,覃烟苏醒,发现被窝里多了个人,自己被挤着背贴墙。
还不等她发作,门外青禾喊道:“殿下?主君?时辰不早了,主君该用药了。”
覃烟把人推醒:“该吃药了。”
谢宁沉还想往她怀里钻,覃烟一手抵着他的肩阻挡贴近,另一手不痛不痒地揉捏着他的脸颊。
“不想吃药。”谢宁沉弱弱发出抗议。
“不吃药,你想干嘛?想早点一病不起?”覃烟闭着眼,悠悠道。
谢宁沉没得到想要的轻哄,抿着嘴,抓住肩上的那只手,很快咬出浅浅的牙印。
湿润的触感成功让覃烟再次清醒。
“你是狗吗?还咬?”覃烟睁眼又很快闭上,将水渍抹在他下颚的肌肤上,双手重新埋进被里,再次催他,“吃药去。”
这次谢宁沉没再纠缠,下床收拾好,就去吃早膳,饭后没多久才喝完药。
等覃烟睡得差不多起来时,就见谢宁沉在侍从的帮助下捣鼓他的头发,好像在打扮,她没靠近,先去用了早膳。
刚吃完,景王下朝回来,覃烟又和母亲大人聊了会,再回屋时,谢宁沉还坐在梳妆镜前。
覃烟站在不远看了会,半挽的发髻上坠着不少金银饰品。
可能闲着无聊,打发时间。
覃烟想着,转身进了书房,一坐下,就被面前写得方方正正、密密麻麻的纸信吸引了注意。
练字了?
覃烟靠在椅背上,捏起一张开始看。
这一看就不得了。
她在外面认认真真干活,为她俩的未来辛劳,他倒好,又琢磨起他之前的坏心思。
看来还是惩罚不够印象深刻。
白皙泛红的指尖轻敲桌沿,覃烟单手支着侧脸,也开始琢磨起如何“好好”惩罚。
于是,等谢宁沉欢欢喜喜带着精心的装扮,表面矜持地走来时,听到一声急促的“快过来”。
察觉到妻主的目光从上至下一一扫过的谢宁沉眼眸微弯,缓缓翩翩而至。
他一身月白长袍,领囗和袖囗露出了些绒边,两边耳侧垂下缕墨发,搭着耳饰的珠穗坠在胸前,发髻不仅插了金钗还系上了银链,一整个眉目疏朗、肤白貌美的矜贵人夫。
覃烟倒是认出金钗是在清祭日逛街买的那只,她视线微顿,仰头问:“今天要出去?”
谢宁沉站在覃烟旁,嗓音温润乖巧:“没有。”
还有熏香,在家搞这么精细,看来真是闷坏了。
覃烟暗叹,面上不留痕迹,淡淡的把折好的信封递给他。
谢宁沉接过信封,原以为是那封迟到的归家信,只是打开后,看见那熟悉的内容,笑意滞涩。
覃烟微微眯眼,依旧是那靠着椅背的慵懒姿势,“念给我听下。”
信纸被玉白指节捏出皱褶,谢宁沉这时哪里还分不清那声“快过来”是在催什么。
“我……妻主……我写着玩的……真的,我就想想,随手写下来的。”
“妻主久久不归,宁沉思念成疾,才闹出了这个玩笑。”谢宁沉拉过覃烟放在扶手上的左手,合在手心里,轻柔按着,“妻主宽宏大量,不会介意吧?”
覃烟嚷嚷道:“那要是我想着把你关在家,一个人出潇洒……”
谢宁沉打断:“妻主!”
标致的相貌身姿,加上收心的传言,她一个人出去招风引蝶?
万万不行!
“确是宁沉的错,宁沉甘愿受罚。”
“那你说该怎么罚?”覃烟抽回手。
“……”凤眸低垂,眼睫极轻地颤动,细微的晃动像水滴落的涟漪,倏忽又被抚平。
花窗外,微风闯入,青柏枝头再也不堪忍受积雪的积压,悄然摇曳,小雪簇簇。
其实是覃烟自己没想出如何惩罚,左思右想,不如把问题留给当事人,自己亲口说出的惩罚应当深刻。
只是她没料到谢宁沉会如此为难羞窘。
许久,覃烟听到他问:“在这里?”
覃烟以为他想好了,眉梢微挑:“随你。”
听到这句话,谢宁沉仿佛松了口气:“那去卧房吧。”
覃烟起身,进了卧室,看着谢宁沉关紧门窗,有些想笑。
要不要这么慎重?生怕被发现。
覃烟心中也生出几分好奇。
随后她就见谢宁沉一点点褪下繁重的外袍,这时候覃烟隐隐察觉不对劲。
她又问了一遍:“想好怎么罚了?”
却被水润的凤眸睨了一眼,面上羞窘的像火烧起来的红晕映照。
怎么还没罚就像罚过了一样?
这人能处,还给自己挖坑。
就在覃烟耐不住时,谢宁沉停下了动作,穿着一身亵衣上了床。
覃烟站在床前,不明所以,惩罚还不说?还是自顾自开始了?
呼吸很重,像是在隐忍什么。
最后她只听到低哑的一道声音:“可以了。”
看着背对她的谢宁沉,覃烟还是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道:“是吗?”
随后肩臂窄腰缓缓压低,浑圆抬起。
覃烟眼皮子一颤,反应过来迅速移开眼,她知道是什么惩罚了。
“我……什么时候说了要这么罚?”
谢宁沉喉结轻滑了下:“之前……是这样的。”
覃烟一时也想不清她俩哪个更变态。
克制住不去回想,覃烟把外袍重新搭在他肩上,“这么冷的天,穿上吧。没说要这么罚。”
脑海中一条细弦骤然断掉,谢宁沉僵硬回头。
对上妻主漂亮的眼眸,里面满是真挚。
他做了什么?妻主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谢宁沉低着头,面色滚烫的把衣袍快速穿上。
想找个洞钻进去。
谢宁沉垂头匆匆要走,却被拉住手臂。
“不好好穿衣服,去哪?”
腰带都没系。
谢宁沉任由女人系上腰带、整理衣领,只想着待会躲哪去。
穿戴整齐后刚迈开步子,眼前一花,被抱上了一个矮柜。
谢宁沉记得里面好像摆了一个玉器,顿时一动不敢动。
覃烟抬手碾着那薄红颈侧的小痣,另一只手扶着柜面保持平稳。
被勾起了戏弄的心思,她道:“我有点好奇,你每天闲着到底在想什么?”
谢宁沉怕带倒柜子,也是一手撑柜一手攀在身前人肩上,听到覃烟的问话,抿唇不语。
“要是你想的话,把那个做惩罚也行。”
“不想!”
“那刚刚……”
覃烟还未说完,被某人强盗似的止住。
吐出灼热后,谢宁沉目光落在女人极近的面容。
嘴唇颜色加深,带着旖旎的水润,此时染上**,眉眼比平时看着要认真些,带了锋芒,浅弯的内双,瞳色黑沉,多出的侵略性更是与一向的散漫相悖。
胸腔的闷声愈大,谢宁沉又低头下去,唇瓣被叼着卷入另一口舌下,双腿缓缓环住女人的腰身。
等谢宁沉再出现时,肩上多了一层短披,毛绒绒的,遮挡住下面的梅点杏痕。
由于衣裳繁复,覃烟懒的再解再穿,只在没裸露的地方留了印记,衣领微扯了点,露出的白皙肌肤就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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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又多写了点,加了一章。
番外有想看的可以说,花会,浴池,野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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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女尊纨绔的清冷正夫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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