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对视后,江凛回头继续往前走。
夏天穿的都是短袖,不过江凛的位置对着空调,所以带着外套,刚好把小鸟藏进校服外套。
现在时间还早,去教室的路上人并不多。
“又被我捡到了。”江凛握着鸟的手从校服里谈了出来。
“你是抢走的吧。”
贺姜州骂了一句,实则只是叽叽喳喳乱叫。
算了,跟着他也挺好的,还能听课。
江凛把包子撕成小片摊在掌心,贺姜州不想像真的鸟一样啄食,便别过了头。
“好大的脾气。”江凛笑着揉成团喂给他。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
虽然贺姜州能控制住嘴不乱叫,但他控制不住下半身啊。
“我求你,别拉了。”
江凛双手抓住两边翅膀,食指伸出,轻按着鸟儿的脑袋给自己磕了三个。
他也跟着鸟儿点头,跟对拜似的,玩得不亦乐乎。
贺姜州:“……”
他也不想,但是这玩意儿完全不受他控制,以至于他已经随地拉了好几次。
速度之快,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发生了。
这真的很悲伤。
贺姜州垂着头,悄悄抬眼看,仿佛在说,我也求你放我走吧。
当然,只有一次拉在了桌上,后面江凛给他垫了厚厚几层纸巾。
贺姜州觉得很难受,他想走,可如果现在飞起来又会引起恐慌。
枯燥的高中生活会因为任何一只活物飞入教室而变得沸腾。
“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江凛偏下头看着他。
“江凛,前几天抱着个布偶,今天又养鸟了吗?”李朝景没忍住调侃。
“嗯。”江凛依旧趴在桌上,用手指将小鸟的脑袋勾过来,“别生气了。”
李朝景见到这幅场景,笑了出来:“你在搞笑吗,它能听得懂?”
“他很聪明。”江凛坐直起来,“就是改不了鸟类的身体构造。”
贺姜州当然明白,这话就是在说他乱拉屎,于是气势汹汹地用嘴啄了他的掌心。
“真能听懂啊,还有脾气,怪可爱。”
李朝景也伸出手指想摸一下,理所当然地被啄了一下。
“嘶,有点痛啊。”他收了手,“但是到处拉屎不是很脏吗?”
贺姜州闻言当场不动了,仿佛李朝景来搭话就是为了说这句。
脏是事实,换作谁都会嫌弃,更何况江凛本身就爱干净,忍不了这些。
虽然江凛嘴上那样说,但是贺姜州看得见他微皱的眉。
“那没办法啊,生物构造就这样。”江凛收拾了一下,拿起小鸟,“我不舒服,你帮我跟老师说我去医务室了。”
“啊,怎么突然?”李朝景站了起来,“不会是生气了吧?”
“没生气,帮我说一声。”江凛抓起外套,盖着贺姜州就走了。
看地面已经下完了楼,贺姜州努力尝试探出头。
江凛察觉异样,掀开了衣服。
“放开我。”贺姜州奋力地伸展翅膀。
“我听不懂。”江凛又给他盖上了。
“……”
进了厕所后,江凛才让他出来透气:“要不然,请假出去吗?”
贺姜州垂头丧气地摇头,因为没有那样的必要,只需要放他走就好了。
“如果你自己飞走,出了什么意外,就那样消失了怎么办?”
江凛用沾了水的手指点他的鸟喙。
“呸,我不喝你的洗手水!”贺姜州猛地甩头躲避。
江凛刚想回答,下一秒意识到什么,只是尚未来得及反应,手上瞬间变沉。
尽管他已经很快动作,怀中人却还是难以避免的下滑。
为了防止人直接摔出去,他不得已向前倾身分散重力。
贺姜州几乎是半坐在洗手池边,半靠在江凛怀中。
“艹!”
他不满地抬头。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方才下滑时,贺姜州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
此时呼吸缠绕,鼻息的温度开始扩散。
反应过来,贺姜州立马松开手,本欲撑住身后拉开距离,没成想后面就是凹槽,这一退反而失去重心向后仰倒而去。
江凛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揽了回来。
“贺姜州。”江凛僵直地站着,声音也低了几分。
“闭嘴!”贺姜州偏头靠在他肩上,“放我下来。”
江凛当然知道他会这样是为了避免对视,索性直接将人抱起来:“地上脏。”
贺姜州想挣扎下来,结果发现正在下楼梯,又保持安静了。
他不想从楼梯滚下去。
“现在是上课时间,没人。”江凛安慰道。
贺姜州埋着头,不搭理他。
一下完楼梯,他就推开人站到地上了。
从厕所出去有一片草坪,虽然铺了石板,但来往人很多,上面基本全是湿泥,还是厕所旁边的湿泥。
虽有犹豫,他还是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刚路过教学楼下,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姜州,你又跑去哪儿了?”
“你怎么在这儿?”贺姜州莫名心虚。
“徐源过敏了,我带他来校医室看看。”秦丞君简单解释。
“严重吗?”贺姜州停下了脚步。
“还行,只是宿舍进了只鸟,回去清理一下就好了。”秦丞君又问,“你今早去哪儿了?”
说着,他往后看了一眼,迟疑道:“江凛为什么抱着你?”
“上厕所摔倒了。”贺姜州只能扯谎,“刚好被他发现。”
“靠。”秦丞君烦躁的抓了一下头发,“没事吧?”
“没事。”反应过来后,贺姜州又改口:“腿断了。”
不行,他现在有点乱,越说越漏洞百出,于是匆忙道:“我回一趟宿舍。”
说着,就急匆匆走了。
“不是,腿断了还走这么快?!”
看着走远的背影,秦丞君很无语。
“为什么会没穿鞋?”徐源也很疑惑。
秦丞君刚想开口,又看见江凛步履匆匆地追了上去。
一时无言。
“很莫名其妙不是吗?”秦丞君无奈地耸耸肩。
徐源想了想,应声道:“确实,之前在球场,他们……”
秦丞君停步看去。
当时徐源有事没跟他们一起玩,估计是回来之后听说了什么。
“他们怎么了?”秦丞君反问。
“关系很微妙啊。”徐源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我不知道。”秦丞君僵着脸。
其实贺姜州跟他提过家里的事,虽然没细说,但他大概也能猜到些。
这种本就没确定的事,估计当事人也并不想宣扬,奈何眼尖的人总能看出端倪,要猜出来也并不难。
可不管怎么说,最近贺姜州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总是突然消失不说,跟江凛也突然走得很近。
这不像贺姜州的行事作风,但他不说,秦丞君也没办法,只能叹气一口又一口。
快走到宿舍门口,贺姜州才发现江凛还跟在身后。
“干嘛?”他皱着眉头回身,一副强压怒火的模样。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江凛站在了不远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抱我。”
“厕所地板很脏啊。”
“没穿鞋的是我,我说什么了吗?!”贺姜州怒火当即冲了上来。
江凛也蹙了眉,“那你和秦丞君不也抱来抱去?”
“我跟他这样就要跟你这样吗?”贺姜州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就不可以?”
不知是何情绪,江凛手上青筋暴起,整条手臂都在颤抖。
“我踏马跟他什么关系,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闻言,江凛抬头看去:“跟我是什么关系,你以为?”
两人都被情绪控制气红了眼,目光相触,又都别开了头。
其实更奇怪的是洗手池对视那一眼,他们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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