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来就我,我便去找山。
董菀青根本没意识到,赵墨松远比她想象的无耻。
且不说根本没有上辈子的恩情,光说男女之间需避嫌这点,赵墨松丝毫不在意,竟然当众去将军府门口找人。
她本想临走前再去趟都察院处理些没办完的事,谁知刚出去便被拦下了。
两旁的护卫反应极快,三下五除二便擒住了眼前这人。
都是练家子,手腕重,赵墨松痛的诶呀直叫。
“董小姐,你可还记得我?那日我们湖边一见……”
看着眼前这毫无形象的男人,董菀青都开始质疑上辈子自己的眼睛,怎么就眼瞎看上了这么个人。
她根本就懒得理,冷笑一声,对方却会错了意。
他挣扎着推开两旁的人,还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下胸前的衣襟:“菀青,我给你写的信,你都看了吗?自从你昏迷以来,我可担心坏了……不过醒了就好。”
这虚伪的模样真是恶心坏了董菀青,她也知晓,对待这种装傻充愣的人,如果不把话说明白,他是根本不会放弃的。
“烧了。”
董菀青轻飘飘的说道。
赵墨松也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直白,不给他留一点面子,脸上的笑容登时凝固了。
“没关系,心意到了就行,菀青,你这是要出门吗?”
“你配直呼我名字吗?”
“你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你身子好些了吗?”
“与你何干?”
赵墨松笑不出来了。
“还有,我与你并无瓜葛,你却接二连三的来叨扰我,我本可以状告官府将你下狱,只是懒得理你,你别得寸进尺。”
董菀青甚至不惜得给他一个眼神,说完这话便径直上了府里备好的马车,只留下赵墨松站在原地,被门口的侍卫驱逐离开。
想想还是不解气,临离开诰京城前,她又派人去“照顾”了赵墨松一番,上次她还叫人稍微收着点手,这次直接放人不管了。
后来才听说,赵墨松被打断了一条腿,约莫终生行走都不会利索了。
董菀青和温怀信两人并未同时离开,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温怀信与自己疏远了许多。
很多时候她想与对方商讨一下处理云洲事宜的对策,可对方总是在有意无意间避着自己。
可能他就是这个性子,董菀青也没想太多,毕竟两人就见过一次面,又能熟到哪里去呢。
——
云洲边陲。
本以为两人得到云洲地界内才能会面,可在旅店歇脚时,董菀青却在店门口发现了温怀信的马车。
心下生疑,董菀青走进去,店小二看见自己激动的不行,热情地结果包裹拉她坐下。
端茶倒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还没等她说什么,小二便匆匆离开了,跑上楼不知去干些什么。
一路上舟车劳顿,董菀青也累极了,就坐在原处品着刚上的茶。
也顺便听听其他客人闲谈的八卦。
“我去!你知道吗?!咱知府又纳了一个姨娘!这都多少个了?”
“我怎么不知道,诶,知府夫人你以为是个好惹的吗?里面可大有门道!你叫我一声哥们是吧,我也不瞒着你,最近啊我又新发现了个发财的路子……”
那桌客人说去八卦来简直是恨不得整个店都能听到,唾沫横飞,可真说到正事了,两人又凑到一起小声嘀咕,四只眼睛来回巡视,生怕被别人听到。
可正是根据这些看似不正经的闲谈,董菀青敏锐地发现,知府和知府夫人并非像传统夫妻那般。
没过一会儿,小二又跑回来了,满头大汗,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小姐,楼上最左侧,温客官有请。”
董菀青点头,给小二塞了个碎银。
小二是个精的,眼睛滴溜转一圈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连忙踹到袖子里:“您放心!我呀绝对不会让人打扰您的。”
先前顺德帝赏的精卫早已经混进不同商贩混进了云洲,她身旁照顾的就跟了个春芽,走到靠近小二指的那间屋子才发现门口亦有个小厮守着。
她把春芽留在门口,轻敲了两下门,确认里面的人是温怀信之后才走了进去。
没有寒暄,简单打了个招呼,温怀信开门见山地讲述了他留在客栈这几日搜集到的消息。
董菀青也把刚才的推断告诉了对方。
可她还是没能明白,温怀信为何不直接进入云洲,而是要浪费几天时间在这客栈里等着自己。
“……是我有些唐突了,”温怀信上来就道歉,“云洲知府心思深沉,每一个出入的商队都要细细排查,可我们二人终归要一起办事……”
“我仔细问过,想要方便行事,唯有假扮成商队夫妻,你可愿意?”
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做这些事确实有些唐突,可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当然在董菀青心里,她并不介意,委屈她一下,能把任务完成也是好的。
温怀信没想到董菀青竟能如此轻而易举地答应,当即起身,以茶代酒表示感激。
果然,有这一层身份的加持,进入云洲境内倒是方便许多,除了和他们一样的商队夫妻有很多,检查货物时费了些时间,也没出什么别的差错了。
等进了提前打理好的宅子时,有下人匆忙来报,说知府突然在府邸里设了宴会,说要款待这些来往的商人们,时间就定在今晚。
若说要真心款待,怎会连个休息的时间都不给?
两人对视一眼,琢磨不透这老奸巨猾要做些什么。不过见招拆招,早在客栈的时候,他们就早已料到了这个局面。
与其是说临时起意,可从这宴会的规模来看,根本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倒像是知府提前知道了些什么东西。
而落座的方式也别具一格,众宾客们都等在门外,把名讳,祖籍,做的什么生意都一一报给小厮,然后再由小厮进去通传,经由知府点头,再分别把人请进去入座。
这些倒是不用愁,两人早已提前对好口供。
赵氏夫妇,做的是最赚钱的钱庄生意。
普一进门,知府和夫人坐在正前方,位置比其他人都高出三四个台阶,有种居高临下之感。除了屋内飘来的冷气,便是知府灼人的打量目光。
两人恭恭敬敬地行礼,知府没说什么,知府夫人却笑呵呵地道:“赵氏夫妇?长的真是俊俏,气度也不凡,这赵夫人,我一见便倍感亲切,不如坐我旁边吧。”
“哈哈!我见了他们二人也喜欢,那你们两个就坐离我夫人最近的位置上吧。”
宾客都到齐了,下人们也不停的向上传菜,舞姬歌妓也是一拨拨来了又走。
“来,我敬众宾客一杯。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我这里做客。”
众人纷纷起身,一口气干尽了手中的酒杯。
温怀信担忧她喝多了身子不适,硬是偷偷抢过了酒壶,换成了温茶。
知府夫人见了还打趣他们二人,说什么夫妻恩爱,生意也必定能兴隆。
即使言语轻松,董菀青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知府夫人这话再次敲响了她心中的警钟。
这意味着,她和温怀信的所有动作都瞒不过上面两位。
气氛上来了,落座在各地的商户站起来到处敬酒,说不定就能成功拉拢个大客户,自家生意能再上一层。
为避免暴露身份,两人也是说说笑笑地,很自然地融入其中。
可在敬酒时,董菀青却突然发现,各地的饮酒方式皆有不同。
糟了,她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是否是心里有鬼的原因,她感到背后有一道阴风吹过,似乎有一道毒蛇般的目光盯着自己。
酒过三巡,知府却突然叹气:“如今朝廷征税是真多,百姓都苦不堪言,我这当知府的心里也不舒服,朝廷总哭穷,那钱都去哪里了?”
台下有名商户义愤填膺起来:“知府说的是!百姓的血汗钱都叫那贪官昧了去,真是该死!”
“哦?孙大人又该如何做?”
“我必杀之而后快!”
“哈哈哈哈哈,孙大人仗义!你放心,在我云洲,我定会好好照顾你家生意。”
有眼力见的各行业掌柜纷纷起身,无一不表示衷心。
一直到知府夫人连打两个哈欠,知府体恤夫人劳累一天,这才结束这场鸿门宴。
回程路上,夜已经深了,车内没燃着明灯,只有一点月色透过纱帘照进来。
倚着颠簸的马车,两人这才能忙里偷闲,简单放松一会儿。
等到了府里,又开始忙碌起来。在进知府府的时候,董菀青特意派了名身手好的精卫,趁着人多眼杂,把知府近几年的账本都偷了来。
又担心打草惊蛇,只得挑灯夜读,加快速度。
温怀信道:“董小姐,你若累了就先去歇息吧,这里有我看着。”
董菀青笑了笑,手中的动作一直没停:“无妨,多谢温大人的好意……对了,咱们以后私底下也别这么客气了,被发现了容易暴露。你叫我菀青就好。”
“我叫你什么呢?怀信?”
这是温怀信第一次听长辈以外的女子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明明只是对方随口一说,可他却觉得浑身都酥麻了一瞬。
他不懂这是什么感觉,只牢牢地记住了此行自己的目的,只得强硬地压下了身体的异样:“菀青想如何称呼都可以。”
不知看了多少页,温怀信身旁的那位小厮突然急冲冲地闯进来,满头的汗,大口喘着粗气。
温怀信道:“阿福,怎么了?慢慢说。”
“不好了少爷!你让我盯着的那位孙老板,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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