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都看见了些什么……”波本咬牙切齿地对苏格兰说，“新津庄园里国际学校的地下，都是实验室，做的都是人体实验！”
“新津敦夫他做人体实验，而且是拿小孩子做人体实验！”
“最令人恶心的是！这些都是他自己的孩子，我看了资料，全部都是他用试管代孕得来的……他没有能力搞到实验体，就自己制造实验体！”
“年龄从三岁到十一岁不等……一共有九十四——不，等等，这边有死亡记录……一百零七人！”
“恶魔……真是恶魔……”嫉恶如仇的降谷零警官牙齿咬得咯咯响。
“zero。”苏格兰的声音低沉，一下让波本冷静下来，“下一步怎么办，公安接手这些孩子们吗？”
“不行……，那个技术不算完全失败，不仅不算失败，继续研究下去还有极大可能成功，现在就上交给公安的话……”
降谷零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未竟之言他和诸伏都一清二楚。降谷为了抗击抗击黑暗与罪恶，也为了寻找失踪的“金发大姐姐”而入警，加入公安，进组织卧底。
但警校毕业四年之后，他从一个热血愣头青慢慢成长成现在三重身份都能演得很好的卧底，也逐渐认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甚至说他效力的势力都不能算是白。
现在上交技术，说不定有些上层人物会认为继续研究利益更大，甚至会在宝贵的实验到一半的实验体身上继续研究，孩子们的命运……
这些话，诸伏景光没有当着降谷零的面说出来，但降谷零心知肚明。
突然，一串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伴着大地剧烈的震动把波本掀翻在地。
“zero！！”诸伏景光大叫，“报告位置！我去接应！”
“zero！！！”
“咳，咳……”几秒之后，降谷零勉强回复，“没事，没受伤，我现在去救人，你别过来！”
又咳嗽了几声，降谷怕诸伏关心则乱，忙补充，“我还有人接应，hiro你去应付不老泉那边就好。孩子们没事后我就会找机会脱身的，我保证！”
“……好。”
***
新津庄园出了惊天大案，虽然警方尽力维持秩序，但通过坍塌的围墙闯进庄园的记者们已经和庄园工作人员、来宾、被救出的孩子们混在一起。该遮掩和不该遮掩的都遮不住了，有些手快的记者的一期报道已经传回了大本营，说不定电视台已经在播报突发新闻了。
新津庄园里，经过地毯式搜查，所有炸弹和被害者慢慢被找出来。这是一件骇人听闻的案件，搜查一课派出了松本清长警视带队。
“管理官。”目暮向松本汇报，“新津敦夫的尸体被发现于主馆二楼他本人的书房里，尸体坐于椅上，双手被绑在椅背上。单一枪伤致死，子弹从脑后向斜下方射入脑干，再从下巴处穿出，嵌入地板。射杀方式是杀手常用的处决。”
“没有人听到枪声，怀疑加装了消音器，子弹是9毫米鲁格弹。尸体除了手腕处的绑缚伤之外，没有任何损伤，推测是被凶手胁迫后被绑。绳子上没有提取到除了受害者之外的任何生物样本，推测凶手戴了手套。”
“专业人士吗？”松本清长沉吟，“你继续。”
“除了新津敦夫这句尸体，在新津国际学校的操场中还挖掘出十三具尸体，已全部白骨化。”
“十三具尸体全部有骨质疏松的症状，其中十具年龄较小，死亡时不超过五岁，另外三具死亡时不超过十岁，骨质疏松严重，甚至伴有疏松性骨肥厚。”
“这些孩子……死之前都营养不良吗？”鸣海圣也抱着手臂说，“这件针对新津敦夫和新津制药的勒索案，很有可能并不是只冲着实验动物而来。”
“人类怎么不算是一种动物呢？”初步完成爆炸现场无害化的松田阵平走过来，身边跟着灰头土脸的工藤优作。
“松本长官，目暮长官。”松田还记得和未来上司点个头，但下一句就开始小嘴抹了蜜，“不知是哪位长官授权了这位手脚利落的工藤大作家介入现场？可别案子没破成，先把命丢掉了。”
“哈……”惯犯目暮和工藤一起干笑。
“那个，松田啊，爆炸现场怎么样了？”
“副馆的□□共十处，新津国际学校的□□有三十处，两处建筑之间连接的地道里有五处，庄园围墙旁有两处。”
“所有的炸药都是最简单的电话信号遥控，触发□□的□□，威力不大。似乎犯人的目的不是伤人也不是榨塌全部建筑，更像是想榨塌一小段墙或天花板。”
“你说的对。”鸣海圣也说，“也许爆炸的目的正是……给监牢开个洞口，给地狱开个天窗。香川！”
“长官？”
“把实验动物的资料再拿出来看一下，你把资料传给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数据不太对。”
“这……这是……”目暮翻看着食蟹猴的实验文件，脸色阴沉。他虽然不是专业法医，但干刑警已经几十年，不可能一点也不懂。“这更像人类的数据……难道真正的试验品是……那群孩子？！操场里挖出来的就是因此死亡的……”
“我和松田警官在学校地下时发现，学校的安保级别很高，外人很难闯入，而所有炸弹安放的地点都在内部。”
“学校地下入口有一座大门，使用虹膜锁打开，大门登记的指纹有两人。”
“两人，是新津敦夫和新津红叶？”鸣海圣也问。
“我已经用所有庄园工作人员和学校职工的指纹试过，都不符合。”工藤优作胸有成竹地说，“所以，安装炸弹的人选除了新津敦夫先生，只有你——红叶小姐。”
一直呆坐在屋子角落，被香川安慰着仍两眼哭得红肿的新津红叶抬起头，满脸无辜。“工藤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也许是我父亲突然有什么轻生的想法，毕竟他最近的研究不太顺利……”
“不，红叶小姐。”工藤优作满脸悲悯神色，“我和松田警官在□□里发现了长发，棕色带卷长发。”
“不是姐姐，是我！我太不小心了。”一个留着棕色微卷长发小女孩闯进大厅，两个男孩气喘吁吁地追在她后面，其中一人正是之前把炸弹递给鸣海的孩子——悠三。
“是我干的！”大约八岁的小女孩张开双臂，母鸡护小鸡一般挡在新津红叶面前，怒气冲冲地瞪着眼前所有大人，“我叫茜（akane），抓我吧！不关姐姐的事！”
“我叫悠三！我也干了！”
“莲四郎！还有我！”
追过来的两个男孩如左膀右臂一般站到茜的两边，把新津红叶挡了个严实。
“茜（akane），新津小姐的手机上，有一封被删掉的已发邮件。”鸣海圣也说，“正是发送给一个叫宝贝（baby）的人。”
“宝贝，baby，婴儿，赤子（akachan），茜（akane）。”喜欢玩文字游戏的大作家如是说。
“呵。”新津红叶笑了，轻轻推开孩子们，站了起来。
“新津小姐……”香川纯平不知该说什么。
新津红叶没有理他，走到工藤优作和几位警官面前。
“是我。”新津红叶在弟妹们的抗议声中笑着说，“主谋放炸弹的是我，杀掉新津敦夫的不是，虽然我很想。孩子们都是受我教唆。”
“我听说他找到了不那么合法的投资人，他一向狂妄，竟然想用假数据欺骗投资人，哈。”
“新津小姐，你对你父亲的研究知情多少？”松本清长问。
“我小时候没和他生活在一起，半年前从国外回来后，才发现他打着救我母亲的名义，创造了这个人间地狱。”
“他……”新津红叶看着在场三个不到十一岁的孩子，吞下了一连串的辱骂，“五年前，最大的几个孩子策划过一次逃离，失败了，被关起来饿死。那之前和之后，有十个孩子因为承受不住实验……最小的铃美死的时候才三岁五个月……刚上幼儿园的年纪……”
“那个畜生，他把实验记录给我看，把我带去录入指纹，骄傲地介绍他一生的事业……他让我接班，说那以后就都是我的了，哈哈哈，他是个疯子！”
“这种罪孽！他以我母亲之名……我恨死他了，新津这个姓氏，这种血脉让我恶心！我恨不得杀了自己！但他是那么得意洋洋，杀了自己不如杀了他！那一百零七个孩子，每个人的名字我都记得……”
“我本来安排悠三他们几个趁宴会炸开地道，想要在媒体前曝光地下试验室，但又怕老畜生联合投资人把新闻压下去。但没想到宴会前，有人潜入他的办公室，呵呵。看来投资人也忍不了他了，真是报应！”
“新津小姐，你说的那个不合法的投资人，有更多信息吗？”鸣海圣也敏锐地问，既然以新津红叶的能力，不太可能用专业杀手的手段杀人，他和下属们又没有发现这位大小姐的异常资金流出，必然是有外来势力介入。
“我没——”
突然大门洞开，一个刺猬头深绿色西装外套的眼镜男子带人闯入，把证件在几位警官眼前一晃，“警察厅公安，风见裕也。各位，这个案子被公安接管了，所有证据和审讯记录请全部移交，请各位到这边把保密协议签了。”
在松田忿忿不平的抗议声中，香川似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她以后会怎么样？新津小姐，还有孩子们？”
看着下属失魂落魄的表情，鸣海圣也摇摇头，“以危险方式威胁公共安全，爆炸，但没有杀人，也没有人受重伤，可能会有几年监禁吧。但是……新津小姐牵涉到公安的案子里，说不定会被证人保护。孩子们也会被公安安排送入孤儿院吧。”
“新津小姐！”香川突然大喊，“我会帮你的！”
“帮我？我这种人？”新津红叶头发散乱，双目微红，脸上神色讥诮。
“你要保重自己，新津——不！铃木小姐！”香川纯平又像那个刚毕业的热血小警察了，他挥着手，摇着看不见的狗尾巴，“等着我，我一定能帮你的！”
新津红叶的讥诮被软化成悲哀，扭过脸不敢看香川，低头被带走。
“长官，谢谢。”香川轻轻道谢，“谢谢你的鼓励。”
“这条路会很难走，你不怕？”
“嗯。”
“那试着从新津制药的账册和资金流动开始吧。”鸣海鼓励道。
“遵命！老大！”香川纯平受到鼓励，信心满满地说，“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两天后，鸣海圣也等到了香川纯平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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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人体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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