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满月也很快到了。
不同于洗三宴,只请了些亲朋好友,满月宴请的人多了不少。
吵吵闹闹一天,酉时才算消停。
大家也都早早歇息了。
翌日
苏温可算是出了月子,顿觉松快不少,在府里到处转悠。
府里的稳婆们也都送回去了,只萧晟特别吩咐,给那个姓方的婆子多包五十两银子的红封。
方婆子倒也大大方方受了。
逢人问起在瑾国公府做事的情况,也只说萧丞相疼老婆,别的一字没多说。
午膳用完后,萧腾和祁彧来跟他们道别。
“小温月子也出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就不凑你们这热闹了,回府了。”
“好的,近来天气转凉,爹娘也注意身体。这些天有不少人送了些滋补品,一会儿我挑几个,爹娘带走。”
“好好好,小温有心了。不用了,那些补品是你生子,人家送来给你的。我们也不缺这些个,心意到了便好,东西就不用了。”
祁彧如此说,苏温也没有坚持。
“那好。”
“你们要是真的有心,我们三五不时的来看锦儿,别嫌我们两个烦便好。”
苏温轻笑。
“娘说的这是哪里话,你们来,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小温你啊,我们当然是放心的,就怕某个不孝子啊——”萧腾拖着长长的音,眼睛瞟着萧晟。
“娘来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你少来些便是了。”萧晟盯着萧腾回答。
“你!你什么意思!果真是不孝子!”萧腾气的不行。
“什么意思?你太聒噪了,吵得人头疼。”萧晟缓慢的翻了一个白眼儿。
“什么!你居然说我聒噪?”萧腾气的跳脚。
“难道不——是吗?真是——不知道,我娘是怎么忍——了你这么多年的。”萧晟阴阳怪气。
“你!”萧腾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子脑子转的可比他快多了,嘴也毒,曾经还有过舌战群儒的光辉战绩,便是十个他也说不过一个。
这么多年来的吵架拌嘴,他就没赢过一次!臭小子都不知道让让他!气死了!
想到当年他也常常把老爹气的跳脚说不出话,难道这就是现世报吗?
呜呜呜……
见俩父子又开始拌嘴,而且并不意外的以萧腾惨败收场,其他两人早都习惯了。
他们关系其实很好,只是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什么东西都能吵起来。有时候甚至只是萧腾多看了一眼麻雀,萧晟都能在旁边起腔,让人难以理解。
可能就是单纯的气场不和吧。
祁彧出来打圆场。
“你这是干什么,小晟又不会真的不让你来,你刚刚起的什么劲儿。”
萧腾当然知道,萧晟不会不欢迎他来,只是听他故意那么说还是很气。
儿子与他并不相像,甚至与他称得上是对比。世人喜欢他儿子多过于他,乃至他的父亲也是一样。
他从未得到过父亲的夸奖。
他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父亲给他起名为腾,是期望他有远志,是期望他忧天下,他没做到,也做不到。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对他总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当然,他对那老头也从未展颜罢了。
但父亲格外喜欢萧晟。
父亲对着萧晟的脸,总是像朵花儿一样。
父亲对萧晟从不吝啬赞赏。
父亲总是说的一句话是:幸好晟儿不像你,比你可强多了。
当然,他这人蛮有自知之明,父亲说的确实是实话。
所以,当初父亲越过他,请旨立萧晟为瑾国公府世子,继承他的衣钵时,他从未有过异议。
他对此表示肯定,并且以有这样的一个儿子为豪。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心里不忿。
“哼!”萧腾把头一扭,转身走了。
“他这脾气嘿!我们走了。”祁彧见此,也跟着走了。
“爹娘慢走,一路顺风。”苏温微微福身。
“无聊了就过来,别把自己憋的长蘑菇了!”萧晟扬声高喊。
萧腾听见了,猛甩了一下袖子,走的更快了。
萧晟见此,低笑了一声。
“你呀,怎么老是惹爹生气。”苏温睨了萧晟一眼。
“又不是真的生气,互相耍耍罢了。”
见苏温兴致颇好的散步,萧晟也没跟着了。
“温儿,明我日便要正常上朝议事了,现下去书房处理事务。”
苏温也没多想。
“知道啦,你去忙吧,我自己转转也好。”
萧晟去了书房。
他在书房里静静的坐着。
事务并不多,他前两天已处理完,现在避开苏温,是他想着别的事。
他想了许久,开口。
“萧允,请徐老过来一趟。”
“是。”
萧允退出书房,去仓木院找徐藏。
仓木院
“徐老,老爷找你。”萧允毕恭毕敬,弯腰向徐藏行礼。
“哦?萧晟他找老夫?”
“是的。老爷现在在书房等候。”
徐藏微微沉吟,“什么事?”
“不知道,老爷没说。”
绕是徐藏,也有些迷惑。现在苏温已顺利产子,身体状况不错,月子都出了,这时萧晟突然叫他去书房干什么?给他看病?他有病吗?
没想出什么头绪,但现下他也不忙,还是跟着萧允去了书房。
不久,徐藏到了书房。
“你这半天晌午的,突然找老夫什么事?没什么大事就找郭松他们,老夫就继续捣鼓药材去了。”徐藏说着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萧晟的对面。
书房是重地,并没有其他人,萧允去茶房另拿了一个杯子,拿起茶壶,给徐藏倒好茶。
“嗯……”
“萧允,下去。另外,在我和徐老没出去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三丈之内!”
萧允一愣,但他知道,有些事儿,不知道不是坏处。
“老爷,是!”
萧允退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萧晟放在桌上的手变化了几个手势。似有风吹过,书房里有几扇窗,发出了细微的响声。
萧允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徐藏却看在眼里。
他心中一凛。
他知道这些是怎么一回事。萧晟竟让暗卫都出去了,可见他要说的事,估计是非同一般。
萧允传达了萧晟的命令,所有人都退出书房三丈之外,包括站在书房门口的护卫。
“萧管事,这儿是怎么了?”一个护卫低声问萧允。
“我也不知道,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好奇。”
萧允瞥了那个护卫一眼。
听他这么说,那个护卫立刻不再说话。
书房
“萧晟,你这是……”徐藏斟酌着开口。
萧晟一时间却没有开口。
他在想。
得知苏温有孕,他即将成为父亲的时候,那种狂喜他忘不了。自己与爱人血脉的延续,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只是……离生产日期越近,他反而越发紧张惶恐。
生产这道坎儿,它太随机了。
有的人坎儿低,有的人坎儿高,偏偏这东西,说不准,只能看命。
他不信命,但他不敢赌。
他就像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压上自己所有的筹码后,紧张惶恐,又透着疯狂与喜悦。
这一次,他赢了。
苏温早产几天,他第一时间不在,幸好是有惊无险。
但是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好运会一直站到他的身边吗?如果没有,那怎么办?!
这一次只是早产几天,那下一次会不会时间更多,甚至,出现难产。
他真的不敢赌。
这些天,跟苏温在一起也好,逗弄孩子也好,他都会突然间想到这些问题,随后欢喜消散,交织着恐惧。
他想过很多,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赌可能会赢,但是,不赌就不会输。
他和妻子已经有了血脉的延续,哪怕只有一个无所谓。他对自己有信心,可以保护好她。
他终于开了口。
“徐老……有没有什么……可以毁掉男子生育能力,又不伤身子的方子?”
徐藏瞳孔蓦地一缩。结合萧晟的举动,转瞬之间,他就想到了这方子是给谁用的。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的倒入口中。
“咳……咳咳!什么!你问这个!你问这个是……”他甚至被水呛着了。
不怪他大惊小怪。他一手医术盛名天下,找他求医问药之人不知凡几。自十余岁学医有成后,几十年来游历四方,看过多少病,治过多少人,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或许是天才间的惺惺相惜,他与萧晟一见如故。在这个不过十多岁的年纪,便已在自己的领域成为佼佼者的人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同时,他佩服于萧晟的品性,恰巧,他也想安顿下来,进行更多的实验,所以,他才隐姓埋名,乔装打扮留在瑾国公府。
也不算瑾国公府养着的府医,算做幕僚?瑾国公府负责提供一切他实验所需的物品,相应的,萧晟要他治病救人,他也无法拒绝。不过他只管别人不好治的病,一般的病并不会找他,瑾国公府有另养的府医。
他行医这么多年,实在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他之前遇到的,都是求爷爷告奶奶,要生孩子的。
不要孩子?大多是暂时性或选择性的。
这类的方子,大多都是女子暂时避孕,或者毁掉女子生育能力的。
要毁掉男子生育能力的,在这么多年里,别说是他看过,便是听都从未听说过!
见他如此惊异,萧晟反倒镇定很多。他语调无波无澜,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平静仿佛是在说,今天吃了什么。
“徐老,有没有什么可以毁掉男子生育能力,又不伤身子的方子?”
“你这是搞什么……”徐藏还是没缓过来。
“徐老,很多问题,我这些天也想了很多,但都想清楚了。”
“我与温儿已经有了血脉的延续,一个也够了。”
“你……”徐藏斟酌了一下。
“其实你不必如此紧张……萧家自本朝而来,一向血脉不丰,嫡系更是如此……做些措施也不是不可以……你父母也并未做许多措施,可也只有你一子,你不必……如此……”
“这些我都知道。”萧晟喝了一口茶。
“那你还?!”
“我不能赌。”我不想输。
“这……开弓可就没有回头箭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不会后悔?”徐藏得问清楚。
“想清楚了了,不会。”
“这事……”
“就我们两个人。”
“我也不想别人知道。”
“如果你执意如此……那我就试一试。不过……以前从为有过记载这样的案例,你要给我些时间研究,这触及到我的盲区。”
“要多久?”
“大概两个月吧,最晚三个月怎么也完成了。”
“好。这件事就拜托徐老了。”萧晟向徐藏颔首。
徐藏站起身来。
“行,我也不多说了,这就回去研究。”
“徐老慢走。”萧晟站起来,送徐藏出了书房的院子。
“把书房收拾一下。”说完,萧晟也走了。
听到萧晟的话,萧允走进书房,把茶水收拾了,又稍微清扫了一下。
而这时,书房的窗户,又发生了些微声响……
收拾完书房,萧允便去找萧晟。
萧腾的父亲是越过萧腾,直接请旨把瑾国公世子给萧晟的。也就是说,瑾国公府萧腾从来就没做过儿主。
小时候被爹压着,爹走了儿子压着,加上他爹在的时候还老拉踩,时间长了这谁受的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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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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