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到晟温院的时候,便见苏温站在前院中的桂树下。
发间落着点点桂花,夕阳余晖为她洒上一层金光,更衬的她仿若神明。
他挥手制止了仆人行礼,轻声缓步走到她身后,抬手覆上她的眼。
骤然失去视野,苏温却未有半分惊慌。她知道是他。
“猜猜我是谁?”他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轻问。
下一刻,耳边传来低语。
“阿晟。”她浅笑着,扭头在萧晟脸上吻了一下。
“猜对啦。”他把手拿下。
“有奖励的,想要什么啊?”
“没什么想要的,先攒起来。”她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
这样的奖励,他们攒了很多。
他们熟悉对方的一切。
他们熟悉彼此的气息,彼此的感觉。
即使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当他出现在身后时,手都还未覆上她眼的时候,她已经知道是他,但她没有说出。
即使对对彼此无比熟悉,感知到对方的存在,他们还是热衷于这类的小把戏,乐此不疲。
奖励也越来越多,互相写下的空白愿望,不得不用箱子来装。
“不早了,准备用膳吧。”
“嗯。”苏温点头。
仆人们把膳食呈上,两人坐在一起,也没叫丫鬟插手,互相布菜。
“这个蟹黄豆腐是你爱吃的。”
“这炖汤对身子好,你多喝些。”
……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说笑笑的吃着饭,与钟鸣鼎食之家的规矩半点是沾不上边。
旁边的丫鬟婆子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自从二人成婚这三年多来,同样的场景每天每顿膳都会上演,便是开始再稀奇,现下也不奇怪了。
把膳撤下去后,二人把剩下的菜色赏了仆人。
沿着后院的小路慢慢走着,看着栽种的花草,两人聊着天。
“积累下的政务很多吗?之前一直在处理,你今日还在书房呆了一下午。”
“确实很多,但现在已经都处理完了。”萧晟泰然自若,没有露出破绽。
这是他在脑内演示了几种情况,每种情况都演示了几遍的成果。
“今日晚了,明日温儿起来,收拾一下,将家中事务也安排好,等明日我下朝回来,处理完政务,咱们带上小锦,去岳丈家住半月。”
“这?!”
“这没什么,你现下出了月子,不似之前不好见人。况且小锦也满月了,身子结实了不少,只要准备得当,带出也没什么,岳丈那边也有我们固定的住处,没有不妥当的。”
“况且刘太医我还没还回去呢。你实在担心,咱们把他一起带上就是了。”
“你安排的如此妥帖,我还能说‘不’字吗?”苏温满眼笑意。
“不可以。我明明想好了一切,你怎么能拒绝?”萧晟笑着说。
“回屋了,明天要忙些了,休息吧。”
“确实。”苏温点头,两人十指相扣,携手回屋。
翌日
萧晟醒来时,苏温还在梦中,在苏温额上落下轻轻一吻,萧晟小心翼翼的起身,去外间洗漱完后,踏着漫天星斗出了门。
金銮殿上,趁着祁江还没到,众臣闲聊两句。
“萧丞相这假休的可爽?不用工作的感觉是不是很棒?!”一听这阴阳怪气的话,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姜秋。
“当然爽啊,娇妻麟儿在旁,每日与温儿谈天说地,赌书泼茶,时不时逗逗孩子,比处理政务可有意思多了。”
“啊啊啊,被你装到了!”
“怎么,不服你也可以啊。啊!我忘了,你不想成家。那这可就不怪我了。”萧晟耸肩。
“……”
虽然姜秋很想反驳萧晟,但是不得不说,萧晟一击必中,打到了他七寸上。
他确实不想成家。
他热爱自由,不喜束缚。他觉得婚姻是一座巨大的囚笼,他并不想踏入,除非有那样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人。
而且,他们这帮人,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对感情有着极尽苛刻的要求,宁缺毋滥到极致。
除了相对按部就班的祁江与林原,其他人可以说追求极致。
萧晟与苏温两人,可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自嘉初二年那场诗会惊鸿一瞥,从此那就是除却巫山不是云了。
他与苏然,却不向萧晟那么幸运,始终没有遇到令自己心动的人,便一直这么过着,也没什么不好。
虽说如今不像前朝那般,十四五岁成婚的比比皆是,男子普遍二十岁左右才成婚,女子虽十五及笄,可一般出嫁怎么也十六了。晚一些的,十七**,乃至二十成婚的也不罕见。
可像他和苏然这般,二十四五还未成婚的,且并无成婚意向的,也属实罕见。
只苏然比他还惨一些,他上头是没人了,苏然父母健在,这当然是件好事,但也少不了催促。
只是苏然对这件事异常坚持,死咬住不松口,他父母近些时候也看开了,随他去。
话又说回来,即使是他们中相对按部就班的祁江与林原,那人也是选过一遍又一遍的。
且因兴朝不似前朝,男女关系宽泛不少,盲婚哑嫁基本杜绝,成婚前也与对方相处过一些时日才定下。
“你这让我完全没法反驳啊。”姜秋手一摊。
“不过……嘿嘿……虽然我没妻子,但是我也有孩子了呀嘿!”
“什么孩子,你哪来的孩子,那我孩子!”
“怎么了嘛,你不能不把干爹当爹啊。”
萧晟有些不想理他。
“得了,越说你越来劲,不跟你扯了,我跟苏然说事儿。”
站在旁边的苏然有些困惑,不知道萧晟找他是什么事儿。
“苏然,今儿下朝后,我回去收拾收拾,收拾好之后,带温儿和小锦去苏家住半月。”
“这……”苏然有些犹疑。
他当然希望自己妹妹能回娘家看看,更何况是带着外甥女儿一起,只是……
“没事儿,准备的充分。”
“那好。”苏然的语气不由的欢快起来。
祁江这时候也到了,金銮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祁江坐好,陈福拂尘一甩,众臣高呼万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陈福喊起这开场白。
祁江看着站在首位的萧晟,不由调侃。
“萧爱卿可算是回来了,这一个多月,不见爱卿站在前面,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萧晟也笑了笑,道:“陛下准的。”
祁江轻笑,没再说话。
“臣有事启奏。”林原出列。
“奏。”
“今年风调雨顺,并无天灾,税收预计可再多半成。”
“好消息!”祁江大悦。
虽说国库一直充盈,他的私库也不少,可总不会有人嫌弃钱多不是。
“那户部便多辛劳一些。”
一位位大臣出列,上奏表事。
……
“退朝——”
祁江与陈福离开金銮殿,姜秋刚跟跟萧晟聊了两句,兴致刚起,出了金銮殿,就聊不成了。
“陛下请萧丞相、林尚书、徐尚书御书房议事。”
见到人出来,等在金銮殿口的小太监便快步迎上。
“唉,本来还想着能再聊两句的,那我就先回了。”
苏然也开口。
“我也不等你了,先行回家中安排。”
萧晟点头,与他们道别后,对一个小太监说:“去待殿通传,让萧允不必等我,先行回去,跟家里说我议事,等我些许。”
“是。萧丞相放心。”小太监连忙应到,退后几步,快走。
萧晟便与其他两人跟在引路太监的后面,去御书房。
八卦是人的天性。
其他官员见了也不由扯上两句。
“萧丞相真是劳碌命啊,这刚回来,就被叫去议事。”
旁边的人有些无语。
“你这操的是哪门子的心,萧丞相的能力有目共睹,能者多劳啊。你我想去议事,还没这个本事呢!”
“诶,何必如此较真儿呢,我还真不想去议事儿!拿着俸禄,干着不多的活,小日子舒服得很,何必受那累。”
“胸无大志。”
“嘿,我就是个小人物,没那远大志向!一壶好酒,三五知己,娇妻美妾麟儿,此生足矣!”
“黎晓兄洒脱!我倒未有如此豁达,想天下河清海晏,歌舞升平;想居庙堂之高,忧其民。”
“飒云兄伟志也!或许有一天,会实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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