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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药香暖晨昏

清岚镇的晨光,透过“悦来居”客栈雕花的木窗棂,将暖金色的光斑洒在青砖地面上。空气中浮动着微尘、隔夜的饭菜香,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清苦微凉中带着奇异深邃气息的药味——那是还魂草粉的味道。

华玄烬趴在窗边的木桌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双略显疲惫却依旧清亮的眼睛,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街道上渐渐苏醒的烟火气。卖早点的摊子热气腾腾,挑着新鲜菜蔬的农妇与主顾低声交谈,铁匠铺的叮当声清脆而有节奏。一切都平和得仿佛野猪沟深处那场惊心动魄的死斗只是一场遥远的噩梦。

他左腕上,那狰狞裂纹的璇枢环被暄时渊用干净的细棉布重新仔细包扎过,像个笨拙的白色护腕。掌心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敷上了王大夫调配的金疮散,火辣辣的刺痛感被清凉的药膏压下去不少。但真正让他觉得暖融融的,是手腕深处持续传来的、涓涓细流般的温润暖意——那是归墟引的力量,经由璇枢环的裂纹,如同无声的温泉,持续滋养着他枯竭的经脉,抚慰着透支后的酸软无力。

桌子的另一边,暄时渊端坐着,姿态依旧清雅如竹。只是脸色比平日更苍白几分,如同上好的薄胎瓷,在晨光下透着一丝易碎的脆弱。他面前放着一只粗瓷小碗,碗底残留着深褐色的药汁痕迹。他微垂着眼睫,修长的手指正用一方素白得近乎透明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角。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仪式,连指尖的动作都带着一种沉静的韵律。

吴伯佝偻着背,站在桌边,布满老茧的手里捧着一个粗陶药罐,罐口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他看着暄时渊喝完了药,布满皱纹的脸上才绽开一个如释重负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笑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希冀:“大人,药……趁热喝下去,感觉可好些了?”

暄时渊放下丝帕,抬眸看向吴伯,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少了几分往日的疏离,多了些温和的暖意:“有劳吴伯费心,药力正在化开,感觉舒缓许多。”他的声音依旧清润,却比平日轻缓了些,带着大病初愈后的淡淡倦意。

吴伯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柳先生给的方子,王大夫都说好!老朽……老朽再去给大人倒杯温水漱漱口?”他捧着药罐,有些局促,恨不得把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不必忙了,吴伯。”暄时渊微微摇头,目光转向趴在桌上装死的华玄烬,“去歇着吧,或是去街上走走,透透气。”

“哎,哎!”吴伯应着,又看了一眼华玄烬,才捧着药罐,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还细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空气中的微尘在光柱里飞舞。窗外的喧嚣隔着窗纸,变成了一种模糊而令人安心的背景音。

华玄烬动了动埋在臂弯里的脑袋,侧过脸,露出一只眼睛瞄着暄时渊。阳光落在那人素白的衣襟和略显苍白的侧脸上,勾勒出清隽的轮廓。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幅静谧的工笔画,只有指尖无意识地、极轻微地摩挲着腰间归墟引玉坠的动作,透露出他内腑伤势带来的不适。

“喂,”华玄烬的声音闷闷地从臂弯里传出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你那药……苦不苦?”

暄时渊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华玄烬那只露出来的、带着点好奇和……大概是同病相怜的眼睛上。他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尚可。柳先生用药精妙,苦中蕴甘,回味有清凉之意。”

“切……”华玄烬嗤了一声,把脸又埋回去一点,声音更闷了,“骗人。我的金疮散就苦得要命,敷上去跟火烧似的。你的‘还魂草’听着就高级,肯定没那么苦。”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声嘟囔,“……比昨天那个胖鸟糖画差远了。”

提到“胖鸟糖画”,暄时渊摩挲玉坠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接话,只是目光落在华玄烬被包成粽子的左手上,停顿了片刻。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的市声和两人清浅的呼吸。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人骨头缝里都透着懒意。华玄烬趴着不动,似乎又昏昏欲睡。暄时渊则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街角那棵老槐树新抽的嫩芽,在晨风里轻轻摇曳。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华玄烬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时,暄时渊清润的声音再次响起,很轻,像羽毛拂过水面:

“璇枢环……裂纹如何?”

华玄烬一个激灵,立刻抬起头,睡意全无。他下意识地想去碰左手腕,又想起医嘱,讪讪地收回手,活动了一下手指:“还行吧……就是还有点麻,里面热乎乎的,像……像揣了个小火炉。”他比划着,试图描述那种被归墟引力量持续温养的感觉,“你那玉坠……也挺厉害,隔着这么远都能‘送暖气’。”

他说得直白又带着点孩子气的惊奇。暄时渊的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华玄烬脸上。少年脸上还带着趴睡压出的红印,眼神清亮,坦坦荡荡,没有一丝阴霾,仿佛昨夜并肩死斗的沉重和伤痛都被这晨光洗涤干净了。

暄时渊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深潭般的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涟漪,如同微风吹皱了平静的水面。他没有回应“送暖气”的比喻,只是淡淡提醒:“裂纹未愈前,切忌妄动灵力。引星阁的人虽暂时退去,但残片遁入地脉,此地未必安全。”

提到引星阁和残片,华玄烬脸上的轻松淡了些,眉头微微蹙起:“那个跑掉的‘毒瘤’……真的会顺着地脉去找‘活水’?柳先生说的灵源之地……到底是什么样的?”他看向暄时渊,眼神里带着寻求答案的依赖。

暄时渊微微摇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留下浅浅的印痕:“地脉如网,灵源如泉眼,难觅其踪。柳先生见识不凡,或许……”他话未说完,目光忽然转向门口。

笃、笃、笃。

三声不轻不重、带着点文人雅致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华玄烬立刻坐直了身体,警惕地看向门口。暄时渊则神色平静,开口道:“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门外站着的,正是昨日竹庐中那位靛青长衫、气质温润的柳先生。他手里提着一个细篾编织的药篮,里面放着几样新鲜的、还带着露珠的草药,散发着清冽微苦的气息。他的目光在屋内两人身上扫过,在华玄烬包着的手腕和暄时渊苍白的脸色上略作停留,最后落在桌上那只空了的药碗上。

“看来,药效尚可?”柳先生走进来,语气平和,听不出是询问还是陈述。他将药篮轻轻放在桌上,目光转向暄时渊,“气色比昨日好些,但内腑震荡,根基之损,非朝夕之功。还魂草粉虽好,亦不可久用,需徐徐图之。”

他又看向华玄烬:“手伤忌水,忌辛辣,忌躁动。年轻人,静养为上。”他的医嘱依旧简洁,却带着一种洞悉的关切。

“多谢柳先生挂念。”暄时渊微微颔首致意。

华玄烬也赶紧道谢:“谢谢先生!您这药……呃,大人的药,闻着就好!”他差点又说漏嘴。

柳先生摆摆手,目光却变得有些凝重。他走近一步,声音压低了些:“今晨镇上传言,野猪沟发现引星阁门人尸首……且死状诡异。”他顿了顿,观察着两人的神色,缓缓道,“二位昨日……是否去过野猪沟深处?”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窗外的市声依旧喧闹,阳光依旧温暖,但这方小小的空间里,却因柳先生这句问话,骤然蒙上了一层无形的压力。

暄时渊神色未变,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华玄烬则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看向暄时渊。

柳先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片刻,最终落在暄时渊沉静的脸上,缓缓道:“我循着药圃中一株感应气运异动的‘七叶星兰’的微弱指引,察觉野猪沟方向死气怨念曾有剧烈爆发,后又……被一股极其精纯的调和之力净化平息。那股力量……很特别。”他的视线,仿佛不经意地扫过暄时渊腰间的归墟引和华玄烬的手腕。

他不再追问,只是从药篮里取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小包,放在桌上:“这是新采的‘宁神草’和‘地脉藤须’,药性温和,可助安神固本,梳理淤滞之气。煎服之法,与之前相同。”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低沉,“清岚镇小,经不起大的风浪。若二位要寻那‘活水源头’,或需……早做打算。地脉异动,恐已惊扰了真正的‘守源人’。”

说完,他不再停留,对着两人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脚步依旧带着读书人的从容,只是背影似乎比来时沉重了几分。

门被轻轻带上。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阳光暖暖地照着,桌上新采的草药散发着清新的气息。柳先生带来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虽未掀起巨浪,却让那份劫后余生的短暂安宁,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紧迫与未知。

华玄烬看着桌上那包新鲜的草药,又看看对面沉默不语的暄时渊。阳光落在那人清瘦的肩头,显得有些单薄。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暄时渊放在桌上的手背。

触感微凉。

暄时渊似乎被这细微的触碰惊醒,抬眸看他。

华玄烬咧嘴,努力扯出一个惯常的、带着点混不吝的笑容,眼神却格外认真:“喂,别想那么多。药也喝了,架也打了,天塌不下来。大不了……”他顿了顿,声音轻快了些,“等你这‘深潭’再结实点,我这‘星火’再‘听话’点,咱们一起去把那‘毒瘤’揪出来,顺便……把‘活水’也找到!柳先生不是说‘守源人’吗?听着就挺有意思!”

他的笑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驱散阴霾的活力,像一道光,穿透了房间里凝滞的空气。

暄时渊看着他,深潭般的眸子里,那抹沉凝终于缓缓化开。他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唇角,如同冰封的湖面裂开一丝春痕。他没有回应华玄烬关于“守源人”的“有意思”,只是目光落回桌上那包带着露珠的新鲜草药上,声音清润依旧,却多了几分温度:

“嗯。先把药煎了。”

窗外,清岚镇的一天,在药香与烟火气中,正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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