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翰非天没亮就返程了，临走前问芭乐：“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芭乐摇头：“测试还没结束了。”
“还挺有事业心。高翰非揉了揉芭乐的头发：“那我先走了。”
机场的告别略显仓促，高翰非最后拥抱了一下芭乐便转身融入了安检的人流，背影挺拔依旧，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回到测试场，冰天雪地依旧，工作依旧繁重。
但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寒冷的风吹在脸上，芭乐不再只觉得刺痛，偶尔还会让她想起高翰非指尖的温度。
对着电脑屏幕核对复杂数据时，偶尔走神，脑海里会闪过高翰非报户口一样表白的认真模样。
休息的时候，手机成了最温暖的所在。
【高翰非：已落地，开会中。】
附一张会议桌一角和他的咖啡杯照片。
芭乐忍不住笑，想象着他一边听汇报一边给她发消息的样子。
【芭乐：领导开会带头摸鱼，差评。】
【高翰非：嗯。只对你。】
芭乐的脸颊瞬间升温，把手机捂在胸口，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忙碌的同事。
测试工作结束后，回到住宿的地方，视频通话准时响起。
屏幕那头，高翰非似乎还在办公室，背景是整面的书架和代码图。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看到屏幕这头的她时，眼神会微微柔和下来。
“今天数据跑得怎么样？”开口依旧是关心芭乐的工作进度。
芭乐却开始学会从这硬邦邦的关心里抠糖吃：“第三组低温环境下有轻微偏差，复测了两次，找到问题了，传感器结霜临界点比预期早……”
她絮絮叨叨说着工作，高翰非偶尔会插一句，给出精准的建议。
工作聊完，会有片刻的沉默。
两人隔着屏幕看着对方，气氛变得微妙而暧昧。
“寒城还在下雪吗？”高翰非问。
“嗯，很大。你那边呢？”
“阴天。”
“你……”芭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记得吃饭。”她看到他手边似乎又是冷掉的三明治。
“嗯。”他应了一声，顿了顿，反问，“你呢？”
“吃了，这边的炖菜还挺好吃的。”说到吃，芭乐来了精神。
“下次一起去试试。”
“好。”
简单的对话，平淡的内容，却因为屏幕那头那个人而变得无比无心。
有时候信号不好，画面会卡顿，声音延迟。
但谁也没有急着挂断。就那样看着屏幕上对方定格的瞬间，或者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呼吸声。
直到他那边有人敲门，或者她这边需要去处理数据。
“去吧。”
“嗯。你早点休息。”
挂断之前，他总会看着屏幕，很轻地说一句：“挂了。”
芭乐接话：“好。”
电话挂断，房间重新陷入寂静，窗外是呼啸的风雪。
但芭乐却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不再有丝毫初来时的孤寂和无助。
施展时不时还会以打着石膏的造型出现在芭乐面前对着芭乐追问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芭乐直接回一句：“嘘，别吵，我在和我男朋友发消息呢，你说什么？”
施展假装喷出一口老血，捂住胸口一边喊着被狗粮气死一边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芭乐乐呵呵地拿起手机，给高翰非发消息。
【芭乐：想你。】
几分钟后，屏幕亮起。
【高翰非：嗯，加倍。】
-
鹏城的天气温暖湿润，与黑河的冰天雪地恍如隔世。
芭乐提前两天结束了所有测试和收尾工作。
她没有告诉高翰非自己回来了，想给他一个惊喜。
根据公司内部公告的行程，芭乐摸到了高翰非今天下午要出席的那个行业分享会的会场。
会场很大，灯光聚焦在舞台上。
芭乐悄悄在后排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心跳有点快，像做贼一样。
高翰非是第三个发言的嘉宾，他穿着一身合体的深色西装，打着领带，身姿挺拔地走上台。
追光灯打在他身上，衬得他面容冷峻，气质卓然。
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目光沉稳地扫过台下，语调平稳清晰地开始分享最新的技术洞察。
严谨，专业，一丝不苟。
芭乐看着台上那个发光体，很难把他和几天前在黑河冰天雪地里，拉着她的手、笨拙地“报户口”，然后低头吻她的男人联系起来，有一种混合着骄傲与甜蜜的情绪悄悄蔓延开。
她以为高翰非肯定没有发现自己。
然而，就在高翰非分享过半，目光扫视全场时，他的话语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视线在她所在的方向若有似无地停留了零点几秒。
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冷静自持。
但芭乐立刻感觉到——他、看、见、自、己、了！
芭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把自己往座位里埋了埋。
高翰非的演讲继续，流畅依旧。
很快到了提问环节。台下观众踊跃举手。
高翰非点了几个人，专业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然后，他的目光再次慢悠悠地扫过后排，精准地定格在试图降低存在感的芭乐身上。
他抬起手，食指隔空朝着她的方向轻轻一点。
“那位穿红色毛衣、坐在后排角落的女士。”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平静无波，“对，就是你。请问你有什么问题？”
唰地一下，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好奇地投了过来。
芭乐：“！！！”
她完全没料到他会来这一出！整个人瞬间僵住。
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问什么！她又不是来正经听技术分享的！
芭乐悄悄瞪着台上那个罪魁祸首。高翰非正面带微笑看着她，眼神里却藏着只有她能看懂的一丝极淡的戏谑和期待。
他绝对是故意的！
芭乐咬紧了后槽牙，硬着头皮憋出一个关于当前智驾系统在极端恶劣天气下感知冗余度的、还算专业的问题。
高翰非听完，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非常认真、非常详尽地给出了解答，逻辑清晰，引据充分，完美得无懈可击。
“非常感谢你的提问。”最后，高翰非微笑着彬彬有礼地补充了一句。
芭乐面红耳赤地坐下，感觉后背都出汗了。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打量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台上，高翰非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点了下一位提问者。
只是在他转身的刹那，芭乐分明清晰地看到，他那向来紧抿的唇角，抑制不住地、微微向上勾起了一个清晰的弧度。
他在偷笑！
分享会一结束，高翰非立刻被一群人围住。
芭乐趁乱想溜，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她掏出来一看。
【高翰非：后台出口，左手边走廊，尽头休息室。等你。】
-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又合上，隔绝了外面会场隐约的嘈杂。
芭乐前脚刚拖着行李箱进去，还没站稳，就被一股力量轻轻一带，后背抵在了门板上。
熟悉的清冽气息瞬间笼罩下来。
高翰非的手臂撑在她身侧，将她圈在门与他胸膛之间的小小空间里。
他微微低着头，目光灼灼，哪里还有半分台上那冷峻严肃的模样。
“你……”芭乐脸颊发烫，突然想起刚才的窘迫，立刻兴师问罪，“你你你你，刚才干嘛点我？！故意让我出糗是不是？”
高翰非看着她气鼓鼓又羞赧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缓缓漾开。
他抬手，用指背轻轻蹭了蹭她绯红发热的脸颊，动作带着罕见的温柔和宠溺。
“嗯，”他居然坦然承认了，声音低沉含笑，“是故意的。”
“你！”芭乐瞪圆了眼睛，没想到他这么干脆。
“因为，”高翰非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你刚才在台下，偷偷摸摸又手足无措的样子···”
说到这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很可爱。”
真是···
所有的怒气被都他这句直白又犯规的话打得溃不成军。
芭乐眼神飘忽，不敢看他，心跳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
这男人……怎么谈起恋爱来，情话说得跟他做的技术报告一样，又直白又戳心！
高翰非的目光落在她身边的行李箱上，语气恢复了点平时的冷静，但依旧温和：“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芭乐小声嘟囔：“测试提前结束了……就想……给你个惊喜嘛。”
“确实很惊喜···”高翰非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变得深邃而专注。
下一秒，他的吻已经落下。
不同于寒城雪地里的那个吻带着试探和宣告，这个吻温柔而缠绵，细细碾磨着她的唇瓣，仿带着无限的怜惜和喜悦。
芭乐下意识地揪紧了高翰非胸前的衬衫，慢慢闭上了眼睛，沉溺在他的温柔里。
就在两个人沉浸其中之时，耳边响起“咔哒”一声轻响，休息室的门毫无预兆地从外面被推开了！
“高总，组委会那边说……”唐朝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动作响起，语气急切，显然是有急事。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石化。
禁欲系男神高悍匪正把一个女生圈在门板上，低着头一阵狂啃！！
而这个女生竟然是他的好战友！！
童芭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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