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白
雪中格外显眼。
越救以为只是司机来接她,拉开车门才
看到后座是那个女人。
什么情况?这才8点,这女人居然这么早
吗?有没有看到她一瘸一拐的样子?
心中疑问有点多,她轻轻皱了下眉。
“不上车?”
女人坐在最右边,她原本就不想靠近,
坐在了最左边,挨着车窗,扭头看着外面。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车里的人一
路无言。
越救只觉得头沉沉的,还有点晕,一个
不小心磕在了车窗上,“嘭”的一声,还挺
响。
司机立马道歉道:“抱歉,远总,前面
忽然有人。”
“嗯,开稳些。”嗓音还有点温柔。
越救觉得自己出现幻听了,好困,眼皮
在打架,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也许是她警惕性太强,才睡几分钟就醒
了。睡着就算了,怎么...头这么不听话枕在了
旁边人的肩上。
她说怎么觉得硌得慌,原来这肩那么瘦
吗?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以为是自
己移到她那边去的,就想动身往回坐。
可她左边就是车门,手肘一不小心磕在
了门上,还扯到了膝盖,脸疼到扭曲。
“怎么了?”远溪顺势靠近她,正好把
手放在了她的右膝上。
她这时比痛苦面具还痛苦面具,急忙把
她的手打开。
远溪看了一下手背的红,没怎么在意,
关心道:“腿怎么了?”
她随便扯了个谎,“摔了一跤,磕到了
而已。”语气平静得完全不像撒谎的样子。
远溪盯着她发白的脸,瞬间严肃起来:
“把裤腿拉起来。”
这是一道命令吗?越救觉得有点好笑,
真把她当奴隶了。
她没动,拉起来她刚扯的谎不就被发现
了,她还不傻,闭着眼假装睡过去。
这是她自己的身体,关她什么事,多管
闲事!
远溪看着她,觉得好笑,凑到她耳边柔
声道:“你都是我的,不能看吗?”
笑话,她签合同的时候没看清楚,这人
从身到心可都是她的。
馨香入鼻越救吓了一跳,转头看着她,
恰巧对方唇蹭过她的脸颊,她一阵反胃,想
呕吐。
冷汗都出来了,感觉全身无力,难不成
又发烧了?
她怕对方直接拉起她的裤腿,忍痛把手
放在膝盖上,唇色白了一个度。
远溪可管不了了,这小孩是叛逆期吗?
非要跟她作对,她蹙眉。
二话不说钳住她的手就拉起裤腿,一直
卷到大腿上,好在是宽松裤,很轻松就卷起
来。
车里的温度瞬间降了几个度,越救终于
撑不住,昏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入鼻就是消毒水的味道,难
闻,想吐。
几点了?这是在医院,手上还挂着点滴
她看了一眼手背。
左边还坐着一个人,她没看到。
“醒了,什么人做的?”远溪好看的桃
花眼好像在审视着她。
她又不是犯人,干嘛用这种眼神。
“不认识。”她是真不认识,见都没见
过,更别说名字。
远溪从她眼神中看出对方好像真的没在
撒谎,如果是,那就是这小孩演技太好了。
两人相顾无言,越救忽然觉得有点脸热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慌乱撇开了脸。
还挺别扭,远溪轻笑了一声。
这落到越救耳朵里就是嘲笑,笑个屁啊
笑,有什么好笑的。
她在心里暗狠狠吐槽这女人。
眼神慌乱瞥了一眼她,还在笑!
医生这时正好进来,点滴也正好打完了
护士把针拔掉。
“病人家属,您是吧?”白大褂医生看
这远溪问。
远溪点头,脸上一副冷淡的样子。
越救闭眼不再看她。
医生开口道:“病人膝盖遭受剧烈敲打
虽然碎骨头已经取出来了,但是还不可以
下地行走,伤经动骨一百天,至少也要养一
个月……”
越救听着这些话,她这是要变成瘸子了
“嗯,多谢医生。”
医生走后远溪坐回椅子上,目光所至...是
她。
越救不懂什么是尴尬,回看着她,眼神
呆滞,不是装的,是饿的。
看样子已经中午了,怎么还没饭吃?
说曹操曹操到,阿姨拎着饭盒进来。
“远总,午饭好了。”
阿姨拿出饭菜摆在远溪旁边,距离她有
点远,“回去吧,晚点再来收拾。”
阿姨识趣的出去了。
“不是饿了,吃吧。”远溪夹了块鸡胸
肉送到她嘴边。
不是把筷子给她,也不是夹给自己吃,
而是喂她!
“我自己来。”她偷偷翻了个白眼,自
己手又不残。
远溪没生气,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让
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但越救只觉得这女人
在嘲讽她,她已经快成年了,要人喂像什么
话,还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远溪不给她筷子她就不吃,无奈,她只
好把筷子给她。
小孩心性,罢了。
她撑着脸,一刻也没从越救脸上离开过
生怕错过了什么。
越救若无旁人,快吃好了才想起来她好
像把饭菜都吃完了,这好像还是两人份的。
所以...她把这女人的那份也吃掉了!
她摸了摸肚子,不撑,刚刚好。
远溪看见了她的动作,以为她没吃饱:
“怎么了,没吃饱?要不要叫阿姨再做一份
拿来。”
越救见她拿起手机,立马制止,“不用
饱了。”
阿姨把东西收拾好就离开了,越救躺着
很不舒服,想上厕所。
这女人怎么还不走,不是老板吗,一点
都不忙吗?还有时间坐在这陪她。
远溪这两天确实不忙,只是偶尔处理一
两封邮件。
越救不管她,拖着腿起身下床,可是只
有一只脚,压根站不稳,单脚就跪了下去。
“要做什么?”远溪蹙眉,语气严肃,
但还是把她扶起来。
看着瘦瘦弱弱的,还挺重,远溪在她右
边扶着,越救的大半重量都在她身上。
“上厕所。”急,不然也不会摔倒。
“我扶你,小心点。”
“知道。”
越救比她高两三厘米,但此刻越救很急
勾着腰,看去像是她靠在远溪肩膀上。
“好了叫我,进去吧。”
越救见她站在门口,终于觉得有点不好
意思,“你别站这,去那边。”不然她就不
进去。
远溪见她脚都在发抖,无奈地走开,去
到了床边,假装看风景。
小孩还挺好面子。
随着冲水的声音,越救洗完手就开门出
来,她没叫她,想蹦着回床边。
远溪见了,还真是爱面子的小孩,都不
愿意叫她一声,得好好教育才行。
“怎么不叫我,嗯?”她扶着她躺回床
上,掖好被子后问她。
越救闭眼回她:“不知道你叫什么。”
远溪没想到是这个,她好像真没说过自
己叫什么,也不知道问。
算了,爱面子的小孩怎么可能主动问她
名字呢。
“我叫远溪,遥远的远,小溪的溪。”
“远溪。”她给跟着念了一声。
“我比你大挺多的,直接叫名字可不礼
貌。”
“远溪。”她又叫了一声,只是名字,
没带其他的。
远溪还期待着听到一声姐姐呢,也是,
叛逆的小孩是不会顺从自己的。
“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再过来。”说完
还伸手摸了一把越救的脑袋,手感还不错。
越救无视这一切,再忍忍,不必在意这
些小事。
她想翻个身继续睡,奈何腿不方便,只
好把头撇向一边。
等听到关门声她才又把眼睛睁开,无神
的盯着天花板。
现在是三月十一号,距离她成年还有一
年多,没有成年她很多事情都不能做,甚至
想去做兼职都没人要。
再等等,等她有能力离开这里就好了,
至于那张合约...自己终生归她所有,不可能。
她得快点让自己强大起来,火灾的真相
她要查清楚,有关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一
命抵一命!
被子里的手握了握拳。
一个星期后,她出了院,天气已经渐渐
没有那么冷,路面的雪化得差不多了。
“怎么没精打采的,出院了不开心?”
女人的嗓音温柔似水,她靠在车门上闭
眼不语。
远溪见她不理人的样子,也不说话了,
转头看向车外,眼里的意味让人看不懂。
或许有一丝...厌恶。
又在别墅养了一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越救看了眼日历,已经二十四号,还有几
天就一模,她要抓住这次机会。
隔天她就回了学校,远溪昨天晚上就已
经去出差了,具体去哪里她不知道,只见昨
晚上晚饭还没吃完就被助理匆匆接走了。
她看着微信列表上仅有的一个人。
“以后去哪里都要跟我说,记住了。”
车子还平稳的行驶,脑袋里不自觉想起
出院那天远溪跟她说的话。
回学校而已,这个就没必要说了吧,反
正阿姨会说的。
把手机按灭,闭目养神。
三十号和三十一号一模,这些题对越救
来说不算难,考完后继续上课,不讲题,只
看成绩。
两天后,成绩下来,越救撑着伞去成绩
栏看了一眼,松了口气。
“越同学,我果然没有看走眼,难得啊
许久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了,放心吧,江大
那边通知很快就会下来的,你回去准备准备
很快就可以离...去往新的地方了。”班主任
又是欣喜又是忧愁。
“好了,你回去吧。”
“谢谢老师。”她捏了捏裤腿,转身出
了办公室。
不只是凑巧还是故意的,在下楼时又碰
到了那人——上次的那个刺头大姐大。
她看了下楼梯口,有监控,什么都不能
做,只好看看她要干嘛了。
这间学校教学区才装监控,宿舍区那边
不会装,很多权贵的孩子说这样会侵犯**
家长一反映,学校惹不起,自然只能听从
这种反馈。
女生今天穿了校服,她清楚的看到她胸
前的校牌上的名字。
沈欣。
有点反常,她安全的下了楼,沈欣居然
没有找她麻烦。
不过对方的眼珠子都快瞪到她脸上来了
有怒气却不能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
正知道名字就好办了,不过还差两人。
她会宿舍快速收拾了东西,也许是远溪
知道了什么,提前叫司机来了,还直接到了
宿舍楼下,黑色的劳斯莱斯极其显眼。
正巧现在是放学时间,很多同学走回宿
舍,但没有一个人看她。
也对,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什么车子没
见过,自然不在意这些。
回到别墅已经一点多了,远溪不在,只
有阿姨。
桌上准备好了午餐,两菜一汤,她不挑
什么都吃一点。吃饱就回了房间,躺在床
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从来到这里她就一直紧绷的神经在此刻
松懈了些,进入了梦境。
救救我,阿越,救救爸爸...
阿越,别回来了,离开这里...
姐姐,为什么不带岩岩一起走?
——
下午六点,越救从浴室里出来,洗去了
浑身的黏糊。
饿了,她下楼。
“醒了?换个衣服,带你去吃饭。”
她怎么回来了?不是出差,怎么这么快
就回来了,她...
远溪四点半就回来了,洗去身上的风尘
后去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空调没开,窗户倒开得挺大,微风
时不时扫进来。床上的女孩被子蒙住了脸,
只看到头顶一抹黑发。
她走过去把被子扯下来,只见女孩眉间
川字,还出了点细汗。还真是小孩子,连盖
被子都盖不好,她转身去浴室拿了毛巾给她
擦了擦额头。
做好一切,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犹豫
许久才伸手摸了一下女孩的脸庞。明明平时
一副别扭的样子,睡着了还挺乖,要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立马撤回了手,眼
里闪过一抹恨意,起身离开了。
越救换衣服很快,穿了条黑色牛仔裤和
白T恤,外面套了件开衫卫衣就下楼。
远溪已经换好鞋站在玄关处等她,她抬
眸看去,心颤了颤。
但很快就走到她旁边,换好鞋开门先走
了出去,没再看女人一眼。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好了,两人一上车就
车辆就启动,缓缓驶出了别墅区。
半小时后到了目的地,越救下车发现有
点冷,把拉链拉了起来。
看上去是一家私房菜馆,服务员领她们
到包厢。
刚坐下就开始上菜,许多都是她喜欢吃
的,连饮料也是她常喝的,都不用她亲自点
了。
远溪旁边放的是红酒,去年夏天的时候
她在爸爸的酒柜见过,5000块钱一瓶,甚至
可能更贵。
“不干一个吗?”远溪举起酒杯向她靠
近,鲜艳的唇也不知道是不是涂了口红。
越救知道她应该是给自己庆祝考试的事
遂伸手拿起橙汁跟她碰了一下。
喝了一口她就开始吃菜,有白吃的晚餐
为什么不吃呢。
远溪很少夹菜吃,只是时不时喝一口杯
里的红酒,然后看着她吃。
也许是远溪的目光太过于强烈,她不小
心呛了米饭。
“咳咳...”
“不用吃那么急,我又不抢你的,喝口
水。”
远溪递给她一杯温水,然后温柔的看着
她,眼里满是关心,还有笑意。
又来了,她讨厌这种眼神,越救无视她
想继续吃饭,但一看到对方的那种眼神,只
觉得一阵反胃。
不想吃了。
“吃好了?”
“嗯。”
“真的饱了?”
“嗯。”我看不饱的是你吧,有什么好
问的,饱不饱我能不知道吗。
“那走吧,回去了。”
女人起身,向她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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