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州市第一医院VIP病房区,林薇站在走廊拐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她清楚地看见谢予泽正握着刘梓熙的手,苍白的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居然醒了...”她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孟阿姨,谢予泽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废物!那个杀手信誓旦旦说捅中了肝脏!”孟姗的声音像毒蛇吐信,“马上来老地方见我。”
挂断电话,林薇最后看了一眼病房。刘梓熙正在喂谢予泽喝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一种扭曲的嫉妒涌上心头——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谢氏继承人,现在居然甘愿为一个普通女孩挡刀。
病房内,谢予泽轻轻推开吸管,在手机上打字:「你也去吃点东西。」
刘梓熙摇头:“等我妈带饭来。”
「去。」谢予泽坚持打字,「医院对面新开的粥铺,你可以去尝尝。」
看着他执拗的眼神,刘梓熙终于妥协:「那你要乖乖等我回来,十分钟。」
谢予泽点头,目送她离开病房后,立刻尝试坐起来。腹部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他必须尽快联系律师,孟姗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打开。谢予泽警觉地抬头,却看见刘母端着保温桶站在门口。
“梓熙呢?”刘母皱眉。
谢予泽指指门外,打字:「去买粥了。」
刘母叹了口气,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这丫头,明明说好我送饭来。”她打开盖子,鸡汤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先喝点汤吧,专门去乡下买的土鸡。”
谢予泽受宠若惊地接过碗,右手还有些颤抖。刘母自然地扶住他的手,帮他把碗端稳。这个曾经激烈反对女儿与聋哑人交往的母亲,此刻的动作却无比自然。
“阿…姨...”谢予泽艰难地发出两个音节,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别勉强说话。”刘母递过勺子,“阿姨知道你不容易,说话的事咱们慢慢来。”
谢予泽的手顿在半空,没想到他在刘梓熙母亲这里感受到了一丝母亲的关心。
马路对面,刘梓熙提着打包盒等红灯。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斑马线上行人匆匆。她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正从拐角处缓缓驶来,车窗后的墨镜反射着血红的光。
病房里,谢予泽的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刘梓熙站在马路边的侧影,下面附言:“猜猜这次谁会先死?”
血液瞬间冻结。谢予泽猛地掀开被子,输液针头被扯出,在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
“怎么了?”刘母惊慌地问。
谢予泽无法说话,只能将手机塞给她,自己挣扎着下床。腹部的绷带立刻渗出血迹,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抓起拐杖就往门口冲。
刘母看清照片后倒吸一口冷气:“天啊!梓熙!”她立刻拨通女儿电话,却只听到忙音。
十字路口,绿灯亮起。刘梓熙迈步走上斑马线,耳机里播放着谢予泽喜欢的钢琴曲。她完全没注意到那辆黑色轿车突然加速,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小心!”
一道人影从侧面猛扑过来,将刘梓熙狠狠推开。她摔在安全岛上,眼睁睁看着黑色轿车撞上那个救她的人——
“砰!”
沉闷的撞击声中,那人像破布娃娃般飞出去好几米,重重落在马路中央。黑色轿车急刹停下,驾驶座车门猛地打开,孟姗踩着高跟鞋走出来,妆容精致得可怕。
“废物!这都能撞错!”她对着地上呻吟的人怒骂,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已经聚集了路人。
刘梓熙爬起身,终于看清那个救她的人——谢予辰,他此刻正抱着扭曲变形的右臂痛苦蜷缩。
“报警!快报警!”有路人喊道。
孟姗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转身想逃,却被几个壮汉拦住。她歇斯底里地挣扎着:“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警笛声由远及近。刘梓熙跪在谢予辰身边,颤抖着检查他的伤势:“谢总你没事吧……为什么要救我…”
谢予辰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高级定制西装。他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我没事……你是予泽心里重要的人…你不能有事…”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医院方向传来。刘梓熙抬头,看见谢予泽拖着病体冲出医院大门,刘母和两名护士紧追在后。他的病号服下摆已经被血浸透,却依然固执地向前挪动,眼睛死死盯着马路中央的场景。
“谢予泽!别过来!”刘梓熙尖叫着跑向他。
警车将孟姗团团围住。她看到谢予泽,突然爆发出癫狂的大笑:“早知道就该直接撞死你!三年前那场车祸就该要你的命!”
谢予泽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向孟姗。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看什么看!你这个残废!”孟姗被警察按在警车前盖上,仍不停叫嚣,“谢家的一切都该是我儿子的!你和你那个短命的妈一样该死!”
“闭嘴!”
一声怒吼从人群后方传来。谢孟凡——孟姗的亲生儿子挤开围观者,脸色铁青地走到母亲面前。
“妈,你疯了吗?当街杀人?”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三年前那场车祸,原本该死的是我!”
孟姗的表情瞬间凝固。
“那天我要去取竞标文件,想开二哥的车。”谢孟凡红着眼眶看向谢予泽,“是他拦住我,说新车刹车系统不稳定,亲自替我去取...”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围观群众发出惊呼。刘梓熙扶住摇摇欲坠的谢予泽,感受到他全身都在发抖。
“不可能!”孟姗尖叫,“你胡说!”
“警察已经查到转账记录了!”谢孟凡掏出手机,“你给那个司机的钱,还有通话记录!妈,自首吧!”
孟姗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疯狂挣扎着,精心打理的发髻散落下来:“都是为了你!一切都是为了你!谢家的股份本来就该...”
“我从来不要这些!”谢孟凡打断她,眼泪终于落下,“你知道这些年我看着二哥这样,心里有多痛苦吗?”
警察将孟姗押上警车。经过谢予泽身边时,她突然狰狞地大笑:“你以为赢了?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放过你和那个小贱人!”
谢予泽平静地看着这个毁了他一生的女人,缓缓抬起右手,做出一个手势——五指张开,从胸前向前推出。
刘梓熙认出了这个手语:“原谅。”
孟姗像是被雷劈中,呆滞地被塞进警车。警笛声中,救护人员将谢予辰抬上担架。
谢予泽看向谢予辰,突然身子一歪,晕倒在刘梓熙怀里。他的伤口完全裂开,鲜血染红了两个人的衣服。
“医生!快来人啊!”刘梓熙哭喊着。
三天后,谢予泽再次醒来时,窗外阳光正好。刘梓熙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本手语教材。他的轻微动作立刻惊醒了她。
“你终于醒了!”刘梓熙红着眼眶按下呼叫铃,“失血过多加上伤口感染,昏迷了整整三天...”
谢予泽虚弱地笑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要说话?”刘梓熙连忙递上水和纸笔。
谢予泽却摇摇头,艰难地撑起身体,小心翼翼的开口尝试,“我…喜欢你…刘梓熙。”
刘梓熙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好像一直都在等这个答案,她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谢予泽对她来说已经超过了同事,朋友的层面。
“我也是,阿泽。”
谢予泽微笑着,然后轻轻将她拉入怀中。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两人身上,仿佛给这个无声的拥抱镀上一层金边。
门外,刘母和坐着轮椅的谢予辰相视一笑,悄悄带上了病房门。走廊尽头,谢孟凡捧着一束向日葵走来,看到这一幕,会意地将花放在门口长椅上。
世界上最动人的声音,往往不需要耳朵去听。就像此刻病房里,两颗心跳动的频率,正奏响着最美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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