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外机嗡嗡作响，将暑气隔绝在落地窗外。
宋晚卿像只慵懒的猫蜷缩在沙发上，光裸的脚丫搭在姜砚成的笔记本电脑边缘，脚趾偶尔无意识地蹭过他的手腕。
“姜总，”她拖长音调，用冰镇可乐罐贴了贴他绷紧的小臂，“你们公司允许员工穿短裤开视频会议吗？”
姜砚成扶了扶蓝牙耳机，镜头巧妙地只框进他一丝不苟的白衬衫领口。
屏幕里正在汇报的部门经理突然卡壳——画面上方不知何时多出一只涂着珊瑚色指甲油的手，正把剥好的荔枝往发言人图标上摆。
“继续。”姜砚成面不改色地咬住宋晚卿递来的荔枝，喉结滚动时溅落的汁水在财务报表上洇开淡红色的痕迹。
他空出的手捉住她作乱的脚踝，拇指在踝骨那块晒伤的皮肤上轻轻摩挲。
宋晚卿突然抽回脚跳下沙发，姜砚成耳机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她身上那件oversized衬衫的下摆扫翻了摄像头。
等画面恢复时，全体员工都看见自家大老板领口别着个幼稚的贝壳发卡。
三十寸显示屏上，姜砚成素来凌厉的下颌线依旧绷着商务精英的弧度，可左领口明晃晃别着的贝壳发卡正在摄像头下反光——粉色树脂镶嵌着亮片，随着他转头的动作一闪一闪，活像只得意洋洋的萤火虫。
市场总监的咖啡杯悬在半空；财务主管的钢笔在报表上划出长长的墨痕；新来的实习生死死咬住嘴唇，肩膀可疑地抖动。
“关于Q3的推广方案——”姜砚成面不改色地点击翻页键，突然顿住。
屏幕共享界面赫然是封邮件草稿，收件人显示「亲爱的小贝壳」，正文只有一行字：姜总您继续忙，我先走了。
宋晚卿的倒影在落地窗上一闪而过，抱着西瓜溜得飞快。
姜砚成扶额时，身上的小贝壳「啪嗒」掉在键盘上，正好砸中删除键。
“散会。”他关摄像头的动作比平时快了0.3秒。
但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
尽管他的动作迅速，却还是未能完全掩盖住那一抹不经意间泄露的背景音。
姜砚成弯腰捡起那个贝壳发卡使，宋晚卿突然从背后扑上来，带着西瓜清甜的气息挂在他背上。
“姜先生——”她拖长尾音，湿润的指尖在他领口画圈，“你的员工们是不是都看见啦？”
姜砚成反手托住她腿弯，把人往背上掂了掂：“现在全公司都知道。”
卧室的门被踢开时，姜砚成衬衫后背已经印满西瓜汁的淡红指痕。
宋晚卿陷进蓬松的被褥里，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那枚刻着J&S的金属小物在暮色中闪着微光。
宋晚卿：“我饿了。”
姜砚成低头笑了笑。
“好，我去给你做饭。”
……
姜砚成挽起衬衫袖口时，腕表与不锈钢水槽碰撞出清脆的响。
宋晚卿赤脚盘坐在中岛台上，脚踝蹭着他后腰的衬衫褶皱，像只监工的布偶猫。
“姜总刀工不错呀。”她晃着腿点评，看洋葱在他刀下绽开半透明的花瓣。
油烟机轰鸣声里，姜砚成突然转身，带着薄荷味道的指尖捏住她下巴：“宋小姐，偷吃番茄是要付利息的。”
她齿间还咬着半块番茄，汁水染红了唇角。
平底锅里的牛排滋滋作响，姜砚成单手把她抱下料理台时，宋晚卿的睡裤口袋哗啦啦掉出七八包零食——全是超市里被他没收的“违禁品。”
“这就是你的谈判筹码？”他挑眉，用锅铲轻敲她偷藏的巧克力。
“不是，是他们自己跑到我身上的。”
宋晚卿说完就溜出去了。
姜看着这眼前的一切无奈的笑了笑。
没过一会，姜砚成端着牛排出来了。
他手腕微倾，肉汁便顺着肌理滑落到垫底的迷迭香上，激起一缕带着蒜香的青烟。
宋晚卿原本瘫在沙发里按手机，鼻尖突然动了动，像嗅到罐头香气的猫。
她赤脚跑向餐桌时，拖鞋还倒扣在客厅地毯上。
“米其林摆盘？”她伸手去捏配菜的烤小番茄，却被姜砚成用叉子轻敲手背。
金属齿尖在灯光下闪过一道银光，叉柄上缠着根蓝色发绳——正是今早视频会议时别在他领口的贝壳发卡同款。
姜砚成把牛排切成完美的菱形块，刀尖却突然转向，将第一块肉递到她唇边。
宋晚卿咬住肉块时，牙齿不经意蹭过叉子。
她突然瞪圆眼睛——牛排下面居然藏着用红酒酱画的笑脸。
“好好吃。”
姜砚成看着宋晚卿笑了起来。
落地窗映出他们重叠的身影。
……
宋晚卿蜷在沙发一角，脚趾陷进蓬松的抱枕缝隙里。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将睫毛的阴影投在鼻梁，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
姜砚成端着笔记本电脑走过来时，沙发微微下陷。
他单手解开两颗衬衫纽扣，身上还带着厨房里残留的迷迭香气息，膝盖却精准压住了宋晚卿睡衣的一角。
“姜总，”宋晚卿用脚尖戳他大腿，“你员工知道你平时这样吗？”
蓝牙耳机蓝光闪烁，姜砚成面不改色地打开财务报表。
宋晚卿突然翻身趴在他背上，下巴搁在他肩头。
视频窗口瞬间黑了一片，有人手忙脚乱关了摄像头。
姜砚成反手扣住她后颈，把尖叫着的小狐狸按进怀里。
月光像液态的银，从落地窗边缘漫进来，一寸寸浸透地毯上交缠的棉拖鞋。
键盘的敲击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姜砚成合上笔记本电脑时，屏幕的蓝光在宋晚卿脸上缓缓熄灭。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蜷成小小一团，手机滑落在胸口，屏幕还亮着购物车的界面——最新添加是一对情侣杯子。
姜砚成轻轻抽走手机。
空调吐出的冷气掀起她额前碎发，露出白天晒伤的小块皮肤。
姜砚成从茶几抽屉找出药膏，棉签沾着薄荷味的膏体划过她鼻尖时，宋晚卿在梦里皱了皱眉，无意识地抓住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食指。
姜砚成小心地掰开她手指，却在起身时被拽住了衬衫下摆。
睡梦中的宋晚卿不知何时把他的衣角攥出了褶皱，像小朋友抓着心爱的玩偶。
月光移到了沙发边缘，姜砚成最终放弃回卧室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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