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操的风波虽然被李钰一句话暂时压了下去，但那些窃窃私语和探究的目光像无形的针，依旧刺穿着陶菲菲。她一整个上午都心神不宁，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阿月跟她说话都反应慢半拍。
午饭时间，食堂人声鼎沸，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阿月拉着陶菲菲找了个位置坐下，兴高采烈地去打饭了。
陶菲菲却一点胃口都没有。那些关于她转学的议论在脑海里反复回响，让她胸口发闷。她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感觉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菲菲，你看我打了糖醋排骨！”阿月端着餐盘回来，却发现陶菲菲面前空空如也，“咦？你不吃吗？”
陶菲菲勉强笑了笑，声音有些无力：“我……我不太饿，没什么胃口。你先吃吧，我回教室趴一会儿。”说完，她不等阿月回应，就起身匆匆离开了食堂。
阿月看着她的背影，担忧地皱起了眉。
陶菲菲独自一人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臂弯里。委屈和难过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涌上来，鼻尖有点发酸。她只是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为什么这么难……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不久，一个高挑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食堂门口。李钰目光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预想中应该和阿月坐在一起的身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看到阿月一个人对着两份饭发呆，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
“她呢？”李钰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
阿月抬头见是李钰，叹了口气：“菲菲说她没胃口，回教室了。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肯定是因为早上那些闲话……”
李钰沉默着，视线落在阿月餐盘旁边那份 untouched 的饭菜上——那是陶菲菲喜欢的糖醋排骨和清炒西兰花（阿月之前问过陶菲菲口味）。
几秒后，李钰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食堂。但她并没有回教室，而是走向了学校的小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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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天气晴朗，同学们都在操场上自由活动，有的打篮球，有的跳绳，三五成群。
陶菲菲情绪依旧低落，一个人坐在看台的角落里，抱着膝盖，看着远处发呆，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体育老师吹哨集合：“好了，自由活动时间结束，接下来我们进行羽毛球双打练习！自己找搭档，两人一组！”
同学们立刻喧闹起来，各自组队。
陶菲菲愣了一下，她刚转来，根本找不到搭档。看着大家迅速配对，她更加手足无措，站在原地有些窘迫。
阿月正想跑过来拉陶菲菲一组，却被旁边几个女生抢先拉走了：“阿月阿月，跟我们一组嘛！三缺一！”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穿透了嘈杂，不大，却足够清晰：
“老师，我和陶菲菲一组。”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体育老师。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李钰。
李钰手里拿着一副羽毛球拍，神情自若地站在那里，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她甚至没有看陶菲菲，目光平静地看着老师。
“哇哦……”有男生发出起哄的低嘘声，被李钰一个冷淡的眼神扫过去，立刻噤声。
陶菲菲也彻底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钰。她……主动要和自己一组？
体育老师点点头：“行，那李钰和陶菲菲一组，那边场地。”
李钰这才走向还在发愣的陶菲菲，将其中一支球拍递给她，语气没什么起伏：“拿着。”
“谢……谢谢。”陶菲菲接过球拍，感觉像在做梦。
“不用谢，正好缺个人。”李钰语气平淡，率先走向场地。
对练开始。李钰的羽毛球打得很好，动作流畅有力，扣杀精准。但她并没有一味地猛攻，而是有意无意地控制着节奏和力度，把球稳稳地送到陶菲菲最容易接到的地方。
陶菲菲运动神经其实不差，只是心情不好有些心不在焉。但在李钰这种“喂球”式的配合下，她也渐渐打出了几个好球，身体活动开来，额角微微出汗，郁结在心口的闷气似乎也随着运动发泄出去了一些。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球场上，跳跃在两个女孩之间飞舞的羽毛球上。
陶菲菲偶尔会因为救球而跑动，长发飞扬；李钰则稳守后方，目光专注地看着球和……那个跑动起来渐渐恢复生气的身影。
有几个球陶菲菲没接好，李钰也不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去把球捡起来。
“哇！钰姐，菲菲，配合不错嘛！”阿月和她的队友在不远处的场地打球，抽空朝这边喊了一句，挤挤眼睛。
旁边场地也有其他同学在练习，不时传来嬉笑声和羽毛球撞击拍面的清脆声响。
一场球打下来，陶菲菲的心情奇迹般地好了大半。她喘着气，脸颊因为运动而泛红，眼睛也重新亮了起来。
“休息一下。”李钰从放在场边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小东西，递给了陶菲菲。
陶菲菲接过来，惊讶地发现那是一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是她最喜欢吃的那个牌子，黑巧夹心杏仁口味。
“咦？这个巧克力……”她记得这个牌子这个口味很难买，学校小卖部经常断货。
李钰已经拿起毛巾擦了擦汗，闻言动作顿了顿，视线移向别处，语气随意地说：“小卖部随便拿的。补充点体力。”
陶菲菲看着手里那块巧克力，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不敢确定的念头。小卖部随便拿的，就能拿到她最喜欢的、还经常买不到的口味？
她小心翼翼地剥开包装纸，将那一小块巧克力放进嘴里。浓郁微苦的黑巧瞬间融化，夹心里的杏仁脆香和一丝甜意蔓延开来，不仅满足了味蕾，似乎也驱散了心底最后一点阴霾。
也许……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同桌兼室友，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她甚至……记得自己喜欢什么？
陶菲菲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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