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前夜，向祈在画室发现一个可疑的保温箱。
箱子上贴着的便签龙飞凤舞地写着【不准偷看——HQ】，但边角已经翘起，显然被反复打开又粘回去多次。
他蹲下来嗅了嗅，闻到一丝奶油的甜香。
"在看什么？"
贺之琰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向祈吓得差点撞翻画架。转身时对方已经逼近到呼吸可闻的距离，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这是..."
"明天要用的。"贺之琰用脚尖把保温箱往角落里推了推，"现在闭上眼睛。"
向祈刚合上眼，就感觉无名指一凉。睁眼发现是枚银戒，戒面做成调色板形状，每个颜料格里嵌着不同颜色的碎钻——正是之前那枚袖扣的改良版。
"毕业礼物。"贺之琰的拇指摩挲着他的指节，"这样就不用担心弄丢了。"
戒指内圈刻着微小的字，向祈对着光才能看清：【HQ的终身保修服务凭证】。
"保修范围包括？"
"心跳加速、失眠、过度思念..."贺之琰低头吻了吻那枚戒指，"以及所有因向祈同学引发的系统性故障。"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喧嚣。向祈揪住贺之琰的领带把人拉低，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咬了一下他的下唇："预付维修费。"
保温箱适时发出"滴滴"声，贺之琰趁机挣脱跑去查看。他背对着向祈捣鼓什么，肩膀线条在衬衫下绷紧："其实还有个东西..."
那是个六寸奶油蛋糕，造型拙劣得像被猫抓过，但顶层的巧克力牌却异常精致——小鹿造型的牌子上用金漆写着"毕业快乐"。
向祈的呼吸停滞了。八岁那年，母亲用半个月餐费买的廉价蛋糕上，就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巧克力牌。
"托人找到当年那家店的老师傅。"贺之琰挠了挠鼻尖，"但还原配方花了三个月..."
奶油在舌尖化开的瞬间，向祈尝到了记忆中的味道。
甜得发腻的植物奶油，带着香精味的草莓酱，还有那枚总是舍不得吃的巧克力牌——现在正被贺之琰捏着喂到他嘴边。
"小时候你说过，"贺之琰的指尖蹭过他唇角，"等长大了要买一屋子这种蛋糕。"
向祈咬住巧克力，却尝到咸涩的泪水味道。贺之琰的手突然抚上他脸颊："哭什么？明天典礼上眼睛肿了怎么办？"
"...你才哭。"
"嗯，我在哭。"贺之琰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
蛋糕被搁在一旁，贺之琰的吻落在向祈湿润的眼睫上。奶油在两人之间融化，向祈的戒指在画室灯光下闪闪发亮，像颗被捕获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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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的流程冗长得令人昏昏欲睡。向祈坐在美术系方阵里，不断偷瞄手机里贺之琰刚发的消息：【准备好惊喜了吗？】
他摸了摸背包里的U盘，里面存着这四年偷拍的所有"贺之琰睡颜合集"——从图书馆流口水的到画室靠着他肩膀的，甚至还有前天在沙发上搂着猫睡成麻花的。
校长致辞结束的瞬间，礼堂突然断电。没等惊呼声响起，大屏幕亮起视频画面——正是向祈准备的睡颜合集，配乐是《睡美人》圆舞曲。
"贺之琰同学。"校长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看来有人要抢我风头？"
全场哄笑中，追光灯精准锁定金融系区域的贺之琰。他西装革履地站起来，耳根通红却昂首阔步走向舞台，途中不忘对目瞪口呆的向祈比口型："你完了。"
视频播到最后一幕——昨晚贺之琰在沙发上睡着时，向祈偷偷在他脸上画了胡须的特写。字幕浮现：【请贺同学签署《终身男友聘用协议》，否则全网发布】。
贺之琰接过校长递来的话筒："关于这份不平等条约..."他突然从内袋掏出钢笔，"我申请现在签署。"
工作人员推上来一块签名板，上面赫然是放大版的"协议"：条款包括"必须每天夸向祈画画好看"、"不许偷偷倒掉青椒"、"感冒时要唱跑调版安眠曲"等二十多项。
贺之琰龙飞凤舞地签完名，突然从讲台底下抽出个画筒："根据协议补充条款，甲方需当场拆阅乙方准备的聘礼。"
向祈在起哄声中走上舞台。画筒里是张房产证——地址栏写着他们初遇的美术楼对面那栋公寓。
"窗户正对307画室。"贺之琰贴着他耳朵说，"这样你以后教书时，我还能当你的'人体模特'。"
台下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向祈展开房产证时，一张便签飘落：【PS：主卧衣柜已预留放奖杯的位置——你一定会成为著名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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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美术楼安静得出奇。向祈和贺之琰蹲在307教室的墙角，正往暗格里塞一个时光胶囊。
"放好了？"贺之琰按住向祈的手，"再加个这个。"
那是两把钥匙——宿舍钥匙和贺之琰公寓的门禁卡，串在同一个陶瓷吊坠钥匙圈上。
向祈想了想，把自己的旧怀表也放进去，表盖内侧刻着【HQ?XQ 2018.4.3】——他们初遇的日期。
"十年后带着结婚证来取。"贺之琰封好暗格，在墙面刻下小小的星星标记，"违约的人要..."
向祈用吻堵住他后面的条件。
夕阳透过樱花树照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枚调色板戒指熠熠生辉，像封永不褪色的情书。
远处传来毕业生的欢呼声，而他们在这个角落里交换着草莓味的亲吻。
贺之琰的领带不知何时到了向祈手里，正被用来捆住那个装满恋爱回忆的时光胶囊。
"最后一项。"向祈在墙面上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毕业快乐，我的终身男友。"
贺之琰笑着添上日期。他们的影子在暮色中融为一体，如同所有美好故事最圆满的句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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