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祈把便利店员工牌挂好时，玻璃门突然被推开，风铃清脆作响。
"欢迎光..."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贺之琰倚在门边，黑色高领毛衣外随意套着件驼色风衣，手里晃着车钥匙。
阳光从他背后漫进来，在地面投下修长的影子。
"好巧。"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向祈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皱了登记表。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偶遇"了——早晨在食堂"刚好"多买了一份虾饺；中午在图书馆"恰好"坐在他对面；现在又出现在他打工的便利店。
"您...需要什么？"向祈低头整理货架，后颈泛着淡淡的粉色。
玻璃柜台上突然多了一盒创可贴。
贺之琰隔着柜台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垂："你右手食指被画刀划伤了。"
向祈猛地缩手，那道几乎看不见的伤口突然发烫。昨天深夜裁画纸时的小失误，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十二块五..."他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贺之琰正用手机对着员工牌拍照。
"做我模特吧。"贺之琰扫码付款，"时薪是你这里的三倍。"
"我、我不会当模特..."
"只要坐着让我画就行。"贺之琰把创可贴推到他面前，"就像你画樱花那样。"
向祈耳朵尖红得透明。他明明记得当时贺之琰根本没看到他的画。
风铃又响，贺之琰转身挥手："明天下午三点，美术楼307不见不散。"他指着创可贴，"记得用，防水的。"
玻璃门合上的瞬间，向祈发现包装盒内侧用马克笔画了只龇牙笑的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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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向祈在画室门口徘徊了十分钟。
推开门时他愣住了——307变成了温室。
满天星和白色郁金香堆满角落，画架旁摆着人体工学椅，上面放着软乎乎的腰枕。
贺之琰从写生本里抬头："迟到了十三分钟。"他晃了晃手机，"要扣工资的。"
"这些花..."
"美术系下周静物写生要用的。"贺之琰面不改色地撒谎，"正好让你先练手。"
向祈低头憋笑，美术系上周就结束静物课了。
"坐这儿。"贺之琰拍拍椅子，自己却坐在对面小板凳上，长腿委屈地蜷着。
向祈突然发现他今天穿着自己昨天便利店同款的廉价白T恤。
画笔沙沙作响。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贺之琰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他抿着嘴认真的样子和平时判若两人。
"能看看吗？"两小时后向祈小声问。
贺之琰猛地合上本子："不行！"耳根可疑地红了，"...下次。"
离开时向祈在垃圾桶旁停下——里面躺着七八个揉皱的纸团，最上面那张隐约可见自己的轮廓。
——————
校园论坛炸了。
#贺少今日追妻进度#
【楼主】前线战报！贺之琰连续三天蹲守便利店，昨天买了二十盒同款创可贴
【回复1】美术系朋友说他包了全年份的郁金香，现在307香得像婚礼现场
【回复2】有人拍到他在二手市场淘小板凳，因为"向祈坐高椅子腿会晃"
向祈关掉手机，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被子突然被掀开一角，室友小林探头："楼下有人找。"
贺之琰站在宿舍楼下，脚边停着辆天蓝色单车。车筐里放着保温袋，后座缠着软乎乎的羊毛垫。
"上车。"他递给向祈一个头盔，"画室暖气坏了，去我家。"
"我还没吃..."
"知道。"贺之琰打开保温袋，里面是用猫爪模具做的饭团，"你打工那天盯着看了三分钟的促销海报。"
向祈咬住饭团，尝到海苔碎和芝麻的香气。后背贴上贺之琰的胸膛时，他听见对方心跳快得不像话。
"抱紧。"贺之琰的声音混着风传来，"下坡了。"
樱花纷纷扬扬落下来，有几片粘在向祈睫毛上。
他悄悄攥住贺之琰的衣角，心想这也许就是幸福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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