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进来时，向祈打了个喷嚏。他迷迷糊糊地往热源处蹭了蹭，鼻尖却撞上一股陌生的雪松混着琥珀的气息——比贺之琰平时用的须后水要浓烈得多。
"阿嚏！"
第三个喷嚏彻底把他打醒了。睁开眼，贺之琰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向祈刚要伸手去描摹那轮廓，突然感觉鼻腔一阵发痒——
"阿嚏！"
贺之琰被震醒了。他睡眼惺忪地把向祈往怀里按，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再睡五分钟..."
向祈的眼泪鼻涕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他挣扎着爬起来，在第五个喷嚏后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你换香水了？"
贺之琰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新款木质调，不喜欢？"他凑近想闻闻自己手腕，结果向祈像见到鬼一样弹开，捂着鼻子滚到床的另一边。
"过敏...阿嚏！"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兵荒马乱。贺之琰光着脚冲进浴室，水流声哗啦啦响了足足十分钟。等他裹着浴巾出来时，向祈正蜷在客厅沙发里，用三张抽纸堵着鼻子，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查到了。"贺之琰晃着手机，"你对橡苔提取物过敏。"他单膝跪在沙发前，发梢的水珠滴在向祈睡衣上，"我让助理把家里所有洗护产品都换了。"
向祈刚要说话，门铃响了。贺之琰的私人助理站在门口，脚边堆着十几个纸袋，最上面那个印着明显的婴儿沐浴露图案。
"全部无添加。"助理推了推眼镜，"还有这个。"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个奶瓶形状的试用装，"导购说最适合敏感肌宝宝。"
贺之琰耳根通红地抢过袋子，而向祈已经笑得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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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金融课上，教授第三次点名提问时，全班同学都注意到异常——贺之琰不仅破天荒地坐在第一排，身上还飘着可疑的奶香味。
"贺同学。"老教授推了推眼镜，"请解释一下风险对冲..."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压抑的笑声。贺之琰站起来时，后颈处隐约可见一个粉色的小熊印花——那是婴儿润肤露的商标，向祈今早恶作剧般给他涂了满背。
"关于风险对冲..."贺之琰强装镇定，却不知领口处正悄悄探出另一只小熊耳朵，"我认为..."
"噗嗤！"这次笑声来自前排女生。她们正疯狂传递手机，屏幕上显示校园论坛最新热帖：#贺少今日奶香限定版#，配图是贺之琰在便利店认真比对婴儿洗发水成分表的背影。
下课铃终于响起时，贺之琰的西装内袋已经塞了七包同学"进贡"的湿巾。他刚冲出教室，就被等在走廊的向祈拦住——对方戴着口罩，手里举着两杯奶茶。
"无糖茉莉，"向祈眼睛弯成月牙，"导购说最适合..."
贺之琰一把将他按在墙上，奶香味瞬间笼罩了两人。他扯下向祈的口罩，在对方惊慌的目光中低头嗅了嗅："嗯，过敏好了。"
"你身上..."向祈戳了戳他胸前的小熊图案，"全班都闻到了。"
"正好。"贺之琰突然提高音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转向走廊上假装路过的同学们，"我是向祈家的。"
奶茶杯掉在地上，发出闷响。向祈揪着贺之琰的领带把人拽进消防通道，却在楼梯转角被反压在墙上。贺之琰的拇指蹭过他唇角："第108条恋爱事项..."
"什么？"
"当众宣示主权。"贺之琰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支马克笔，在自己领口内侧写下"XQ所有"，笔迹透到浅色衬衫上清晰可见，"这样够明显吗？"
向祈夺过笔，掀起自己衣摆，在腰侧画了只龇牙笑的小狼。最后一笔还没收尾，贺之琰已经扛起他往停车场跑："回家实践第109条——"
"等等！什么第109条？"
贺之琰把他塞进副驾驶，安全带扣得咔哒响："帮对方洗澡时检查过敏源。"
跑车引擎轰鸣着驶出校园时，论坛新帖正在刷屏：#贺少锁骨上新纹身疑似"向祈所有"# 楼下秒跟回复：【最新消息！有人拍到向祈腰上有匹配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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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浴室水汽氤氲。向祈裹着浴袍蹲在洗手台前，正往贺之琰的护肤品里滴食用色素——他决定把每瓶都调成不同颜色的奶昔状。
"抓到现行犯。"贺之琰突然从背后出现，湿漉漉的头发蹭过他耳尖，"在销毁证据？"
向祈手一抖，蓝色色素在乳液瓶里晕开。贺之琰就着他的手晃了晃瓶子，液体变成梦幻的淡蓝色："像你眼睛的颜色。"
"幼稚。"向祈小声说，却任由对方把那瓶"特调"放回原处。
贺之琰突然把他抱上洗手台，大理石台面的凉意透过浴袍传来。两人之间隔着一管牙膏，向祈无意识地捏了捏，草莓味的膏体在包装上鼓起一个小包。
"第110条。"贺之琰抽出牙膏扔到一边，"共同研发不过敏的亲吻方式。"
他低头碰了碰向祈的鼻尖，然后是眼睑，最后轻轻贴上唇角。草莓味在呼吸间弥漫开来，向祈攥紧了浴袍带子，感觉贺之琰的手指正绕着他腰间那个小狼纹身打转。
"检测完毕。"贺之琰一本正经地宣布，"只有深吻会引发喷嚏反应。"
向祈把脸埋在他带着奶香的颈窝里："...庸医。"
窗外开始下雨，水珠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贺之琰用浴巾把向祈裹成蚕宝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差点忘了..."
屏幕上是向祈的课表，明天早八那栏被标注了星号：【过敏源监测期，需贴身观察】。
"所以。"贺之琰把挣扎的"蚕宝宝"扛到肩上，"明天起我要当你的..."
"人体挂件？"向祈闷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错。"贺之琰把人扔进蓬松的被窝，自己撑在上方，"是终身制过敏测试仪。"
雨声渐密，草莓味的牙膏静静躺在洗手台上。贺之琰关灯时，发现向祈已经蜷成熟悉的姿势，右手无意识地抓着他睡衣一角——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轻轻吻了吻那个发红的鼻尖，在黑暗中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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