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嗯,对,你。”
梁玉辰问:“那我呢?”
侍卫:“你?老实待着!”
梁玉辰:“为什么只要她去?”
侍卫:“我怎么知道?城主说的。”
文晚跟在侍卫的身后,穿过曲径回廊,停在一处雕梁画栋的房前,侍卫道:“进去吧!”
一位仆从站在屋门口打着帘子,文晚走进去。
只见一人披着海浪般的卷发,身穿深蓝色衣裳,背手站在一副画像前,那画她曾见过,就是数日前放在书桌上未作完的画,现在已经画上五官。
站立的那人闻声回首,他做请的姿势:“请。”
文晚坐下后,那人扫侍从一眼,然后道:“想吃些什么?”
文晚受宠若惊,她居然能点菜?
她尚未开口,他便试探般地轻问:“小笼包?”
小笼包,她爱吃,回一句:“好,谢谢。不知城主大人找我是……”
城主笑着给她斟一杯茶,推至她面前问:“姑娘怎么称呼?”
“晓宇。”
红色的眸子一沉,片刻便恢复如常,自我介绍:“余翎。”
文晚轻嗯一声。
侍从端着一叠小笼包递上桌。这么快?应该是早就做好的。
文晚虽面色如常,但是迟迟不敢动筷,手拿着筷子僵着,她摸不准这余翎是什么用意。——这包子,不会有毒吧?
余翎见她紧张:“晓宇姑娘,请先用。”说罢起身,往屋外走去。
待他一走,文晚心一横,管他呢,要死也得做个饱死妖! 随即开始细嚼慢咽。
她吃得专注,全然没有注意到窗外站有一人。那人身姿笔挺,如松而立。
余翎待她吃得差不多,才踱步进屋,看见她正注视着墙上的画,站在她身后,忽而开口道:“乔挽,我夫人。”
她吓得浑身一僵,顷刻间屏住呼吸,回过头,尽量扯一扯自己的嘴角,露出点礼貌的笑意。
余翎缓缓走到画前。当他目光触及画中人的瞬间,眼神变得无比温柔,轻声道:“一别多年,我很想她。”
他夫人早就不在,见他如此念念不忘,文晚本想随口安慰几句,脑海中忽然浮现那日他喝醉酒的模样,张开口又闭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余翎转过头,看向文晚:“见笑了。”
“不,没有。”
他站着问:“小笼包可还喜欢?”
“嗯?”她一时没想到他居然问这个,“很好吃,比以前我吃过的都要好吃。”
“还想吃些什么?”
“不,我饱了。”
“那中午想吃什么可以让厨房做。”
“多谢城主大人。”
这是对犯人,还是对客人?
“姑娘是哪人?”
终于开始进入正题,审问!
文晚指尖微蜷,面上却不动声色:“算不上哪人,随处游荡,到哪里便是哪里人。”
这是真话,这些年为寻找尧珠,四海为家,走过千山万水。
余翎的红瞳凝视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凿出真相:“现在,算是我夜妖城的人?”
这话问得蹊跷,拿不准什么意思。她只能硬着头皮周旋:“若夜妖城肯留下我,那自然就是。”
他咧开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这声轻笑,在文晚听来是一声极不屑的冷笑,她低下头,尽量将呼吸调整正常。心中腹诽不已,这城主干嘛找她来问话,该让梁玉辰来的,他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她安静地坐着,沉默不语,如同一名候审的囚徒,安静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不料宣判者却语气缓和,和声问道:“都是哪里人?”
“去过太多地方,一下子倒有些说不上来。”
他轻叹一声。
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他,耳边传来一句:“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
她再次被侍卫送回关押的小院,才明白,原来是算了,不想问。
梁玉辰见她回来,连忙上前:“怎么样?他用刑了?”
文晚摇头:“没怎么样,就是请我吃顿小笼包,然后问我是哪里人。”
“就这?”梁玉辰瞪大眼睛,“他没问你潜入府里干什么?”
“没问。”
“怎么不问这个?!”
“不知道,或许等会找你问!”
梁玉辰一脸难以置信,随即挺起胸膛,“找我问也好,我打死不说!”
文晚瞥他一眼,幽幽道:“真要打死的话,我建议你还是说吧。”
“太没骨气了!”
“昨天你哭成那样,就叫有骨气?”
“那是策略!策略你懂不懂!”
“好吧,随你怎么说。不过,我们潜入城主这么多天了,也没找到点尧珠的蛛丝马迹。这尧珠根本不在城主府吧。”
“我觉得也是,府里应该没有。”
“那现在该怎么办?”
“先想办法出府,再做打算。”
“是不是你一开始方向就错了,夜妖城根本没有尧珠。”
“不,尧珠定在夜妖城。师尊亲审的妖怪,那妖怪撒不了谎。”
“……”
文晚回来后,等一天没有人找梁玉辰问话。
再一日,文晚和梁玉辰刚洗漱完,围坐在桌子旁,准备商量一下对策,房门外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
一侍从在门外大声吼道:“快,快进去!”
片刻过后,门外无人应答,那侍从不耐烦地嚷嚷道:“怎么还不进去,都被抓了,你这厮还整理衣服做什么?穷讲究!”
这是来新人了?
文晚直直地盯着房门,房门被侍卫推开,一位侍卫走在前面,手里还端着食盒,紧跟其后的是一位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白衣郎君。
那位侍卫严声道:“你们都老实待着。”说完,将手中的食盒往桌上一搁,关门离去。
梁玉辰一见来人,便由衷赞道:“好俊俏的郎君!”
那人面色如常,只是微微颔首,淡淡地道:“谬赞!”
梁玉辰拉开一旁的椅子,做个请坐的手势,那人从容坐下,但落座前却不着痕迹地将椅子朝文晚方向挪近些许。
梁玉辰将桌上的餐食都往那人面前推了推,问:“这位公子贵姓?”
那人回道:“祁待舟。两位姑娘先用,”他将一盘餐食往文晚面前推了推,继而又将另一盘餐食往梁玉辰面前推了推,“二位在此多久了?”
梁玉辰用筷子夹起一个小包子,送入自己口中,嚼着东西道:“不久,前日才来的。看祁公子这身穿着,不像是夜妖城的人。”
文晚瞧祁待舟身穿仙门偏爱的颜色,人长得周正,附和道:“对呀,祁公子像是仙门修士。”
祁待舟:“在下暮亭仙门的弟子。”
梁玉辰挑挑眉,将食物咽下,疑惑道:“暮亭仙门?没听过。莫不是瞎编的吧!”
文晚无奈睨了他一眼。
祁待舟闻言也不恼,语气平常地道:“仙门林立,姑娘未闻亦属常情。不知二位因何被关?”
文晚正欲回答,却被梁玉辰抢先回道:“没啥,就是误闯了府中禁地,说来这城主也是小气,都说是误闯了,还将我二人关了起来。那祁公子又是为何?”
“为寻一物潜入府中,今日运气不济……便被请来了。还未请教二位芳名?”
文晚暗自吐槽,这城主府还是热闹!前脚擒了她俩,后脚又添新客,而且都是来找宝的,城主府以后改名叫藏宝府算了。
文晚:“我是晓宇,旁边这位是梁玉辰。”
祁待舟浅笑:“二位姑娘真是怪。”
文晚问:“怎么说?”
祁待舟:“晓宇姑娘身为妖,为何和仙门修士待同行?”
梁玉辰闻言,谨慎地看着他。
祁待舟只是笑笑,拿起桌上的一壶茶水,给自己到了一杯,轻呷一口。
文晚也学着他的动作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祁公子的眼力真不错。”
祁待舟:“姑娘过奖。”
梁玉辰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道:“说到怪,为什么你一男子与我们女子关在一处。”
祁待舟轻轻咳了一声:“许是……就我们三个囚徒,关在一处方便看守。”
梁玉辰嚷嚷着:“这能方便什么?极不方便。”
祁待舟话题一转:“我进来前得知,今日城主将离府,说不定今日我们便可……”
文晚眸子一亮,又惊又喜:“今日我们就能逃?”
祁待舟轻轻颔首:“嗯。”
梁玉辰霍然起身,刻意忽视祁待舟,双手撑在桌上,对文晚激动道:“那还等什么?晓宇,我们走。”
文晚瞧他精神振奋,知道他又是冲动了:“现在?祁公子只说了城主今日要出府,还没说什么时候出去,再说就算城主出门了,万一还没走远……”
梁玉辰瞥了一眼文晚,悻悻落座。
文晚转向祁待舟:“祁公子,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逃合适?”
祁待舟:“午时。”
文晚:“只能等了。”
梁玉辰手掌激动拍着桌子道:“什么叫逃?本来就不应该强行留下我们!这叫走!我们走是因不喜欢城主这待客之道!”
文晚轻叹:“好好好,你说得对。”
祁待舟轻笑一声,温声道:“晓宇姑娘吃点东西,离午时尚有些时辰,不吃东西是没力气走的。”
文晚垂首,才注意到早上送来的餐食有小笼包,心下欢喜。她吃得津津有味,待最后一个小笼包下肚,她抬头,却发现祁待舟望着她,目光相接的瞬间,他才猛然别开视线。他一直盯着她?为什么?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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