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和南星喝了多久,白轻言已经感觉到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了。
白轻言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对着已经烂醉的南星告辞,不管对方有没有听到径直离开酒吧。
—
沉沉的夜幕笼罩着,无边的黑暗中,余有一个孤单寂寞的月亮,也犹如白轻言独自沉默的行走在黑夜中。
秋天的夜晚还是有点凉的,白轻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裹紧自己单薄的外套,冰冰凉凉的晚风吹打在自己的面颊,让自己的酒意清醒了一些。
更加清晰的意识却并没有让白轻言好受一点,反而陷入了另一种困境。
爱这种东西,得不到会让自己痛苦,得到了痛苦及各种负面情绪更甚,白轻言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精神疾病。
烦死了。
白轻言心烦意乱,早知道喝点浓度高的了,只有酒精麻痹神经能才让她短暂的得到放松。
可能是因为夜太深了,街道上近乎空无一人,周围的环境过分寂静了,白轻言这样想着,突然远处的吵闹声显得格外突兀。
发生了什么?白轻言好奇的走过去打算一探究竟,便看见一名好似学生年纪不大的女生,在一个满眼不耐烦且低头玩着手机的男生面前下跪,埋着头还在低声啜泣。
“不要...不要走好不好,阿晨。”
男生无动于衷,注意力一直在手机上,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女生。
“我只有你了阿晨...”
“不要走好不好...”
“你是介意他们吗,只要你不走,手机你随便看,随便删,...只要你不要走好不好真的求求你了...”
......
字字声嘶力竭。
借着旁边的夜灯,白轻言看清那名女生紧咬着下唇,身体因为哭泣止不住的剧烈颤抖,她的眼圈红红的,嘴唇也有些泛白,泪珠随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噎而滑落。
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可怜,紧紧抓住男生的裤脚,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白轻言有一瞬间恍惚。
顾津也很爱她,但她也知道他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尽管手机上发的消息看起来也是苦苦挽留,不过以自己对那个人的了解,第二天也会有新的感情或趣事靠近他,让他无暇顾及自己。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白轻言有点羡慕这个被女生苦苦挽留的男生,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被白轻言压了下去。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女生哭了很久,男生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男生眼神冷漠,语言对那个女生来说,想必更是冰冷彻骨。
“能不能,最后再抱一下。”半晌,女生咬着毫无血色的薄唇,眼睛上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在灯光下越显苍白,却也强撑着站了起来,摇摇欲坠的身子,仿佛下一秒便会晕厥过去。
“你想抱就抱,不用和我说,我还有事。”男生的语气绝情面上满是不耐。
女生死死咬住嘴唇强忍哭泣,张开双臂,似乎想等着男生回抱她,可惜男生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愿,专注于自己的手头上的事。
最后,女生只是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嘴里轻轻嘀咕着什么,可惜白轻言离的太远,并没有听清。
随后,一抱结束,男生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去,毫不在意女生即将又要喷涌出来的眼泪,很快,男生没入黑暗里不见了身影,女生像是在也强撑不住,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路灯下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像是只被抛弃的小狗,受到伤害只能自己孤独的舔舐伤口,白轻言这样想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白轻言看那名女生嗓子都哭哑了,却好像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忍不住轻叹,走上前去。
“你还好吧。”白轻言从口袋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递给她。
那女生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在附近,手忙脚乱的抹去眼泪,接过纸巾,有些仓促的站了起来,似乎是没站稳下意识向前跌去,白轻言轻扶了她一把,那女生似乎有些窘迫,低垂着头,声音也格外的小的道谢,“谢...谢谢。”或许是哭了很久的原因,连道谢的声音都带着浓烈的哭腔。
“不用,顺手。”白轻言感觉自己的语言是不是有点过于冷漠了,出于礼貌多加了一句,“你还好吧?”
不说还好,白轻言说完看见女生好似又要哭出来,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自己在这里多嘴什么啊!
不过看在是自己把对方弄成这样的份上,白轻言叹息一口气,张开双臂,尽量用自己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说,“需要抱抱吗。”
“呜呜...”女生突然扑过去紧紧抱住了白轻言,趴在她的肩头埋头痛哭。
扑过来的力道之大差点没把白轻言摔一个踉跄,稳住脚步后感受着哭成泪人的女生,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轻轻回抱住她,像安抚小狗一样,轻轻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别难过了,我陪你。”
两人在灯光下不知道相拥了多久,偶尔会有路人会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们,白轻言对上这种眼神也只是尬笑一下继续安抚怀中的人儿。
良久,女生似乎是哭够了冷静下来,声音因为哭久了而变得沙哑,从白轻言的怀抱出来,眼尾泛红,“谢谢学姐的安慰,我,我好很多了。”
随后看向白轻言黑色卫衣上多出一片水渍,想到是自己的杰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学姐,我帮你洗洗等晒干之后还给你吧。”
白轻言刚刚在远处,一直没有看清这个女生的模样,现在在路灯下凑近看,女生的样貌清晰许多。
多么精致漂亮的小脸,睫毛长的过分,杏眼水灵惹人怜惜,小巧的鼻子,樱红的嘴唇,此时眸中含着泪花显得动人极了。
好可爱。
美人哭泣还真是动人,这是白轻言的第一想法,一时间有些看愣了。
“学姐?”一只手在白轻言眼前晃了晃。
“没事,在想事情。”白轻言别过眼神,强装镇定,才不承认自己是因为对方长的太可爱看呆了,想想感觉哪里不对,“你认识我?”不然怎么叫自己学姐。
那女生有些犹豫的开口,“之前在表白墙看到过学姐,学姐和顾学长...”
“停,我知道了。”白轻言面色难堪捂住她的嘴巴及时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自己当然知道是什么事。
记得为了追顾津追得轰轰烈烈,甚至还做了很多傻事,比如自己是出了名的爱财,却勤勤俭俭三个月,只为给顾津买最新款球鞋,再比如顾津家境不好,自己有时不吃早饭也会把自己的早饭带给他,导致自己低血糖在教室晕倒了。
还有不少离谱行为,被他室友嘲笑像舔狗放在了表白墙上,弄得全校皆知。
顾津也只是安抚自己几句,转眼继续和他室友说说笑笑的打闹去了。
被捂住嘴巴的女生眨巴着大眼睛点点头,于是白轻言松开了她。
“对了,你既然见过我,那我应该是一个学校的,这个点宿舍早关门了,你怎么回去。”白轻言垂眸看了一眼时间。
“学姐你呢。”女生并没有直接回答白轻言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
“我?我走读。”
半晌,白轻言看见她用期盼的眼光看着自己,扯了扯嘴角,顿感不妙,“我那儿有点小...”
见对方本来盯着自己的视线不自觉的稍稍朝下瞟去。
“我说的是住处!”
“没关系,我睡地板。”
“可是...”
“我愿意出50,麻烦学姐了。”
白轻言眼角抽了抽,还真了解自己,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跟紧了。”
“谢谢学姐。”
冷静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上一秒还在嚎啕大哭。
白轻言在前面快步走着,因为身材高挑了一些,脚步也自然比身后人要快,瞄了一眼身后努力不落下脚步大步流星迈着步子,紧紧跟着的人儿,感觉自己出来一趟,还捡到了一只“流浪的哭泣小狗”。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宋艺,学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白轻言。”
“嗯。”
两人又是一阵相顾无言,白轻言觉得有些尴尬主动开启话题,“你是刚刚是失恋了吗?”
说罢,白轻言想扇自己一巴掌,自己这不是明知故问戳对方的心吗,“抱歉抱歉,刚刚感觉氛围不对,没经过脑子的问问题。”
“嗯。”
“……”坏了,感觉妹子好像也不乐和她说话了。
似乎是看出了对方的尴尬,宋艺垂眸犹豫片刻,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没事的学姐我没有怪你,可能我本性就是这样,很多人说对我的初次印象也都会觉得我很冷漠。”
“好,好的。”白轻言移开眼神,确实有些尴尬,决定还是少说话继续低头看路。
自己表示很难把高冷一词和这么可爱女孩子牵扯在一起,有种薯条被淋上巧克力酱的奇怪搭配,白轻言自顾自的摇了摇头,甩掉了这种奇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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