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寄卿第一次觉得人的眼睛真的会尿尿。
许寄卿抑制不住的哭泣,人整个缩在被子里,他一点也不想被陌生人看见他的软弱。
特别是,对方还是许意臣的朋友。
人有时候很奇怪,如果没有人关心你的痛苦,那你可能会忍很久,一点眼泪都没有。
可是如果有人关心你,曾经受过的所有委屈便会全部涌上来,那些悲伤的过去就会化成一滴滴透明的泪珠。
许寄卿痛哭流涕,概是因为很少感觉到旁人的关心,他少见地,升起了被在乎,被尊重的情绪。
像一个懂事多年的小孩,突然被人塞了满怀的糖果,许寄卿忽然觉得自己有了撒娇和耍赖的资本。
许寄卿小心翼翼地伸出他的触角,妄图试验面前这个人对他的包容度。
小孩子就是如此,被喜欢了总是会恃宠而骄。
其实大人也一样。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许寄卿感觉到床被之上有一双大手正透过棉被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
节拍轻柔,似打在许寄卿的心尖。
许寄卿轻颤,他从未如此嫉妒过许意臣,哪怕在得知许意臣出身高贵,哪怕得知秦笙和萧错都喜欢他。
但是此刻的他是如此嫉妒。
嫉妒许意臣能被他人温柔以待,嫉妒许意臣在伤心无助时会有一人温柔陪伴,嫉妒许意臣永远如此幸运。
许寄卿却又扯起一个诡异的微笑,可是许意臣的幸运到头了,许意臣现在应该正在萧错身侧备受折磨。
他许寄卿,如今才是许意臣。
许寄卿内心深处隐秘的窃喜着,活像一个盗宝的小偷,
明明知道珍贵的东西不应该穿在自己身上,但还是窃窃自喜,自己能够偷到那样的宝物。
甚至猖狂到,将偷来的宝物明目张胆地穿在身上,穿给世人看,并且还大胆到去外面到处炫耀。
被子外传来梁善轻柔安抚的声音,“阿意,给我看看,哪里痛,我吹吹,把病气吹走。”
许寄卿心中琢磨着这句话,自幼见识风月的他暗觉不对,这话太过于亲昵,不似普通朋友之间会说的话。
更像是情人之间的私语。
许寄卿知道,男人在床上从来都是说各种好听的话,什么爱啊,情啊,什么喜欢啊,把人哄得晕头转向,任他们怎么摆弄都行。
那只是男人善用的方法。
实则一下床,他们连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忘了。
激情褪却后,他们比冰山上的冰雪还要冷漠。
无论是萧错,还是秦笙,都是这样。
许寄卿的前辈们遇到的客人也都是这样。
许寄卿一旦生疑,对于梁善这个人,也持保留态度了。
许寄卿不知道梁善现在想做什么,如果他真和许意臣是一对有情人,
而现在梁善温言劝哄,只是为了过会儿和他睡觉,那他方才真是白感动了。
许意臣也是真瞎了。
那么好的一手牌,怎么能看上这种男人?
许寄卿知道这话不该由他这个间接害许意臣沦落到萧错手里的人说,但是许寄卿当真如此觉得。
许意臣就像是话本子高不可及的天之骄子,与他登对的人应该和许意臣一般遥不可及,而不能沦落到找一个和他许寄卿能睡到的男人一样的地步。
那叫被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许寄卿觉得萧错也是只癞蛤蟆,但是萧错是个有理想的癞蛤蟆,因为一般的癞蛤蟆只敢心里想,但是萧错这个癞蛤蟆真的去做了。
许寄卿鼓着腮,缩在被子里,并不舒展身体,而梁善拍打着许寄卿被子的节奏愈发缓慢。
许寄卿虽然知道自己可以借用失忆这个借口,但是,他毕竟不是许意臣,要是梁善想和他睡觉,他们的身体还是会有很多差异的。
只有赤身**之时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再如何失忆,□□的反应不会作假。
当梁善和许寄卿进行肢体接触,就会发现他心头的白月光变成了一个浪荡的娼、妓。
许寄卿不无好奇地想,许意臣和梁善睡觉,还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模样吗?
许寄卿陷入了纠结。
之前被梁善安抚的好感顿然消失,又是一个喜欢许意臣的男人,还是一个和许意臣睡过觉的男人。
许寄卿进退维谷,一时不知从何装起。
梁善倏而说道,“阿意,你好好休息,等过几天你身体好些了,我们一起去游湖。”
然后梁善便衣袖蹁跹的离开。
许寄卿有些发蒙,从被子中钻出头,游湖?
什么是游湖?
他可没去过啊。
许寄卿为自己单薄的知识储备忧心忡忡。
作为一个除了房、事情外啥也不了解的冒牌货,许寄卿根本不知道如何装下去,又能装得了几时。
许寄卿暗恨萧错,怪他将自己推到如此境地,却又不为他留条生路。
门外忽飞射进来一个小纸条。
许寄卿打开一看,正是他刚才在心中咒骂多次的萧错写的。
“五日后东湖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情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