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曾经”林玥边吃烤鱼边在一旁等待陆云的答案。
陆云深深看她一眼,眼底似有千般惆怅,嗓音低沉“有缘无份”
“抱歉”谈话无法继续下去,两人尴尬对望,一时无言。
林玥将吃完的烤鱼丢在一旁,自去一旁的水边清洗手上污渍。
“陆大人,我困了,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陆云见林玥睡眼惺忪,今日折腾这般久,小姑娘确实该累了,点了下头。
“走吧,今日你睡外间,切记不要离我太远”
对了,两人间还有该死的距离限制。
还得一室共眠,还是得快些寻到阿鸿。
回去的路上与前来寻人的丫鬟打了个照面,丫鬟行礼“陆大人,王爷有请”
林玥见陆云原本自在的面色微滞,在一旁等待他开口。
陆云并未停留多久,“走吧”
林玥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行至一处楼阁前,陆云拾阶而上,半晌,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少女,丈量一番身后的距离,“林大夫就在此处等本官,无需上前。”
林玥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乖巧应下,在楼阁边上寻了处坐下,一脸乖巧地目送陆云进入房中。
转身看向林牧被关押的地牢方向,渐渐被忧愁笼罩心绪。
房中数位舞女身着薄纱袅袅婷婷,在正中圆盘起舞。舞袖翻飞,身姿婀娜,辅以雅乐袅袅,听的人如梦似幻,好不沉醉。
萧良心思不在上面,只一味饮着杯中酒水。
唐永福在一旁为其斟酒,自己说几句,萧良偶尔回一句。
见陆云进来,唐永福场面上行礼“见过陆中丞”
萧良面带和善笑容,招呼陆云过来“陆中丞尝尝唐知府特别准备的江南菜,合不合胃口”
“下官来迟,自罚一杯,还请王爷唐知府见谅”
“陆中丞哪来的话”陆云与萧良回了几句客套话后,互敬几杯酒水以示揭过。
唐永福见萧良久久未提及兵符与自己女儿身亡之事,心中不免焦急,举起酒杯再次向萧良敬酒,眼神示意许久,萧良会意,恍然一笑,只是没有提及对方心中所想,而是问道“唐知府今夜这般安排应破费不少吧”
唐永福摸不清对方的意思,进展与自己预想中不符,不过很快,萧良就让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据本王所知,唐知府一年俸禄不过百两,本王好奇是唐知府是如何在府中攒下数万两黄金的”
“什么黄金”唐永福心中暗道不妙。
萧良鼓掌,不多时,两名将士扛着一个朱红木箱入内,唐永福脸色瞬间煞白,身后还有一妇人哭哭啼啼跟随而来“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这两个贼人不分青红皂白闯入咱们家,一通乱翻,还还扛走了……”
“闭嘴”唐永福气急,上前打了夫人一巴掌,唐夫人惊住,一时竟忘了哭诉。
萧良面露肃然之色,不怒自威起来“大胆狗官,贪赃枉法,还不跪下”
突然被喝骂的唐永福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何事,便被身旁的侍卫扣押于地,伏跪在二人身前“王爷,王爷,这是从何说起啊”
萧良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丢掷,“你这些年是如何欺男霸女,搜刮民脂民膏的,需要本王给你一一列举出来吗?”
“今日你来寻本官为令爱讨要公道,令爱的死因需要本王一一为你讲来吗?”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都是下官管教不力,小女实是死有余辜,下官知错下官知错”
虽然不知这孝亲王为何突然发难,但面对眼前的局面,除了俯首认罪外,唐永福想不出其他法子。
用力的朝自己脸上扇巴掌,朝自己重重磕了几个头,乞求上位者一句饶恕。
萧良眼皮轻抬,看够了下位者摇尾乞怜的模样,轻飘飘来了句“拖出去,还有一众家眷一并押入大牢,择日砍了吧”
唐永福与夫人皆因惊恐跌坐于地。
唐夫人再次泣不成声“老爷,我不想死啊,老爷”
唐永福这才回神,拉着萧良的衣摆哭诉“王爷,是下官错了,求您饶了下官罢,要做什么下官都听您的”
见萧良始终未发一语,又将目光移至一旁的默不作声饮酒的陆云身上,忙转换方向磕头“陆中丞,是下官犯浑,是下官教女无方,求您饶下官一条狗命……”
陆云目光定格在地上的可怜虫,又望了眼萧良,在将士上前欲其拖走之时,终是开了口,先叹息一声“王爷,既然唐知府知错愿改,何不再给其一次机会?”
萧良终于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踟蹰了一会后,便顺着陆云的话说下了下去“既然陆中丞为你开了口,本王就给他这个面子,下去好好反思反思”
唐永福忙对着陆云连连磕头,诚意十足地道着谢“多谢陆中丞,多谢陆中丞,多谢孝亲王不杀之恩”
萧良不耐烦摆摆手,“行了,带着你的人离开”
唐永福起身,拉着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的唐夫人快速离开,好似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追赶着。
其余人亦在萧良的示意下退出,房中顿时寂静下来。
萧良为陆云杯中斟上酒水,又为自己斟满,一杯接着一杯饮下。
“王爷可是有何烦心事?”
萧良抬杯动作一顿,看向陆云,微醺的眼眸蒙上了些许迷离,却难掩其中的悲痛“陆中丞今日午时在何处?”
虽然不知缘由但还是如实回复“与林大夫在池塘钓鱼”
“林大夫?”突然回忆起先前卢霜说的话,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林大夫是个好姑娘,陆中丞可要珍惜啊”
“王爷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萧良没有继续回答,只是一味的笑着,继续饮酒。
“陆中丞觉得今日唐永福一事处理的如何?”
“王爷英明,处置自是妥当”
“若是本王想把江南这块的军权与方才剿获的匪力都托付给陆中丞,不知陆中丞可愿接手?”
陆云神情微怔,仔细打谅萧良面色,虽因醉意晕染了些许微醺之色,然而却难掩严肃之意。
“王爷你醉了”
“本王没醉,陆中丞你可知道一直以来支撑本王走下去的动力是什么?”
陆云未答,萧良也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接道“当初在宗人府漆黑赃污的牢狱中,面对着每日的酸馊饭菜时,你知道本王在想什么吗?”
“本王想死,却因虚弱至极连寻死都无法办到,真是个废人啊,哈哈哈”说着说着就笑了,随后却因笑的太过用力眼角涌出了泪花。
“可就是我这样的废人,却有一个人始终不曾放弃,用尽全力让我看到了希望,明白了自己也被人珍视的,只是,只是上天为何这么残忍,给了我希望,却要将它夺走”萧良情绪突然失控,重重将酒杯一掷,双眼猩红地质问陆云。
陆云与其对视,面上神情未有改变,冷静地问“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萧良往日在自己面前最是沉稳,虽然私下有不少动作,绝不至于如此鲁莽沉不住气。
如今这般,怕是卢霜有了什么变故。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往日的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全都化作虚无。
颓废地仰靠在座椅上,以手遮眼,泪水自由地在两侧滑落。
“霜儿,她死了。”
“霜儿和她腹中的孩子以及景儿都没了”
“谁干的”
“不知道,都怪我没有一直守在她身边,不然也不会给贼人可乘之机”
只是不管他如何悔恨时光也无法倒流。
“可有查出王妃与世子的死因?”
萧良颓然摇头。
“可否让下官带林大夫去查看一二”
萧良失神的眼眸再次聚焦,见陆云神色不似作伪,亦认真起来“劳烦陆中丞”
如此今夜萧良的反常都有了解释,莫非他打算?
林玥在门外等了许久,昏昏欲睡,冷不丁被陆云唤醒,告知原委后,惺忪的睡眼立马回神。
“什么?卢姐姐她们?”
“嗯”陆云点头,林玥不可置信捂住嘴,看了眼双眼仍旧通红的萧良,生怕自己再说些什么勾起对方的痛苦。
背上药箱,一脸凝重地跟在二人身后。
卢霜染血的衣裙已被萧良换下,脸上身上的血渍也被擦拭干净。
林玥换上白布手套,“卢姐姐,抱歉在你死后还要打扰你”
本就不会得到回复,林玥看了眼床上的卢霜,深吸一口气,从头开始细细摸索卢霜身上,摸索至第四胸骨处时,眉心微蹙。
拉下衣襟,内在的瘀斑显露出来。看了眼一旁的萧景,又将其衣襟拉开,在同一处可见相同的瘀斑。
一旁的陆云自见到卢霜的瘀斑后,便眉目微敛。
“奇怪?”林玥越查越觉奇怪。
“怎么了?”
林玥指向卢霜第四胸骨处,“卢姐姐与景儿此处的胸骨都断了,外有淤青,内部应有出血,此处应是心包之所,可外部没有外力击打的痕迹,更像是从内生了股劲气硬生生将胸骨折断。”
萧良两眼凝聚起光芒,“可能查探出何人所为?”
林玥老实摇头。
“江湖上有一神秘势力,自称无情道,其中有一人最擅长以内劲震碎敌人心脉,死者皆可见到第四胸骨震碎,插入心脉气断身亡”
众人被门口逐渐靠近的声源处望去。
“阿鸿,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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