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久没有再提她的名字。
不是故意回避,而是终于明白:
有些存在,并不依赖于你是否言说。
她像一页空白页的反面。
不在光面上显影,却始终在字里行间,托住某些句子的完整。
—
那天下午我本来只是随手翻书。
图书馆西南角的旧书区,堆放着一些从不被借走的老版小说,封皮起皮、书页泛黄,有些书名甚至连馆藏系统都查不到。
我拿起一本没有标识的中篇集。
封面是褪色的灰蓝底,印着一张模糊的椅子剪影。
我没读正文。
只是像以前那样,一页一页翻过去,感受纸张略有阻力的厚度。
翻到某一页时,一张纸条掉了出来。
很薄,被压得极平,几乎与纸页融合在一起。
我认出那种折叠方式——是她的。
她总会把纸折成三等分,对折时留一个小小的三角角标,像某种私人默契。
我展开它。
上面写着:
“你不需要我继续在场,
也能成为我愿意相信的你。”
字体比以前更轻了些,像是写的时候手有点颤,但线条依旧稳。
我没有立刻反应。
只是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像是在确认它存在的本身,而不是它是不是写给我的。
—
我没有把纸条带走。
我只是轻轻合上书,把它放回原处。
然后沿着图书馆长廊,走到最靠近窗户的那张桌前坐下。
阳光刚好落在桌面上,不刺眼,也不虚晃。
我拿出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她那句话的抄录。
然后在下面,写了一句回应:
“我也愿意,
让你不在场时,依然是你。”
—
那是我第一次不带等待感地写她。
没有盼她回来,也没有怕她遗忘。
只是确认:
如果她仍然在某处书页之间行走,
她会知道,有一个人,
已经可以不需要她的回应,也能继续说下去。
—
那天我路过那条我们曾一起走过的小巷。
风轻轻吹起地上的纸片,阳光在斑驳的墙砖上铺出不均匀的光斑。
我没有停下。
只是轻声说了句:
“我们没有说再见。”
我说这句话,不是因为我们还会见面。
而是因为我终于明白:
不是每一段关系,都需要一场告别。
有些人离开的方式,是变成你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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