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穿过空荡的露台,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最后一丝紧绷。希月被那条厚实的羊绒毯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像被迫打包的贵重易碎品。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神经末梢乱窜,又像是被彻底抽干了思考的力气,只余下系统消逝后那令人心悸的、无边无际的虚无回响。
【系统…永久沉眠…】
【新生…愉快…】
那冰冷的电子音最后的余韵,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沉没在意识的深渊里,带走了某种她早已习惯、甚至依赖的枷锁,却也留下了一片茫然无措的空白。自由?解脱?本该狂喜的时刻,却被眼前这双深不见底的寒潭眼眸死死钉在原地。
沈清焰的手还按在她的头顶,那沉甸甸的力道,带着绝对掌控的温度,透过柔软的毯子和发丝,烙进她的感知里。“我的…夫人。”那低沉喑哑的宣告,每一个字都带着奇异的重量,敲在她失序的心鼓上,不是甜蜜的承诺,更像是某种不容置疑的领地标记。
希月想动,想挣脱这过分温暖的束缚,想逃离这让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复杂眼神。可身体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缠住,僵硬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她只能睁着那双还残留着惊愕水汽的桃花眼,茫然地、被动地承受着沈清焰目光的巡弋,仿佛一只被顶级猎食者圈定了所有权的猎物。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直到沈清焰似乎终于确认了某种“归属权”的稳固,才缓缓收回了按在希月头顶的手。那冰冷的、带着审视和一丝奇异满足感的视线,也随之移开,转向露台的入口。
“陈伯。”沈清焰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杀意和此刻宣告主权的亲昵,都只是旁人的错觉。
管家老陈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出现在门口,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影子。他微微躬身,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恭敬得如同精密仪器:“沈总。”
“收拾干净。”沈清焰的视线扫过苏琪刚才瘫坐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被泪水晕开的化妆品痕迹,带着狼狈的污浊。“所有她接触过的东西,全部换掉。空气净化系统开到最大。”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处理一件废弃的办公用品,每一个字都透着极致的厌恶和不容置喙的清洁要求。
“是,沈总。”老陈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转身去执行命令,动作迅捷无声。
沈清焰的目光重新落回希月身上。此刻的希月,因为头顶那只手的撤离,似乎找回了一丝微弱的控制权。她下意识地想把裹在身上的毯子扯开一点,这束缚感让她喘不过气。然而,她的指尖刚刚碰到毯子的边缘——
“别动。”沈清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感。她的视线落在希月露在毯子外、试图挣扎的手指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总想把自己置于危险中的孩童。
希月的手指瞬间僵住。那刚刚升起的一点反抗小火苗,被这冰冷的眼神轻易地、无情地浇灭了。她甚至在那眼神里捕捉到一丝…不悦?因为她试图挣脱这份“保护”?荒谬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她只是想透口气!这该死的毯子裹得她快要窒息了!
沈清焰看着她僵住的手指和重新变得茫然无措的眼神,眼底深处那点不悦似乎淡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解读的情绪。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迈开长腿,走向露台那张供人小憩的白色圆桌。
桌上放着一套精致的骨瓷茶具,旁边还有一小碟管家之前送来的、希月还没来得及吃的精致点心。沈清焰看也没看那些点心,她的目光落在桌面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平板电脑,屏幕是暗着的。她拿起平板,指尖在上面飞快地划动了几下,屏幕亮起幽蓝的光。
希月只能看到沈清焰挺拔冷硬的背影。她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做什么。但这种被完全忽略(除了毯子的束缚),被晾在一旁的感觉,反而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点点。她放弃了挣扎,认命般地将脸更深地埋进温暖的羊绒里,试图屏蔽掉这混乱的一切。她只想回到之前那种无思无想的混沌状态,等待最终的结局。系统没了,任务彻底结束了,她应该更安心地等死才对…可为什么心里那片虚无的空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地躁动?
露台上只剩下海风的呜咽和沈清焰指尖偶尔划过屏幕的轻微声响。这短暂的、诡异的平静,像是暴风雨中心短暂的死寂。
沈清焰盯着屏幕,上面显示的并非邮件或报表,而是一段清晰度极高的监控画面回放——正是几分钟前,这个露台上发生的一切!
画面中,希月像只慵懒的猫蜷在躺椅上,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苏琪先是靠近,低声说着什么,表情从“忧虑”到扭曲的嫉恨,清晰可见。接着,是那番刻薄的羞辱!每一个恶毒的字眼,通过高清拾音设备,清晰地灌入沈清焰的耳中!画面捕捉到苏琪眼中闪烁的疯狂和孤注一掷!那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带着致命的意图,缓缓伸向希月毫无防备的后背!那距离,近得令人窒息!
沈清焰握着平板边缘的指骨,因为用力而泛出森冷的白!眼底刚刚压下去的冰寒风暴再次疯狂凝聚!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后槽牙咬紧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滔天的怒火混合着一种后怕的冰冷,如同岩浆般在血管里奔涌!她强迫自己看下去,看着自己如同失控的猛兽般出现,看着苏琪瞬间僵硬的惊恐,看着自己那句冰冷的“拖走”!
画面定格在苏琪被保镖架起,如同烂泥般拖离露台的最后一帧。那惨白绝望的脸,在沈清焰眼中,激不起半分怜悯,只有彻底的嫌恶。
她猛地按熄了屏幕!幽蓝的光在她冰冷的瞳孔中熄灭。她转过身,重新面对希月。
希月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再次逼近,本能地将身体往毯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带着警惕和茫然的眼睛。
沈清焰走到躺椅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极其复杂,锐利得像手术刀,仿佛要剖开她层层包裹的麻木外壳,直抵内里那点连她自己都尚未察觉的脆弱。这审视的目光持续了足足有十几秒,让希月感觉每一秒都无比漫长难熬。
终于,沈清焰开口了,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刚才苏琪说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希月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那些“累赘”、“一无是处”、“只会消耗精力”的废话?她茫然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都听到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被毯子闷住的软糯,却毫无波澜。
“都听到了?” 沈清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或者说,对希月这过于平静的反应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她微微俯身,带着雪松冷香的强大气场瞬间将希月笼罩,目光锐利地锁住她的眼睛,“她说你配不上我,说你除了这张脸一无是处,说你只会是我的累赘和麻烦。” 她一字一顿,清晰地复述着苏琪那些恶毒的言语,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钉进希月的耳朵里,试图在那片死水般的平静中砸出一点涟漪。
“你就没什么想法?”
想法?希月更茫然了。她能有什么想法?这不就是事实吗?在前几个世界里,她努力扮演好角色,攻略成功后,不也很快就被证明是“麻烦”,然后被清理掉了吗?苏琪不过是说出了所有世界通用的“真理”罢了。她甚至觉得苏琪挺有眼光的,至少看穿了她“摆烂等死”的本质。
她微微偏了偏头,避开沈清焰过于锐利的视线,目光落在远处翻涌的海浪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困惑和理所当然:“她…说得挺有道理的啊。”
“有道理?” 沈清焰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冰冷!那一直压抑的怒火似乎被希月这句轻飘飘的“有道理”瞬间点燃!她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露台上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希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激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裹紧了毯子,有些不解地看向沈清焰。怎么了?她说错什么了?难道沈清焰希望她反驳?希望她像个被侮辱的小白花一样委屈哭泣,或者愤怒辩解?可她真的觉得苏琪没说错啊…她躺平摆烂,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沈清焰看着希月那双依旧写满茫然、甚至还带着一丝无辜困惑的桃花眼,胸口那股翻腾的怒火像是撞上了一团无处着力的棉花!憋闷!烦躁!还有一种…强烈的不甘和一种被彻底轻视的荒谬感!
这个女人!这个被苏琪指着鼻子骂到尘埃里,甚至刚刚差点被推下露台谋杀的女人!竟然觉得那些话“有道理”?她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一点身为“沈清焰夫人”的自觉?或者说,在她心里,这个位置,这段关系,甚至她林希月这个人本身,到底算什么?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毫无价值的任务道具?
一股强烈的、想要摧毁什么的冲动在沈清焰胸中奔涌!她猛地直起身,不再看希月那让她心烦意乱的脸。她需要做点什么!立刻!马上!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敢如此轻贱她沈清焰认定的人、认定的事物的蠢货,彻底碾碎!将她那套可笑的“道理”连同她那恶毒的妄想,一起扔进地狱的焚化炉!
“呵。” 一声冰冷的、带着浓重嘲讽意味的轻笑从沈清焰喉咙里溢出。她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力度大得几乎要将屏幕戳穿。她的声音恢复了极致的冷硬,对着电话那头下达命令,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冰的子弹:
“通知公关部、法务部、安保部,十分钟后,集团一楼大堂召开紧急媒体发布会。”
“让所有在集团大楼内、以及与沈氏有合作关系的媒体,全部到场。”
“把那个姓苏的,”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也‘请’到大堂。”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露台外面那片蔚蓝的天空,声音里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裁决:
“我要让所有人看着。”
“看着那些不知所谓、妄想染指我沈清焰东西的垃圾。”
“是怎么被扔出去的!”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急促的应诺声。沈清焰面无表情地挂断。她收起手机,再次看向希月。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审视和烦躁,只剩下一种绝对的、冰冷的掌控,以及一丝近乎残忍的宣告:
“躺好。”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待会儿,带你看场戏。” 那语气,不像邀请,更像是在通知一件物品它的位置安排。
说完,沈清焰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露台。深灰色的丝质衬衫下摆划出冷硬的弧度,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如同战鼓,带着未散的怒火和即将倾泻的雷霆之势,迅速消失在通往室内的方向。
露台上,再次只剩下希月一个人。
裹在厚厚的毯子里,像个被遗忘的、等待被展示的玩偶。
海风似乎更凉了。
希月呆呆地望着沈清焰消失的方向,耳边还回荡着她那冰冷刺骨、充满杀伐气息的命令。
紧急发布会?
扔出去?
看戏?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恐惧感,如同藤蔓般悄然缠上了她的心脏。苏琪…会被怎么处理?沈清焰口中的“扔出去”,显然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而她自己…被命令躺在这里,像个等待被展示的“战利品”?
系统消逝带来的虚无感还未散去,一种更加强烈的、名为“失控”的恐慌,却开始在她死寂的心湖里悄然蔓延。剧本…好像彻底崩坏了。她摆烂了,女配出现了,可本该被女配吸引的“年上”,不仅亲手碾碎了女配,似乎还要用一种更加激烈、更加恐怖的方式,宣告着什么…
这潭死水,好像要被彻底搅翻了。
* * *
沈氏集团总部大楼,一楼。
高挑、冰冷、极具未来感的全玻璃穹顶下,此刻却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气氛。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却毫无温度的光芒,映照着下方攒动的人头。
十分钟,仅仅十分钟!
如同精密仪器被按下了最高效的启动键。原本空旷奢华的大堂,此刻已经被闻风而至的媒体记者挤得水泄不通!长枪短炮架起,闪光灯如同躁动的星辰,不安地闪烁着。记者们脸上交织着兴奋、紧张和强烈的好奇!沈氏总裁沈清焰!那个以铁腕冷血著称、从未有过任何公开私生活绯闻的商界女王!竟然毫无征兆地、在上班时间、在集团总部召开紧急媒体发布会!这绝对是爆炸性新闻!
更让人震惊的是发布会的地点——不是顶层的豪华会议厅,而是人来人往、毫无**可言的一楼大堂!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强烈的信号!沈清焰想做什么?她想要所有人看到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嗡嗡的议论声,猜测着各种可能性:重大并购?战略调整?还是…与那位最近频繁出现在总裁身边、身份神秘的林家千金有关?
就在这鼎沸的人声和闪烁的灯光中,大堂侧翼通往高层专属电梯的通道门无声滑开。
瞬间,所有的议论声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大堂,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镜头,都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死死地聚焦在那道走出来的身影上!
沈清焰!
她依旧是那身深灰色的丝质衬衫,剪裁完美,勾勒出她挺拔而充满力量感的身形。她没有穿外套,衬衫袖口随意地挽至小臂,露出线条流畅、带着力量感的手腕。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寒冰!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扫过大堂里黑压压的人群,如同君王巡视领地,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冷漠和一种即将降下雷霆的绝对威压!
她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像踏在所有人的心脏上!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单调、如同倒计时般的“嗒、嗒”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回荡,敲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她就这样,在数百双眼睛和数十个镜头的聚焦下,一步一步,旁若无人地走到了大堂中央预留出来的那片空地。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布置好了一个简单的立式麦克风。
沈清焰在麦克风前站定。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全场,所过之处,记者们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连按快门的手指都僵硬了。那眼神里的压迫感,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喘息!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另一道身影的出现,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引爆了全场的惊愕和倒吸冷气声!
只见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保镖,如同拖着一条破麻袋般,架着一个女人从高层电梯通道那边走了出来!
是苏琪!
她早已不复之前首席秘书的干练精致!昂贵的职业套装皱巴巴的,沾满了灰尘,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妆容被泪水和汗水彻底糊花,口红蹭到了脸颊上,显得狼狈又狰狞。她的双脚几乎无法沾地,完全是被两个保镖拖行着前进!高跟鞋只剩下一只,另一只脚上的丝袜被磨破,露出惨白的脚踝。她似乎想挣扎,想尖叫,但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已经彻底抽干了她的力气,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天哪!是苏秘书?!”
“她怎么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总这是要…公开处刑吗?!”
记者们彻底炸开了锅!闪光灯如同疯了一般疯狂闪烁!快门声连成一片!所有人都被这超出想象的、极具冲击力的一幕惊呆了!沈清焰的雷霆手段他们早有耳闻,但如此公开、如此羞辱性地处置一个前一刻还是心腹秘书的人…这简直闻所未闻!
苏琪被粗暴地拖拽到沈清焰脚边不远的地方。保镖手一松,她就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双手死死抱住头,试图躲避那些刺目的闪光灯和无数道如同针扎般的视线。巨大的羞耻感和灭顶的恐惧彻底击垮了她!她完了!她的一切!她的骄傲!她的野心!都在这一刻被沈清焰毫不留情地踩进了泥里!碾得粉碎!
沈清焰甚至没有低头看苏琪一眼。仿佛脚下那团颤抖的、发出呜咽的物体,只是一袋需要及时清理的垃圾。她的目光冰冷地掠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那些闪烁的镜头上。她微微向前倾身,靠近麦克风。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宣布什么重大消息时——
沈清焰开口了。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死寂的大堂,低沉、平静,却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力量:
“今天,占用大家一点时间。”
“只为一件事。”
“清理门户。”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清晰地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沈氏集团,我的身边,”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苏琪,那眼神里的嫌恶和冰冷,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度,“容不下心思龌龊、妄想染指不该碰的东西的垃圾。”
“哗——!”
全场再次哗然!心思龌龊?妄想染指?不该碰的东西?!这指向性太明显了!所有记者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瘫在地上的苏琪,又惊疑不定地看向沈清焰!
沈清焰无视所有的骚动,她的声音平稳而冷酷,继续宣告:
“这位苏琪女士,作为我的前首席秘书,非但未能恪尽职守,反而心存妄念,不知天高地厚,试图以卑劣手段伤害、构陷我的夫人——林希月女士。”
“夫人”二字,被沈清焰清晰地、掷地有声地念出!如同一个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全场!
“夫人?!”
“林希月?!林家那位?!”
“沈总当众承认了?!”
“天啊!苏秘书竟然敢对沈总的夫人下手?!”
闪光灯再次疯狂闪烁!记者们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这可是沈清焰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如此清晰、如此正式地承认林希月的身份!而且是以这种极其强势、极其护短的方式!这信息量太大了!
瘫在地上的苏琪听到“夫人”二字,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绝望的呜咽,双手死死抠着冰冷的地面,指甲几乎要断裂!
沈清焰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她,苏琪。”
沈清焰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看垃圾般落在苏琪身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下最终的判决:
“算什么东西?”
“也配对我沈清焰的人指手画脚?”
“也配评价我的夫人——配不配得上我?!”
最后一句反问,如同惊雷炸响!带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绝对的、不容侵犯的强势!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极致的轻蔑和冰冷的杀意!
“嘶——!”
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被沈清焰这毫不掩饰的、极其霸道的宣言惊呆了!这不仅仅是开除,这是彻底的、人格上的羞辱和毁灭性的否定!
沈清焰的目光扫过全场惊愕的面孔,最后落回那些闪烁的镜头上,仿佛透过镜头,看向某个正在“看戏”的人。她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冰冷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残酷的决绝。
“所以——”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裁决力量,响彻整个空间:
“现在!”
“立刻!”
“把这个垃圾——”
她的手指,如同指向深渊的权杖,冰冷地指向瘫在地上、如同蛆虫般蠕动的苏琪。
“给我——”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敲击着所有人的心脏!
“扔出沈氏集团!”
“扔出我的视线!”
“扔得越远越好!”
“轰——!!!”
命令下达的瞬间,全场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下一秒,早已等候在旁的两个魁梧保镖,如同接到圣旨的机器士兵,没有丝毫迟疑!其中一个保镖猛地弯腰,一只如同铁钳般的大手,精准地、粗暴地一把攥住了苏琪后颈的衣领!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那昂贵的面料连同皮肉一起撕裂!
“呃啊!”苏琪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身体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地上提溜了起来!双脚离地,如同被吊起的死鱼!
另一个保镖则如同配合精密的齿轮,同步上前,同样的大手,一把攥住了苏琪腰后的皮带!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眼神冰冷,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如同处理一件大型不可回收垃圾!他们同时发力!
“嗬——!”
一声沉闷的发力声!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在无数疯狂闪烁的镜头记录下!
苏琪那狼狈不堪的身体,被两个保镖如同扔一袋沉重的建筑废料般,高高地抡起!
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而充满屈辱的弧线!凌乱的头发在空中散开,糊花的妆容在闪光灯下清晰得刺眼,绝望惊恐的表情被镜头永恒定格!
然后——
“砰!!!”
一声沉重而令人心悸的闷响!
苏琪的身体被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距离沈氏集团那扇象征着地位与界限的巨大旋转玻璃门,仅有两三米之遥!
“噗——!”苏琪被摔得眼前发黑,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混合着唾液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溅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留下几滴刺目的猩红!她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剧烈地咳嗽、干呕,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哀鸣,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还没完!
两个保镖面无表情,如同执行最标准的清场程序。其中一个上前一步,再次抓住苏琪的胳膊(这一次动作更加粗暴,仿佛怕沾染上什么病菌),另一个则抬脚,对着她瘫软的身体,毫不客气地——
“砰!”
又是一脚!
这一脚的力量极大,带着一种纯粹的、物理上的驱赶!如同踢开一块挡路的石头!
苏琪的身体被这股力量推动着,在地面上狼狈地翻滚、拖行了足足两米多!昂贵的套装被磨破,皮肤被冰冷坚硬的地面摩擦出血痕,发出痛苦的呻吟!最终,她的身体撞开了那扇沉重的旋转玻璃门的一角!
巨大的惯性让她半个身子都摔出了门外!暴露在集团大楼外广场上同样惊愕的路人视线中!
外面初秋微凉的风灌了进来。
沈清焰站在原地,冰冷的目光追随着苏琪被一路拖行、踢踹、最终狼狈滚出大门的全过程。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漠然的寒霜。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清理掉了一粒碍眼的尘埃。
当苏琪的身体最终被彻底“扔”出那扇象征着沈氏权力核心的玻璃大门,如同垃圾般瘫在门外冰冷的地面上时,沈清焰才缓缓收回视线。
她再次靠近麦克风。
整个大堂,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苏琪在门外微弱的、痛苦的呻吟声隐约传来。所有的记者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超乎想象的一幕!连快门都忘了按!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屈辱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沈清焰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全场每一张惊骇的脸,扫过那些对准她的镜头。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不容置疑的宣告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也通过那些直播镜头,瞬间传遍了整个网络:
“看清楚。”
“这,就是下场。”
“我沈清焰的夫人——林希月。”
她的声音微微停顿,如同在念诵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名字。
“她胆小,怕生,不喜欢这些肮脏的东西。”
“所以——”
沈清焰的眼神陡然变得极其锐利,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刃,带着斩断一切觊觎的冰冷锋芒!
“从今往后。”
“任何人。”
“任何事。”
“胆敢惊扰她,吓到她。”
“胆敢对她存半分不该有的心思。”
“下场,只会比这个更惨。”
“勿谓言之不预。”
最后一句冰冷的警告落下,如同为这场血腥的公开处刑盖上了最后的印章。
沈清焰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在乎会引起怎样的滔天巨浪。她利落地转身,深灰色的身影在无数道惊惧、敬畏、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在疯狂闪烁的闪光灯中,迈着沉稳而决绝的步伐,如同凯旋的君王,沿着来时的通道,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留下身后一片死寂的、被彻底震慑住的大堂,和门外广场上,那个如同被世界抛弃的、在冰冷地面上痛苦蠕动的身影。
沈氏集团总裁沈清焰,当众将前首席秘书苏琪如同垃圾般扔出集团大楼!
当众宣告林希月夫人身份!
当众发出死亡警告!
这爆炸性的、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和宣言,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万吨巨石!瞬间通过各路媒体的直播信号和疯狂传播,席卷了整个网络!引爆了所有社交平台!
#沈清焰当众扔人# 爆!
#沈清焰夫人林希月# 爆!
#苏琪滚出沈氏# 爆!
#沈总护妻宣言# 爆!
热搜前十,瞬间被这场惊世骇俗的发布会霸占!
“卧槽卧槽卧槽!我看到了什么?!沈总徒手扔人?!”
“是抡起来砸出去再补一脚踢出门的!高清动图在此![动图] 苏琪飞得好远!”
“沈总那句‘她胆小怕生’…配上扔人的画面…我他妈直接笑死!神他妈胆小!苏琪才被吓破胆了吧!”
“啊啊啊沈总A爆了!当众承认夫人!‘我沈清焰的夫人——林希月’!这宣告!这占有欲!我没了!”
“苏琪活该!心思不正想害正主夫人,沈总没当场弄死她都是仁慈了!”
“林希月到底何方神圣?!能让沈清焰这种冰山阎王为她当众发疯?!”
“只有我注意到沈总说‘她配不配得上我?’时那个眼神吗?妈的,苏琪在她眼里连评价的资格都没有!”
“沈总最后那个警告…‘下场只会比这个更惨’…我隔着屏幕都吓尿了!以后谁敢惹林希月啊!”
“林希月:人在家中躺,热搜天上来?沈总这波操作直接封神了!”
网络上彻底沸腾!沈清焰的雷霆手段和极致护短,瞬间圈粉无数,也彻底将林希月的名字推到了风口浪尖,打上了“沈清焰逆鳞”的绝对标签!
* * *
顶层,露台。
巨大的曲面落地屏上,正无声地播放着楼下大堂那场惊世骇俗发布会的现场画面。
高清镜头清晰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沈清焰冰冷的宣告,苏琪被拖行时的狼狈,被抡起砸在地上的闷响,被一脚踢出大门的屈辱翻滚,以及沈清焰最后那句斩钉截铁的警告…
希月裹着那条厚厚的羊绒毯,蜷在躺椅里,像一只被强行塞进壳里的蜗牛。
她的面前,不知何时被管家老陈无声地放置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移动茶几。茶几上,放着一杯温热的、散发着淡淡奶香的…草莓酸奶?旁边还有一个亮闪闪的、印着沈氏集团徽记的…纯黑色卡片?
希月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
当看到苏琪被保镖如同扔垃圾般抡起、狠狠砸在地上的瞬间,希月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了一下!那沉闷的撞击声仿佛穿透了屏幕,直接砸在她的心口上!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裹在身上的毯子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当看到苏琪被一脚踢出旋转门,如同破布娃娃般瘫在门外冰冷的地面上,在路人惊愕的围观中痛苦蠕动时,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希月的脚底板窜遍全身!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这…这就是沈清焰口中的“扔出去”?!
这…这就是她要她看的“戏”?!
巨大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希月!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系统消逝带来的虚无感被这**裸的、充满暴戾和血腥的画面彻底冲散!只剩下纯粹的、巨大的惊骇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一直以为前几个世界的死亡就是最坏的结果。可现在…看着屏幕上苏琪那生不如死的惨状,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原来“生不如死”可以如此具象!如此屈辱!如此…令人胆寒!
沈清焰…她…她根本不是人!她是魔鬼!
就在希月被巨大的恐惧攫住,几乎无法呼吸时,落地屏上的画面切换了。沈清焰那张冰冷、俊美、却如同修罗般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她对着镜头,清晰地说出:
“我沈清焰的夫人——林希月。”
“她胆小,怕生…”
“胆敢惊扰她,吓到她…”
“下场,只会比这个更惨。”
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狠狠凿进希月的耳膜!凿进她混乱的大脑!
胆小?怕生?
惊扰?吓到?
下场…更惨?
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胆小?她怕生?她林希月绑定了快穿系统,攻略了那么多世界的“年上”,努力过,挣扎过,最后选择麻木地等死…她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死灰,无所畏惧!
可看着屏幕上沈清焰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宣告着绝对占有和保护欲的眼睛,听着那句句将她置于绝对“弱者”位置、却字字都带着血腥味的宣言…
一股强烈的、名为“被安排”、“被定义”、“被强行保护”的愤怒和憋屈,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岩浆,猛地冲破了那层麻木的外壳!
“噗——!”
希月猛地抓起茶几上那杯还温热的草莓酸奶!不是喝!而是像发泄般,将吸管狠狠地、用力地戳进了杯口的密封膜里!
塑料吸管穿透薄膜,发出轻微的“啵”的一声!
与此同时,露台的玻璃门无声滑开。
沈清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刚刚结束那场血腥的表演,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凛冽寒意和淡淡的硝烟气息(或许是心理作用?),走了进来。深灰色的衬衫依旧一丝不苟,仿佛刚才在楼下当众扔人的不是她。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躺椅上。
希月还保持着那个用吸管猛戳酸奶杯的动作。她的脸颊因为愤怒和憋屈而染上了一层薄红,不再是之前的苍白死寂。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不再是空洞的茫然,而是燃烧着两簇清晰可见的、跳动的怒火!像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连裹在毯子里的身体都透着一股紧绷的、抗拒的气息。
沈清焰的脚步顿了一下。
看着希月这副明显被“惊扰”到、甚至被“吓”到炸毛的样子(虽然那怒火更像是冲着她来的),沈清焰眼底深处那点因为处理完垃圾而稍显平息的冰冷,似乎…被一种奇异的、近乎满意的情绪所取代?
她走到躺椅边,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希月笼罩其中。她的目光扫过希月手里那杯被戳得有些变形的酸奶杯,又扫过她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的指尖,最后落在那张带着愤怒红晕的小脸上。
沈清焰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很浅,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仿佛希月此刻的愤怒和憋屈,正是她想要的效果?或者说,这鲜活的表情,远比之前的麻木死寂顺眼千百倍?
她伸出手。
不是去碰希月,而是拿起了茶几上那张纯黑色的、印着沈氏徽记的卡片。
那卡片材质特殊,触手冰凉,边缘锋利,在阳光下折射出低调而奢华的光芒。
沈清焰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黑卡,动作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她微微俯身,将那张象征着无限财富和权力的卡片,如同施舍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般,轻轻地、却带着沉甸甸的力道,放在了希月裹着毯子的大腿上。
卡片接触到柔软的羊绒毯,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希月被这冰凉的触感和卡片本身蕴含的巨大意义惊得浑身一僵!戳酸奶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愕然地低下头,看着腿上那张仿佛能灼伤眼睛的黑卡,又猛地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沈清焰。
沈清焰看着她惊愕瞪圆的桃花眼,看着她因为愤怒和震惊而微微张开的、沾着一点粉色酸奶渍的唇瓣。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终于被昂贵的饵食吸引了注意力的、闹脾气的宠物。
她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奇异的、近乎哄劝(?)的意味,清晰地传入希月彻底混乱的脑海:
“吓到了?”
“拿去买点甜的。”
“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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