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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穿越才女舞霓裳

瑶华殿不再是那座冰冷刺骨的囚笼。

地龙在精工铺设的砖道下无声燃烧,源源不断的暖意驱散了深冬的酷寒,将殿内烘烤得温暖如春。空气里弥漫的不再是腐朽的尘土气,而是清冽的檀香、干燥的书墨香,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药味。殿宇深处,原本空旷冰冷的主殿被重新布置。厚重的帷幕垂落,隔开外界的窥探。靠窗的位置,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取代了曾经的硬榻。案上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整齐地堆放着厚厚一摞摞的线装佛经——《金刚经》、《心经》、《法华经》……书页泛着岁月沉淀的微黄光泽。旁边是上好的徽墨、端砚、一叠叠洁白如雪的宣纸,以及几支打磨光滑的紫檀木狼毫。

希月就坐在这张书案后。

她穿着一身素净柔软的月白常服,宽大的衣袖滑落至肘弯,露出那只依旧被厚厚纱布包裹、固定着精巧夹板的左臂。雪白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绾起,几缕碎发垂落颊边。比起听雪轩和紫宸殿偏殿时的形销骨立,她的脸颊依旧苍白瘦削,却不再透着濒死的青灰,隐隐有了一丝极淡的血色。眼窝依旧深陷,但那双桃花眼中的死寂麻木,如同被春风拂过的冰湖,表面依旧冰冷,深处却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涟漪在缓慢漾开。

她的右手,那只完好的手,正握着一支紫檀木狼毫。笔尖饱蘸浓墨,悬停在雪白的宣纸上方。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大病初愈的虚弱和谨慎。每一次落笔,都全神贯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殿内清晰可闻。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娟秀而略显无力的字迹,一行行在宣纸上浮现。不再是凤倾凰那力透纸背、带着帝王杀伐之气的刚劲笔锋,而是属于希月自己的、带着雪域清冷韵味的、略显稚拙的簪花小楷。她的手腕依旧有些无力,长时间的握笔会让指尖微微颤抖,墨迹偶尔会晕开一小团。但她坚持着。

抄经。

这是凤倾凰冰冷的旨意,也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维系这具残躯与这个冰冷世界联系的绳索。

左肩的伤痛并未消失。那深入骨髓的“附骨之疽”在太医猛药的压制和地龙的温暖中蛰伏,却依旧会在夜深人静时苏醒,用钝刀割肉般的疼痛提醒着她那无法逆转的残缺和曾经濒临的毁灭。每一次呼吸稍深,每一次动作稍大,那蛰伏的痛楚便会如影随形地攀附上来。但比起之前那种足以碾碎灵魂的剧痛,此刻的痛,似乎……变得可以忍受了?或者说,是被另一种东西强行压了下去。

是这殿内从未有过的温暖?是那源源不断、按嫔位份例送来的精致药膳和补品?还是……那被强行塞入掌心、刻入脑海的冰冷命令——“抄不完……不准死!”——所蕴含的、令人窒息的掌控力?

希月不知道。她只是机械地、一笔一划地抄写着。墨香和檀香混合的气息萦绕鼻端,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抄写的过程,像是一种另类的“摆烂”。她无需思考,无需应对,只需将全部心神沉浸在笔尖与纸张的摩擦中,暂时忘却身体的痛楚,忘却悬在头顶的、名为“女帝”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忘却那不知何时会降临的背叛与死亡。

春桃无声地侍立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她依旧低垂着眼眸,动作精准平稳地为希月添墨、换纸,在她手腕酸软时适时递上一杯温热的参茶。她的沉默一如既往,但在瑶华殿这段相对平静的日子里,希月偶尔能从她低垂的眼帘下,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以往死寂的……观察?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殿内一片宁静。只有笔尖的沙沙声,炭火在鎏金兽炉中燃烧的细微噼啪声,以及希月偶尔因左肩隐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

紫宸殿的早朝,气氛却与瑶华殿的宁静截然相反,如同绷紧的弓弦,压抑着无形的风暴。

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着高耸的藻井,殿内燃着名贵的龙涎香,却驱不散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混合着血腥、恐惧和蠢蠢欲动的紧张气息。文武百官分列两旁,垂首肃立,噤若寒蝉。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御座之上,凤倾凰端坐着。玄底绣金的十二章纹朝服如同凝固的夜色,衬得她眉目如画,却冰冷如霜。乌黑的长发被赤金盘龙冠高高束起,一丝不乱。她微微垂眸,看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修长白皙的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颗冰镇葡萄。那晶莹剔透的紫色果实,在她指尖缓缓转动,凝结的水珠折射着殿内烛光,散发出冰冷诱人的光泽。

“启奏陛下!”刑部尚书周正卿出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死寂。“逆贼李德全及其同党七人,已于昨夜……在诏狱伏法。”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经严刑拷问,其供认不讳!构陷公主、妄图混淆圣听、扰乱宫闱,皆系其一人之罪!然……其始终咬定,背后……绝无他人指使。”

“绝无他人指使?”凤倾凰缓缓抬起了头。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缓缓扫过下方垂首的群臣,最后落在周正卿身上。她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慵懒,却如同冰锥刮过每个人的耳膜。“周爱卿,你觉得……朕该信吗?”

周正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官袍!“臣……臣惶恐!逆贼奸猾,恐……恐有隐瞒!臣定当会同大理寺、都察院,继续深挖细查!绝不放过一丝线索!”他连忙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

“深挖细查?”凤倾凰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不仅毫无暖意,反而令人遍体生寒。“朕看,有些人,是巴不得朕查下去,好把这潭水……搅得更浑吧?”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缓缓扫过队列中几位勋贵重臣。那几位大臣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头垂得更低。

“北境军饷贪墨案,牵连者三百余众,主犯凌迟,家产抄没,男丁流放,女眷没官……”凤倾凰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宣判,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朕以为,这血,流得够多了。足以让某些人……长长记性。”

她顿了顿,指尖那颗冰凉的葡萄被无意识地捏紧。

“可如今看来,是朕……太仁慈了。”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杀意!“前朝的血还未干透,后宫就又有人按捺不住,把手伸到了朕的眼皮子底下!构陷功臣?巫蛊惑众?你们是当朕死了?还是觉得这龙椅……谁都能来坐一坐?!”

轰!

无形的帝王威压如同实质般轰然降临!殿内温度骤降!所有大臣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金砖,身体抖如筛糠!巨大的恐惧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

“陛下息怒!臣等万死!”山呼海啸般的请罪声带着极致的惶恐。

凤倾凰冷冷地看着脚下匍匐一片的臣子,如同看着一群蝼蚁。她将指尖那颗被捏得微微变形的葡萄,随意地丢回玉盘里,发出清脆的“嗒”声。

“周正卿。”

“臣……臣在!”

“李德全虽死,其罪难容!诛其三族!余者,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冰冷的声音,带着终结一切的冷酷。

“臣……遵旨!”周正卿的声音带着哭腔。

“至于后宫……”凤倾凰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殿内,“丽妃柳氏,御前失仪,惊扰圣驾,着即……打入冷宫,非诏不得出!”

丽妃?!

跪在妃嫔队列最前方的丽妃柳如烟,猛地抬起头!那张精心修饰、美艳动人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绝望!“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是那雪域妖女……”她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凄厉刺耳。

“拖下去!”凤倾凰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瞬间打断了她的哭嚎!两个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将花容失色、哭喊挣扎的丽妃如同拖死狗般拖出了大殿!凄厉的哭喊声在殿外迅速远去,最终消失。

殿内死寂得如同坟墓。只剩下群臣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凤倾凰缓缓站起身。玄色的朝服下摆拂过御阶,带着沉重的威压。她的目光如同君临天下的鹰隼,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群臣。

“朕的江山,容不得蛀虫啃噬!朕的后宫,更容不得魑魅魍魉!”她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凛冽的杀伐之气!“再有妄生事端、构陷忠良、搅乱宫闱者——”

她顿了顿,冰冷的凤眸扫过每一个人惊恐的脸。

“犹如此杯!”

话音未落!

她猛地拂袖!宽大的袖袍带起一股凌厉的劲风,狠狠扫向御案一角!

砰——咔嚓!!

一声刺耳至极的碎裂声炸响!

那方盛放着冰镇葡萄、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盘,连同盘中晶莹剔透的葡萄,被这含怒一击狠狠扫落御阶!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瞬间摔得粉碎!玉屑飞溅!深紫色的葡萄汁液如同肮脏的血污,在洁白的玉屑和破碎的葡萄间肆意流淌蔓延!刺目惊心!

巨大的声响如同丧钟,狠狠敲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所有跪伏在地的大臣身体猛地一抖!连呼吸都停滞了!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紫宸殿!

凤倾凰看也不看脚下的狼藉。她负手而立,玄色的身影在破碎的玉屑和流淌的汁液中,如同从血与火中走来的杀神。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清晰地宣告着最终的裁决:

“诛九族!神魂俱灭!”

***

瑶华殿的宁静,被殿外刻意压低的喧嚣声打破。

希月停下笔,笔尖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墨迹。她微微蹙眉,侧耳倾听。

似乎是……鼓乐丝竹之声?悠扬婉转,带着一种不同于宫廷雅乐的、略显新奇跳脱的韵律。还有隐约的、混杂着惊叹和窃窃私语的喧哗。

“外面……何事?”希月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目光投向角落阴影里的春桃。

春桃垂首上前一步,声音平板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回殿下,是丽……是柳氏被废黜后,陛下心情稍霁。适逢番邦进献了几株罕见的‘绿萼’腊梅,花开正盛。陛下遂在御花园暖香坞设小宴,命新入宫的几位才人献艺助兴。”

新入宫的才人?献艺?

希月心中一动。来了。那个“修正剧情”的“女配”,终于要登场了吗?

她放下笔,揉了揉因长时间握笔而有些酸痛的右手手腕。目光落在书案上抄了一半的《心经》上。娟秀的字迹在“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处戛然而止。

无挂碍?无恐怖?

希月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近乎自嘲的弧度。她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那悬在头顶的、名为“背叛”的利剑,从未真正移开。

“扶我……去窗边看看。”她轻声说。不是好奇,更像是一种……确认。确认那注定的剧本,是否真的开始上演。

春桃沉默地走上前,小心地搀扶起希月。动作依旧平稳,但力道却拿捏得恰到好处,避开了她左肩的伤处。

瑶华殿的雕花木窗被推开一道缝隙。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带着雪后清新的气息,也带来了远处暖香坞更加清晰的乐声和人声。

透过窗棂的缝隙,可以遥遥望见御花园深处,那座被灯火映照得如同琉璃仙宫的暖香坞。巨大的帷幕隔绝了寒风,里面人影绰绰,觥筹交错。悠扬的丝竹之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希月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常服,目光平静地投向那片灯火辉煌。她的眼神没有期待,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和一丝……近乎漠然的旁观。

来了就好。

早点来,早点结束。

就在此时,暖香坞内的乐声陡然一变!

原本悠扬舒缓的丝竹管弦之声瞬间沉寂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极其清越、空灵、如同玉石相击的……琴音?不,不是琴!那音色更加清脆、通透,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韵律感!

紧接着,一阵如同流水淙淙、又似珠落玉盘的琵琶声加入进来!两种乐器交织缠绕,奏响了一段极其陌生、却又异常抓耳的旋律!那旋律婉转悠扬,带着江南水乡的柔美,又蕴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时空错位的奇异魅力!

暖香坞内原本的喧哗声瞬间消失了!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闻所未闻的乐声所震慑!

希月的瞳孔几不可查地微微一缩。这旋律……好熟悉!是……《青花瓷》?!

果然!

下一刻,暖香坞巨大的帷幕被缓缓拉开一道缝隙!

一个窈窕的身影,如同月宫仙子坠入凡尘,出现在灯火辉煌的舞台中央!

柳如烟。

不,此刻的她,或许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废黜的、只会哭喊的丽妃。她穿着一身水碧色的广袖留仙裙,衣袂飘飘,用料轻薄如烟,在灯火映照下流转着水波般的光泽。乌黑的长发挽成惊鸿髻,斜插一支碧玉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她脸上薄施粉黛,眉目如画,唇色点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丽脱俗、又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风韵。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的乐器。左手抱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梨形琵琶,比寻常琵琶更加小巧精致。右手则持着一根细长的、如同碧玉雕琢的棒状物,轻轻敲击着面前架子上几排大小不一、如同编磬般的青玉薄片——那空灵清越如玉石相击的声音,正是由此发出!

她微微垂眸,纤纤玉指在青玉磬片和琵琶弦上灵巧地跳跃、拨弄。那首融合了《青花瓷》旋律、却又被她用古乐器演绎得更加婉转缠绵的曲调,如同月下流淌的清泉,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空灵婉转、带着一丝江南吴侬软语韵味的歌声,如同天籁,随着乐声悠悠响起!歌词直白而优美,描绘着瓷器之美、相思之情,意象新奇,遣词造句更是闻所未闻!瞬间将所有人的思绪带入了一个烟雨朦胧、青花素雅的唯美意境!

暖香坞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的目光都被舞台中央那抹水碧色的身影牢牢吸引!无论是王公大臣,还是后宫妃嫔,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艳和沉醉!连那些侍立的宫女太监,都忘记了呼吸,痴痴地望着。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歌声越发缠绵悱恻,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淡淡忧伤。柳如烟的身体随着歌声和乐声开始缓缓舞动。她的舞姿不同于宫廷舞的雍容华贵,也不同于胡旋舞的奔放热烈,而是极其柔美、飘逸,如同风中摇曳的柳枝,又似月下独舞的精灵!水碧色的广袖如同流云般舒展、翻飞,莲步轻移间,裙裾飘飘,带起阵阵香风!

她时而低眉信手,轻拢慢捻,奏响清越的玉磬;时而怀抱琵琶,半遮玉面,纤指拨动丝弦;时而舒展长袖,旋转回眸,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欲说还休的、摄人心魄的楚楚风情!

整个暖香坞,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光影!乐声、歌声、舞姿完美融合!如同将一幅流动的、充满诗情画意的江南水墨画卷,活生生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当那婉转空灵的副歌响起,伴随着柳如烟一个极其舒展优美的旋转定格时,整个暖香坞的气氛被推向了**!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压抑不住的、雷鸣般的惊叹和喝彩声!

“好!此曲只应天上有!”

“此舞只合瑶台见!柳才人真乃天人也!”

“词新曲异,舞姿翩跹,前所未闻!妙!妙不可言啊!”

“陛下!柳才人此曲此舞,当真是惊世之作!足以流芳百世!”

赞美之词如同潮水般涌向舞台中央的柳如烟。她微微喘息着,脸颊因舞动而泛起动人的红晕,对着御座方向盈盈一拜,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和倾慕。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转向了御座之上的帝王。

凤倾凰端坐在御座之上。玄色的常服在暖香坞辉煌的灯火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她手中依旧捻着一颗冰凉的葡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果皮。她的目光落在舞台中央那抹水碧色的身影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艳,没有沉醉,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表演。

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深处,在柳如烟眼波流转、带着倾慕看向她时,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如同冰封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极其微小的石子,荡开的涟漪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她的目光,似乎极其短暂地、如同不经意般,扫过了舞台下方,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坐着几位同样新入宫、此刻却脸色发白、眼神充满嫉妒和不安的才人。

然后,她缓缓移开了目光,仿佛对那足以惊艳全场的表演失去了兴趣。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指尖那颗冰凉的葡萄上。

“赏。”

冰冷的声音,如同珠玉落地,清晰地穿透了暖香坞内的喧嚣。只有一个字。平淡无奇,听不出任何情绪。

舞台中央,正准备接受更多赞美和封赏的柳如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那恰到好处的红晕也似乎褪去了一丝。赏?只是一个“赏”?没有惊艳的赞叹?没有特别的恩典?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暖香坞内的喧哗也因为这过于平淡的回应而稍稍凝滞了一瞬。

凤倾凰却仿佛没有察觉。她捻起那颗冰凉的葡萄,动作优雅地送入口中。深紫色的果肉在红唇贝齿间消失。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里,是灯火阑珊处,瑶华殿模糊的轮廓。

暖香坞内,丝竹之声再次响起,气氛重新变得热烈。柳如烟在短暂的错愕后,迅速调整了表情,再次绽放出更加柔美动人的笑容,准备献上下一支精心准备的舞蹈。

而瑶华殿的窗棂后。

希月静静地站在那里。寒风拂起她雪白的长发。她看着暖香坞内那重新升腾的喧嚣和灯火,看着舞台中央那抹备受瞩目的水碧色身影。

来了。

那个带着“系统任务”、试图“修正剧情”、吸引凤倾凰目光的“穿越女配”,终于闪亮登场了。

她成功了。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才艺,惊艳了全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么……接下来,就该是凤倾凰被她吸引,然后……

希月缓缓收回了目光。心中没有预想中的冰冷绝望,反而升起一种奇异的、近乎麻木的平静。她甚至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该来的,总会来。

她转身,在春桃无声的搀扶下,缓缓走回书案前。

温暖的殿内,檀香和墨香依旧。

她重新拿起那支紫檀木狼毫,蘸饱了浓墨。

笔尖悬停在雪白的宣纸上,停留在那句“无挂碍故,无有恐怖”的下方。

停顿了片刻。

她落笔。

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

娟秀而略显无力的字迹,继续在宣纸上延伸。

“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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