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威带着骑兵在这天上午回到了巢县。
张绍已经提前接到了消息,正和叶承恩他们站在县衙门外等着孟威得胜归来。
事实上,张绍这几天时刻关注着孟威这一路的行迹和战斗,而在孟威出发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昨天白天,张绍终于释放了王参军,让他把自己出兵的消息带给王傥。
张绍估计,再过一两个时辰,王傥也就该知道这个消息了。
对于王傥知道后会是什么个表情,张绍现在可是十分期待呢。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表情,张绍都不会在乎,路上已经传来消息,今天下午那八百步卒就会到达巢县,张绍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从巢县开始,展开攻势彻底清缴盐枭。
“张观察。”
孟威催马来到近前,见张绍等人都站在门外,赶紧打了声招呼,下马过来。
张绍迎了上去,拉着他的手道:“孟司马,你此行可是功劳不小啊!”
“哪里哪里,这全都是靠张观察的运筹,卑职不过略尽绵力而已。”孟威赶紧客套道。
“叶知县和我已经在县衙内备下了宴席,为你庆功。那八百步卒今日也要到巢县了,之后咱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张绍一面拉着孟威往里走,一面跟他说明情况。
听张绍这么说,孟威也心里有数了,“但凭张观察差遣,卑职一定拼尽全力剿除盐枭!”
“好!”
这一顿饭有叶承恩和曹晃陪着,孟威他们是喝了个痛快,张绍自言不胜酒力几乎没怎么喝,当然席间也不会有人这么没眼色地非拉着张绍饮酒,宴后孟威便被叶承恩安排到了馆驿休息。
那些骑兵也都被县衙的人妥善安置,等到那八百步卒到了巢县,县衙一样拿出了好酒好肉招待,等他们全都修整好了,明天张绍就要有大动作了。
……
王参军被从巢县县衙放走的时候,已经顾不上找他们要说法了,这两天叶承恩他们可是把他折腾的不轻。
王参军心里清楚,他们敢有恃无恐地放自己走,那就是事情已经落定,放自己回去报信而已。
因此,王参军回到住处,顾不上别的,赶紧叫下人套车,赶着就回了汝阴,去给王傥报信。
“使君,大事不妙,那个张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借来了孟忠的亲兵,现在他们已经着手开始在庐州各地剿匪了!”
王参军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甚至等不及管家通报,自己就径直跑到王傥的书房里去,一进门就大声嚷道。
王傥闻言,阴沉着脸抬起头,他已经从盐枭那里知道了一些消息,但是还不知道这伙人是从哪里来的。
但王傥没有第一时间询问那些人的情况,反而是先问起了王参军,“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王参军顿时悲愤不已,开始在王傥面前大倒苦水。
“使君,下官原本奉您的命令到巢县去找张绍,但那张绍居然指使巢县知县叶承恩将下官软禁在县衙之中。这些天来下官可是吃尽了苦头,直到昨天晚些时候他们才把下官给放出来,下官这就赶紧回来向您报信。他们这些人也太猖狂了,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
王傥闻言微眯双目,看来张绍他们这是早有预谋啊。
“你可知道,那些人是个什么情况?”片刻后,王傥才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王参军愣了一下,赶紧回忆那天的情况,“为首的那人自称是孟忠的亲兵左营司马,他带来的人少说也有五百人。而且张绍出现的那天,下官注意到他们都穿着骑装,应该是带着一支骑兵,先行赶回来的,不然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后续其他军队。”
要说王参军的脑子还是够用的,情急之下,倒也把当天的情况回忆起了七七八八,再加上自己的分析,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在脑中过着王参军的话,王傥又垂眸看向桌子上的信,阮大他们已经被张绍的这次行动吓破了胆,现下纷纷缩了回去,根本不敢出来活动了。
不过也是,指望他们能跟孟忠带来的那些边军对阵,也是强人所难,这件事还得从巢湖水师那边下手。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次辛苦你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打发走了王参军,王傥立刻叫来了管家,吩咐他马上把巢湖水师的辛副将找来。
可还没等王傥派去找辛大平的人到巢湖,张绍他们的人马就已经开到了巢湖边上。
这一次张绍是打定了主意要正面剿灭盐枭,孟威带领的亲兵和严本他们带领的厢军倾巢出动,再加上探事司的人带来的情报,张绍命令他们就从巢县开始,一个据点一个据点的把这些盐枭统统剿灭干净。
还没等孟威他们的军队打到盐枭在巢县的巢穴里,那些盐枭就已经望风而逃了。
孟威他们带着人就这么一步步清理下去,不断压缩着盐枭的生存空间。
那些逃回去的盐枭直奔阮大那里报告,“大当家的不好了!前两天杀了咱们不少弟兄的那个阎王,又出现在巢县了!而且这回他手下的人更多了,现在他们正和原来驻扎在巢县的那些灰皮一起清缴咱们的据点呢!”
“什么!”阮大闻言大骇,之前那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队伍一口气杀了他一百多个弟兄,他现在愁的连喝酒的心思都没有了,现在这个杀神又冒出来了,还能不能让他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大当家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其他弟兄们也都看到了,您快想想办法吧,再这么下去,咱们都得玩完了!”
那报信的盐枭还以为阮大这是不信他的话,赶紧又急三火四地解释了一番。
被小弟这么一激,阮大反而生出了几分火气,他一拍桌子,“好啊,看来他们这是不打算给咱们留活路啊!”
话说出了口,阮大顿时又气短起来,就算人家不给他们留活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王知州那边又没有消息,阮大急得直挠头。
可面对底下的这些弟兄,阮大也只能强撑着一口气。
但说到底,阮大总不能看着弟兄们白白送死,无奈之下阮大吩咐道:“那就先让弟兄们都撤回来吧,那些据点咱们之后再夺回来就是了,你们赶紧去通知他们!”
等那些人出去之后,阮大又赶紧压低了声音,对自己身边的亲信道:“看这架势,单靠我们自己是肯定顶不住了,你赶紧派人去通知王知州,让他想办法救咱们!”
……
两天下来,孟威他们已经清缴了十余处盐枭据点,但大部分都是只有一些老弱病残,有的甚至直接就是人去楼空,什么都不剩了。
“看来这些盐枭已经提前得到消息了。”
张绍坐在军帐中,看着眼前的沙盘,对众人道。
“他们得到消息也无妨,巢湖就这么大,不论跑到哪去他们早晚都是个死。”身处军帐之中孟威凶性毕露,眼中杀意凛然,说出的话也是杀气腾腾。
曹晃转头看向张绍,“探事司的人传来消息,王傥已经派人去找辛大平了,之后巢湖水师可能会有所动作。”
张绍皱了皱眉,目前自己手里的这点人打盐枭是够用了,但要是跟巢湖水师那五千人正面对上,恐怕就奈何不了他们了。
孟威眼尖地发现张绍的神情变化,“张观察放心,咱们出兵剿匪名正言顺,卑职谅那辛大平他也不敢明着和我们作对。”
张绍微微颔首,“即便如此,我们的行动也一定要快,绝不能给盐枭喘息之机。好了,你们各自去忙吧。”
闻言,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孟威离开张绍的军帐,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副司马神色匆匆地来找自己。
“司马,节帅那边给你来了信。”副司马压低了声音,附在孟威耳边道。
孟威不疑有他,接过信看了起来。可是他越看神情越凝重,看到最后,孟威甚至愣在了那里。
良久,孟威才回过神来,抬头对上副司马询问的眼神,低声道,“回去说。”
说罢孟威将信仔细地叠了几折,揣进袖子里,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带着副司马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之前孟威就已经将自己在庐州的行动和张绍的后续计划上报给了孟忠,此次孟忠在回信中明确要求孟威不能太快消灭盐枭,必须再拖些时候,给孟忠争取时间。
现在孟忠正在跟王讵拉锯,庐州这边的事还不能太快见分晓,以免打草惊蛇。
孟忠想做的就是,把王傥在庐州做的所有倒行逆施的事,通通安到王讵的头上。
一旦庐州的事落定,王傥兜不住了必然会找上王讵,孟忠可不认为王讵那家伙会出手救王傥,他肯定会第一时间与王傥切割,这样的话孟忠就丧失了一个打击王讵的绝佳机会。
孟忠当然不想就这样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他致信孟威叫他延缓进军的速度,最好让庐州的局面维持在两方相持不下的形势。
孟威对此十分无奈,节帅不在前线,看不到实际情况。现在这个一边倒的局面下,自己怎么才能拖延得了呢。
可孟忠的话自己又不能不听,想到这孟威也犯起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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