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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莱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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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省玉山孵化之门一事的一周后,队长加西亚·麦克米兰转告诸位成员:“据华夏方情报,SEHD同阶部门秦淮联合部发生暴动,是玉山孵化之门幻境而导致的,目前已经疯了八个,封司长故而询问我方情况。”

女性队员范米西·费伦合上香水瓶盖,先嗅闻了身上浓重的香水味,才问:“队长,如果我们疯了要怎么处理呢?”

副队长福兰德·路卡划一下手机屏幕,毫不留情道:“退队呗,不过也是会治好了再退队的,哈哈。”

这个回答丝毫不讲情面,但同样,诸位队员竟也无一人有异议,仿佛他们并不是第一次领略这个队伍的本质。

比起重情,他们更重利。

倘若有人因为幻境遗留问题而疯掉,谁也说不定下一次遇见幻境时,会不会再疯一次。

裂风联盟名声大噪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诸位成员都足够强大。是,这支队伍确实是针对孵化之门而组建的,但组建者本人加西亚·麦克米兰也确实是为了扬名获利才组建的。

好似不管在哪个时代,名声都是能转变成为金钱的一大基础。

有实力,就会有需求,而有名声,就代表客源会增多,如此形成一个资源闭环。

如果裂风联盟的坚不可摧光环出现一丝龟裂,他们的地位将一落千丈。即加西亚·麦克米兰能组建一支名声远扬的强劲队伍,其他人亦能以同样的手段复刻,取而代之。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很重要,但若要与闪闪发光的金币相比,就是一样得靠边站。

不止正、副队长这样想,队内的每一个成员都是这样想——绝不能让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

福兰德·路卡语落,各位成员皆不动声色地打量周遭人的神情,一贯冷心冷肺的范米西·费伦低声笑了笑,道:“那大家可得小心点呀,说不定我们现在还是朋友,下一秒就形同陌路了呢~”

女性成员邦尼·哈特捧场地大笑,莱登·菲利克斯轻不可闻地哼笑一声,邦尼用她嘲讽笑容还未褪去的表情看他,问:“呀,咱们的莱登根本顾及不上这个,我想,你又有新的约会对象了?”

加西亚·麦克米兰连同福兰德·路卡往外走,坐在另一边的哈索·费基斯顿露出一个揶揄的表情,邦尼大声说话,恨不得将自己娇柔黏腻的嗓音变成一个大型喇叭:“要我说,温柔的女性之于莱登就是一种成瘾类物质,说真的,莱登,你是不是心理畸形呀?”

范米西·费伦略带轻蔑地补充:“恋母情结之类的?”

而正处于话题中心的莱登·菲利克斯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玻璃杯壁,冰水冷凝而现的水珠湿润他的指纹,他有些出神地注视着。

直到费伦与哈特快认为他又会将这个刁钻问题作耳旁风时,莱登突然说:“男人喜欢女人就像亚当和夏娃一样,本该如此。”

“而我只是有一些条件而已,”莱登放下玻璃杯,食指与拇指捻着水渍,“温柔这个特质很古怪吗?”

“当然不。”范米西顿觉无聊。莱登这个回答一本正经,令她们连过多揣测的余地都没有,一丝都没有。

感到无聊的何止范米西,其他成员也一样深感无趣,抛开这个话题,大家的注意力又落在例性期之上,吐槽着英国公立静阁的安谧性香味太过难闻,还不如换成市面上某一种人体除臭剂。

分明都是臭的。莱登心想,只有东方人没有强烈到刺鼻的体味。

他将视线投向对静阁香味太难闻这一共同认可的成员身上。

实际上他习惯了。莱登又想,这儿的谁都习惯了,但仍然会高傲地挑剔,继续对此唇枪舌剑。

他拒绝这种人从众模式,兀自起身出门去寻加西亚·麦克米兰,后者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指尖中挟着一根烟,耳朵上戴着耳机,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视频。

注意到出现、走向自己的身影,加西亚身影未动,仍然半倚在墙边,只将手机和耳机收起来,摸出烟盒分给他一支烟。

莱登接过那支烟,将需点燃的那一头挨了挨加西亚的那根,触燃后,咬在齿间深吸了一口。

加西亚知道他找自己肯定有事,但他并不急着问,二人只抽着手里的烟。

莱登低头,视野中,这根烟已经燃烧了三分之二。他有些走神,又开口:“你还在看第167期视频么?”

加西亚像是被说中了,手一抖,积攒的烟灰落在他的无名指上烫了一下,但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问:“找我什么事。”

“我想休个假。”莱登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并没有多大的好奇性,只是出于礼节,麦克米兰毕竟是队长。

白种人之间贯有的社交方式。

加西亚并不喜欢莱登总结的这种社交方式——一开口便戳人痛处,没人会喜欢。

“休多久?”他问着,“你知道规矩。”

“两三个月吧。”莱登回道。

“嗯。”加西亚随意点头,烟头摁在墙壁之上,没有熄灭的火灰稀稀拉拉地掉到地面,确认已经彻底没有火星后,他带着那根被摁得皱皱巴巴的烟头离开,同前方出现的福兰德·路卡汇集,消失。

莱登吸了最后一口烟,吐息时掐灭,扔进拐角处的垃圾桶里,走出裂风联盟的据点。

他离开这栋楼时,仅仅回望了一眼,便抛之脑后了。

他在伦敦的街上徘徊,初春的英国仍然很冷,莱登没有多余感受,只是在想自己应该往哪儿去。

一时间他不知道是否该感谢加西亚的冷淡态度,没有对他的请假原因多余问哪怕一句,因为莱登自己也不清楚。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请假,还是以月计数的长假。

犹豫不决的步伐经过短暂伫立后,他还是决定先回家。

他在伦敦的住处位于临靠泰晤士河的萨瑟克大教堂附近,一处公寓,以他的年薪在两年前就已经可以付清所有款项,但他没有,仍然维持着租房的形式。

‘这是一个奇怪的癖好。’同队的哈索·费基斯顿如此评价他。

莱登并不解释这一做法,倒不如说是他也不知道该以何种缘由去解释。与他这次的申请长假一样。

推开门,空荡的公寓里突然有碗碟碰撞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但他是独居,且从未使用过厨房。莱登只诧异一瞬,遂便听见一道温婉的声音问他:“哦!原来是你回来了!莱登,有没有用过晚餐?”

右手边的开放式厨房里站着一个女人,背影柔和,穿着一件白绿交加的长裙,体态没有晚年的发福,仍然保持着年轻时的修长。莱登没有等来她的回头,只在睫毛扇动时,她的身影便匿迹无踪了。

莱登收回视线,无波无澜地走进卧室为自己洗漱。

这是常态。他想,因由思念过度而产生的常态。

但他也知道,常态并不等同于正常。

莱登站在淋浴器之下,温凉的水冲洗着身体,手机在床上响着,铃声很小,反而是震动声喧宾夺主。

围着浴巾出去,拿起手机,上面是一个他有些眼熟的号码。他并不想去接,就这么干站着,看着床头柜的相框,等待电话自动挂断。

电话确实自动挂断了,对方又锲而不舍的重新拨了一通。

实在是无法回避,莱登终于接通。那女人在电话那头撒着娇,质问般念叨着他怎么才接电话。

莱登说:“刚刚有事。”

女人显然也不是真的追究上一通电话没有接通的原因,她很快说起其他:“明天晚上有一个晚宴,你来陪我好不好?”

莱登状似犹豫,正想回绝,女人又道,是某位朋友办的,她没有男伴很可怜。

莱登很不擅长应付这种请求,尤其是会撒娇的女人的请求。

“…好。”他说,“我会去接你。”

女人得了应,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忙音,莱登感到一阵心烦意燥,不管还湿着的头发,他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很正常,他驱车去接那位女人,陪着她度过了一个浮华的晚宴,临尾时,莱登很负责地送她回家,女人故技重施,眉眼如丝,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你不留下吗?”

吹着夜风,莱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吹干头发的缘故,他的头泛起疼痛,不适感显而易见:“我有些不太舒服,你先回去吧。”

对方难免失落,有些不给他面子地当面嘀咕他不解风情,莱登对此适应良好,安静地等她发作完,目送她上楼后,才重新启动车子。

莱登在开门时停顿一下,不比昨天,那个穿着白绿色长裙的女人没有再出现。

这是一种好征兆。他想。

后来的一周里头疼加剧,实在是严重,莱登去超市买了止疼药。提着药回家时,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这一次莱登看见了她的正脸。

和相框里的人一模一样。

“莱登?噢!你不舒服吗?哪里疼?”她的眉毛拧起,神态紧张地关切他:“怎么买了止疼药?为什么不说话呀?”

莱登却只是看着她。看她美丽不改的年轻面庞,看她仍旧温柔的目光。

她还是这样好看。莱登想。

他眨眨眼睛,女人还存在。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莱登狠心绕过她,坐在沙发上拆开止痛药的包装,吃了三颗,灌了一口水。

等待药效发作时,女人仍旧孜孜不倦地询问他,哪里痛,哪里不舒服,独属于她的关心备至。

针对普通人的止疼药对共生者的效力大大减弱了,但莱登还是感受到头疼的舒缓,至少不再是无法忍受。

不知何时,女人的身影又消失了。

之后的半个月里,这个女人偶尔会趟进他的生活里,问他午餐想不想吃牛排,问他老家的花死了没,毕竟英国的天气实在残酷。

莱登对这一切都适应。

就像他在面对令他窘迫的社交一样。

他的头疼没有减免,发作时甚至想动手将脑袋砍成两半,但即使是这样,莱登也没有去联系疗愈师。

针对这个疑惑,他可以解答。

他不喜欢共生者,不喜欢任何与共生界靠边的人或事,包括他自己。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理由他羞之于口。

头疼的加剧促使莱登向加西亚申请延长假期,后者这次倒是有一些迟疑,说:“你确定吗?规矩你知道的。”

“我确定。”莱登说:“反正,我可有可无。”

加西亚宽慰他几句,无非是社交关系不好不是他的问题,感情并非那么重要等等。

话没说错,但实在是敷衍,莱登心想,这状似他的乞求,才讨来这么两句话。

他想同加西亚说“感情不重要,那你为何一直在看第167期视频?”

但直到电话挂断,他也没说出口。

放下手机,那女人推门而进。她大抵是在门口听见了这段通话,忧心问:“莱登,是同朋友闹矛盾了吗?你脸色很不好。”

莱登并未搭理她,女人不放弃,绕过床尾亲切地同他说话:“不开心吗?怎么不理我?或者你还在吃止疼药?”

莱登置若罔闻,扯着被子盖住身体,翻身背对她。女人又围着床绕一圈,“孩子,对我多一点耐心吧,妈妈想安慰你。”

盖在脸上的被褥被晕湿。

“你和妈妈越来越远了,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可是莱登,我是你妈妈呀。”她说着,手指轻轻拽住蒙在莱登脸上的被子,稍微用力扯下一截后,露出她孩子的脸。

这个青年抿着嘴唇,闷着气息,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落在女人身上,眼泪滚落下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女人立刻就要站起身,“我带你去看医生。”

莱登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裙角,瞳孔上移,小声说:“不要走。”

“好,好,妈妈不走…”女人又蹲下去同他直视,轻声问:“究竟怎么了呀?”

莱登看着她,眼泪一直流。

直到女人心急如焚,他终于说:“妈妈,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人…我不会社交,总是会说一些没趣的话,很多人都不喜欢我…”

他的妈妈温柔地抚摸他的脸,说,怎么会呢?她的孩子很棒,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莱登看着她,忍受着头疼,问:“妈妈,我想你了,你会想我吗?”

“我当然会想你呀,怎么会不、”女人的话没有说完,莱登突然暴躁起来,大声打断她的声音:“滚!滚出去!别出现在我面前!”

毫无预兆的发作,毫无准备的崩溃。

莱登怒斥面前这个极尽温柔的女人,而对方一副很意外的表情,紧接着,伤心顶替。

他拽起被子,没有再听见声音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莱登快要接受这煎熬的头疼时,又有声音响起,物品放在柜子上发出的声音,一双手掀开他脸上的被子。

“莱登,孩子,喝点水吧。”女人的伤心被冲淡了,她又忧心忡忡,“你一直都躺在床上,我很担心…”

莱登漠然置之,闭着眼睛,好像先前像疯子一样怒吼的人不是他。

“妈妈给你拿了吸管。”女人说,“听妈妈的话吧…”

她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劝不动固执的孩子,所以她也感到乏累。

“莱登…”他听见呼唤声,下一秒额头被一片温热的,柔软的皮肤触碰,莱登颤抖着睁开眼睛,母亲捧着他的脸,用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说:“是不是我太忙工作,没有时间陪你,所以你生气了吗?”

“可是没有爸爸,我们也要生活呀…我很久没有听你说话,我也会想你的呀…”

莱登的眼神忽然迷茫,女人的话让他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

或者,他有母亲,很久没见到也只是他们的工作太忙碌了……

“可是你还是这样年轻…”他痴痴地开口问道,女人却笑:“妈妈也是爱美的呀。”

这个回答给了莱登信心,他听话地咬住了那根吸管,凉水流进胃里,女人让他好好休息一下,给他掖被角,为他擦泪痕。

不知何时陷入睡眠,直到再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莱登慌张地坐起身,目光扫视着卧室内,没有看见其他人,正想下床时,女人推门而入。

寒冷的春天里,她还是穿着那一件白绿交接的长裙子。

但莱登来不及,也不愿去细想。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一直做梦,是不是也算真实呢?

她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莱登说:“好。”

他真的是很久没有与她说话了,所以咬着牛角包时都看着她。

“妈妈,你过得好吗?”

“我过得很好啊,莱登呢?你过得好吗?”

“不是很好…”

“会好的,妈妈会陪着你的。”

这个敏感的青年终于笑起来,褪去了裂风联盟成员之一的坚硬外壳,在这时,他只是一个有母亲陪伴着的小孩。

貌似是为了证明这句承诺,莱登的母亲没有再消失了。她穿着这件白绿色的长裙在公寓里游走,无时无刻接受着孩子的呼唤。

他已经顾及不上裂风联盟的事,俨然沉落在避风港里。

直到春天落入尾声,符合这条白绿色长裙的季节即将来临。

在迎接适宜这条长裙的夏季的前一天,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莱登沉浸的美梦。

哈索·费基斯顿结束了一场活动,听队友们提起久未见过的莱登·菲利克斯,他站在原地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去找找他。

如果他只是想休息,也是一件好事儿。哈索心想着,毕竟莱登这人实在是无趣,以至于无法融入团队,哪怕只是假意。

他走到公寓楼下时,听见两位妇人在门口说着家常,其中一位说这儿隔音实在不好,晚上老是听见楼上一个男住户一个人自言自语,搞不好是得了什么疯病,还是赶紧搬走为好。

哈索沉思片刻,心中不确定这妇人口中的疯对象是不是莱登,但他们没有得到共生力波频超限或异常的讯息。

倘若莱登真的疯了,他一定会使用共生力的。这是迟早的事,毋庸置疑。

想着这件事,哈索的脚步便一刻也不得停下,他疾步走出电梯,目光搜寻着那扇门。

手指曲起,扣响,莱登来开门了。

他的表情显而易见地意外,似是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找他,经过几秒的诧异后,他还是将哈索迎进门。

“你怎么有时间来找我。”莱登摸了摸鼻子,问。

看吧,他总是会说些不招人喜欢的话。哈索心想,又回答他:“很久没听见你的消息,来看看你。”

莱登腼腆地一笑,问他要不要喝水,继而扭头望向厨房喊道:“妈妈,可以为我朋友倒一杯水吗?”

哈索的身影顿时僵在那儿。他惊诧地看着莱登,后者站起来,对着空气道谢,然后将茶几上的空杯子递到他面前:“没有加冰。”

他痴痴地接过,看着手里的玻璃杯,然后问莱登:“兄弟,你在同谁说话啊?”

莱登疑惑更甚:“我妈妈啊,她不是还给你倒了水吗?”

哈索苍白地张了张嘴,最后只能用一种称之为怜悯的目光看着莱登。

他的异样沉默弄得莱登心慌,莱登眨了下眼睛,征求认同似的:“她就站在厨房啊,穿着白绿色的长裙子,很好看吧哈哈!”

哈索看向空无一人的厨房。

他腾一下子站起来,走到莱登面前用手拽着他,“我带你去找疗愈师…”

“为什么?”莱登很疑惑,“为什么要找疗愈师?我不喜欢疗愈师。”

哈索拽不动他,只能说:“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喜欢疗愈师?”

莱登理所当然地说:“跟共生者有关的一切我都不喜欢啊。”

“你为什么不喜欢呢?”哈索紧迫地凝视着他,希望他能得以缓慢清醒。

莱登忽然沉默,他蹙起眉,似在思考。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理由。”莱登挥开哈索的手,对哈索说:“我现在过得很开心,也不需要去找什么疗愈师…”

“菲利克斯!”哈索厉声喊他:“你疯了你知道吗!”

莱登一下子怔在原地,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然后同样大声地喊道:“我没有疯!我妈妈只是回来了而已!”

“什么回来了?!”哈索不可理喻:“你妈妈早就死了不是吗!”

他说:“你亲手杀的!不是吗!”

莱登的信心、理由被这句话统统击溃,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好半晌没有说出话。

他望着面前的哈索,视野里忽然变成了另外一场景象。

鲜血弥盖着整个客厅,他温柔善良的母亲半靠在墙角,穿着那件漂亮的白绿色长裙,腹部被撕裂出一个巨大创口。

他低着头,看着手上温热湿黏的鲜血,哈索不知何时也变了样,化为一个穿着英国**O制服的男人,拿着规避旗帜向他伸手。

“你冷静一点…”男人冲他说。莱登顿时心如绞痛,后退着,小腿撞到茶几角,“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哈索蹙眉,紧张地看着莱登,后者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迷乱地喊:“妈妈…我们离开这儿,我的脑袋好痛…妈妈!”

“莱登…!”哈索想牵制住他,可莱登更是应激过头,不管不顾地朝哈索脸上重重地砸了一拳,然后跑到厨房拥抱住空气,在哈索大声的呼唤中梭影离开了。

哈索重重地呼吸一下,忍着口腔里的血腥味,摸出手机给加西亚打电话。

“队长,”他说,“…莱登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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