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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天道有序,灵运遂生

天道循环,有业障因果交织纠缠。

一月前,重明宗首席弟子江秉德承世俗之所愿,奉宗族之规定捉捕普仁宗罪人殷折竹。殷折竹此人生性顽劣,生在祈福之宗却只能窥见他人之不祥。

虽是上天赋予之责,却实乃有违宗族使命,为世俗视为怪胎。但念在赤子本身无过无错,是天赐之能,普仁宗尽心抚养。没曾想却白得一白眼狼,不以此能力为他人逢凶化吉,却推波助澜,使其相关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触犯天怒。

江秉德年少成才,年仅十七便成为重明宗的首席弟子,受宗族之命,前往捉捕殷折竹。

却不料此人走火入魔,江秉德启动宗族秘术,以生命之火消解殷折竹的魔气,在入魔之际拉回折竹,自己却牺牲,英年早逝。据说有汤团状的青碧色云雾隐隐浮于秉德身上,坊间消息是拯救苍生,被九重天瞧中去做神官了。至此,殷折竹不知所踪。

十五日前,又有一故事传于民间。

原来是重明宗有一个延续千百年的规矩,凡是未来会继承族内重任的婴儿,都会请通晓预言之术的长老来作预言。在预言中会出现此人该生中的一个灵魂伴侣和一个会杀死自己的人。据说给那江秉德所作的语言里,就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那男子腰佩着一柄银色长剑,剑柄上又捆着鲜红色的剑穗。

世人皆惊,这所说的不就是那顽劣的殷折竹吗?可对那位消陨的天才少年只得唏嘘,天道有数,在世事看来只是无常,那在人间协助神官的能力超群的宗族子弟都无法躲过丧命之灾。

世人只求重明与普仁这二宗能略过这起悲剧,万万不要生了嫌隙,百姓不好做人。毕竟百姓都需在普仁宗祈求财运健康和幸福美满,又得需要重明宗能够捉拿罪人,护百姓安宁。

二月十五,春雨润泽,使空气中的浮尘和燃尽的灰沉于土地。

五天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山火吞向了临运宗的庙,正殿的大门已不复存在,只留下一片漆黑的空洞,消散了似有余热的辉煌与喧嚣。殿内的金像虽历经劫难,却依然庄严地坐在残破的莲花座上,面容慈祥,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苦难与变迁。壁画大多已模糊不清,只余下斑驳的色彩和隐约的轮廓,用力一嗅似乎能闻见弥漫在空气中炭的焦味。

余遂生头痛欲裂,听见耳边有焦急的呼喊声,挣扎着想要睁开双眼。日光刺眼,他费了好大的劲儿,却发现自己竟能俯视屋内的全景。

“我这是灵魂出窍?我死了?”余遂生想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嘴巴张开也发不出声音,心里愈焦急,头痛愈烈。

房内许多人进进出出,有一较为年老的男人坐在床榻旁,轻轻地摸着床榻上较为年轻男子的脸,口中呢喃着什么,只能依稀看见口型,却听不见声音。他莫名地想要凑近听,却蓦地白光一闪,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过去,他用力挣脱,却仍纠缠不过那股神秘的力量,昏了过去。再睁眼,看见的却是房梁上的柱子。

“我这是...”余遂生的嗓子干得很,声音嘶哑,自觉说是呕哑嘲哳都不为过。

“快点来人啊!遂生醒了!”床边的男子正打着盹,忽地感应到什么,睁了眼,就见遂生瞪着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喜色瞬间浮上脸,他赶快起身向门外喊人。

余遂生摸着脖子:“先...给我点...水...”

“哦哦哦好!”旁人见状,赶忙递水上来,扶着余遂生坐起来。余遂生小口小口喝着水润了润嗓子,减轻了点喉咙的疼痛。

“这是哪?发生什么事了?”遂生艰难地吐出疑惑,嗓子被扯得疼,头也特别痛,感觉有一股力量生生得将自己的脑袋割裂,再扯成碎片,难受得无法呼吸。

他想要用手肘撑着自己,却发现自己虚软无力,用不了劲。又听闻那人口中喊着“遂生醒了”。

难道自己叫做遂生?余遂生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你可算是醒了,你都昏迷好几天了,先不要着急说话和起身了。我喊人来给你检查检查。”那男子瞧见遂生这苍白的样子,来回踱步,想快点去喊人,又怕遂生离不开人,又昏了。

余遂生见那男子满头大汗,眼底满是担忧,便喊他先坐下,自己还有想问的事情,瞧大夫也不差这一会儿。

那男子才顺从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这是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遂生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强忍着嗓子的干疼又再一次询问。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伤得如此严重,余遂生想弄清楚。

“这里是我们暂时居住的地方,五日前突然有一场大火,烧了我们临运宗的庙呀!你当时正在熟睡,不知为何,就是叫不醒你!大夫说你是吸入浓烟过多,你可昏迷了五日呢,你娘着急地都去普仁宗去祈福了。”男子剑眉紧皱,叹了口气。

余遂生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宗庙?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他的头疾如同深渊似的把自己的记忆吃得一干二净,余遂生对这种虚无缥缈的情况感到十分恐惧。

“我们…临运宗?我是临运宗的人?”遂生对口中这个宗派的名字感觉有些陌生,没有亲近感,“敢问阁下何人?”

“你居然不记得我了!坏了,脑子坏了!做的什么孽啊!呀!快来人啊,你们遂生醒了!”

听见余遂生说不记得自己,那剑眉星目的男子咻地一下站起来,又不淡定了,顾不得遂生还需静养,一个箭步迈出门喊候着的大夫来看看屋内那个脑袋不清醒的人。

遂生淡薄而细长的眉毛悄悄皱了皱,但想来若是这个男子想要对自己不利,昏迷状态应该会更好行事才对,也就由着他去叫人,按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应该怎么样都逃不掉。

他这才想起打量这个男人,身材欣长挺拔,看上去像是习武之人,高束着头发。

“我的好大儿啊,你可终于醒了!”未见其人,雄厚却透露出浓浓担忧的男声先一步传入屋内,是遂生在屋顶瞧见的那一位年老的男子。

年老的男子眉头的川字在看到自己醒了也还未消散,见遂生隐隐有想起来的动作,便借力使他靠在了床头。遂生借枕头勉强拖住自己。

“谢谢你,你又是谁?”遂生有点搞不清状况,脑子里总感觉有一层薄雾,薄到一呼气就能吹散,却死死地罩着自己的记忆,不让自己瞧见一分。

男子大惊失色,紧皱的八字眉一下子扩张开来:“哎呦喂,我是你爹啊!”

遂生皱了皱眉头,使劲地想要在脑海中搜索有关这张脸和自己父亲相关的记忆,却什么也想不起,反倒还扯得脑袋发疼。

“头痛就别想了,没关系的,爹识得你就好了。受苦了啊,我的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我和你娘怎么办啊!”

男子见他脸色难看,怕他身体又出了什么状况,忙让身给大夫,慌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但看余遂生脸色苍白,也顾不得什么,忙让他不要多想。

“余叔叔,我就说遂生傻了……哎呦!您打我干嘛!”那年轻男子嘟嘟囔囔着说着什么话,却被余姓男子敲了脑壳,收了一记眼刀。

那剑眉男子悻悻摸着撅起嘴。

大夫虚掐住遂生的右手,只觉着有一股暖流传入自己的身体,雾气有晃动的趋势。这老者慈眉善目,虽说是个大夫,但是脸色却也是苍白的。

“公子应是失忆了。老朽不才,公子的体内似乎与我上次来检查时多了些灵气,虽好像是外来的,却替换了体内的浊气,又不与脉络相冲,可能是灵气突显,在清洗脉络时冲撞到了心窝处,导致记忆受损,至于能不能恢复。恕老朽无能,此情况案例较少,还不能得知结果。”

大夫收回手,看着年老的男子的眼色,缓缓道出自己所检查的情况。

年老男子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细看肩膀还在微微颤抖。余遂生想,任谁的父母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忘记了自己,心里都不会好过的。

余遂生没有说话,仿佛失去记忆的并不是他。他仔细地打量着说是自己的父亲的男人,虽说是年老,但实际上看起来也只是刚刚步入中年。衣着华丽,举止儒雅,一看这个临运宗就不是一个小的宗族门派。

余遂生陷入了沉思。

“算了,人醒了就好,活着就好!”男子抬头看天,忍住不看余遂生,“小子,你听好了,我是余常乐,你是我的儿子,名叫余遂生,你好好休息,为父...先出去静一静。”

“余长老不要过于担忧,老朽将会给公子开几幅药贴,先调理调理身子,现在公子的身体还较为虚弱。或许待公子调理好了身子,慢慢就回想起之前的事了。”大夫作揖,准备退下,不多言。

“麻烦大夫了,简玥,你送下大夫,一道取回药贴。”余常乐点头向老者表示谢意,转头又叮嘱余遂生:“你躺下休息罢,不用起来。”

余遂生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眼前这位父亲的感情浓厚,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

余遂生低头沉思,似乎正在消化此情此景所带来的大量信息。

“大夫,这边请。”简玥哀怨地瞥了一眼余遂生,带着大夫离开了。

“遂生,族里正在重新修缮临运殿,爹的空闲时间不多,你再睡会,养好精神。爹晚点再来看你,爹马上给你娘传消息,说你醒了。你娘正在普仁殿祈福呢,她指定高兴坏了。”余常乐摸了摸遂生的头,缓缓扶着遂生躺下,再掩上被子,一步三回头。

“我没事……爹,咳,你放心去处理事情吧。”余遂生轻声催促。

待余常乐走出门,余遂生感觉屋子里终于静下来了。他缓缓吐出浊气,再一次在脑海中整理目前所知的人物关系。按那几个男子的说法,自己应该是临运宗长老余常乐的儿子,名叫遂生。

可是余遂生心里总觉得这样好像有些不对劲。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记忆,但是即使余常乐亲口说了,余遂生也感觉自己的心里没底。

余遂生无奈:“这就是新生雏鸟的感觉吗?待简玥回来我再仔细盘问一番。”

架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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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天道有序,灵运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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