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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胁迫

楚州气候逐渐转凉,便是一日之中最热的午后,也不再需要敞开衣襟来散热。

谈多喜拢好披帛,抱起双臂,拧眉坐到池岸一块儿石墩上,曳雪尘见他不甚开怀,以为是曳逐云说话没有分寸,惹恼了他,有心安慰几句,可对方低垂眉眼,只一味点头敷衍,也不知听进了没有,令人颇感无奈。

二人独处时,谈多喜向来端庄矜持、知情温顺,鲜少流露出任性之态,而今日种种……

到底还年少啊,烦闷和不虞都写在了脸上,一眼便看透了。可转念一想,如何不能说明他是在乎、依赖自己,所以才会放心地展露心绪呢?

青年摇了摇头,正尝到些因情而生的酸甜交错的滋味,唇边笑意渐深。

他多想去抱一抱他,亲一亲他,或是立马将人带到夔州去,让他做自己明媒正娶、名正言顺的妻子,届时无人可指摘,更说不出什么闲言碎语。

可惜世上终究好事多磨,便是连这片刻的独处也来之不易。仙盟总舵不比其他地方,本就人多眼杂,又适逢盛会,九州豪杰云集,叫人撞见总归不好,况且他亦有师门要务需要处理,怎好一直赖在他身边呢?

压下心头的不舍,曳雪尘匆匆交代几句,便要离去。

他的依依惜别之语,谈多喜一句也没记住,看青年剑客行动如风,背影远去,眉头沉了沉,同样心神不宁地往住处走,发间的蝴蝶簪子则被拔下,紧紧捏在手里。

这稍显廉价的玩意儿,是和明允在街上游逛时,一时兴起喊他买来,没想到差点儿成了叫人起疑心的罪证。

在曳雪尘亲自上手替他重新簪好时,他还以为下一句便会听到对方的诘问。

于吃穿用度方面,谈多喜并不如何讲究,便是再不值钱的东西,只要好看,照常可以穿戴。今日既发生这事,坏了他的好兴儿,再多看它一眼都觉得嫌弃。

他手上一扬,欲丢了去,忽瞥见院门口立着个高大人影,动作戛然而止。

男人眉目深邃,面容冷峻,眸子幽幽暗暗盯着人不放,虽并不掺杂什么其他的意味,却看得谈多喜眼皮直跳。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扶大哥。”谈多喜朝他福了福身子,仍存着些侥幸,装傻充愣地问,“不知你找我是做什么呀?”

扶豫道:“少主有请。”

他口中的少主还能有谁,唯有那蛮横无理的混账东西——商尤良了。

谈多喜万不愿入那虎穴,借故道:“我娘也在呢,她不许我随意乱走。”

扶豫冷冰冰地重复:“少主有请。”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若不去,后果自负。”

“你就不怕我去找我爹告状?”

“他已猜到你会这么说,令我提醒,要是不想某些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大可这样做,就算告到盟主面前那也无妨。”

这**裸的威胁一出,谈多喜的脸上再挂不住:“无耻。”

原本面色严肃的扶豫听罢,忍不住勾唇浅笑,催促道:“快跟上罢,莫要拖延。”

“知道了!”谈多喜使气儿道,并剜他一眼,口中骂骂咧咧,“催催催就知道催,只会传话的哈巴狗,狗腿子,狗奴才,神气什么。”

扶豫在前方带路,头也不回,任他去骂,可谈多喜也不嫌累,那张小嘴里蹦出来的词儿竟半点不见重复,他听了半晌,终于忍无可忍:“你再怎么伶牙俐齿也无用,不如少费些口舌,想想一会儿怎么应付。”

“呸!我想骂就骂咯,要你管!”

男人自讨没趣,冷哼一声,就此闭嘴。

……

为这次大会,仙盟耗了好大的手笔,一路的布置不说别出心裁,也算得上山石相映、园林成趣,只谈多喜毫不认路,被绕得心烦意乱,哪里品得出个好来。

扶豫带他来到一处僻静之地,一座小亭遥遥在望。

登临岛上的人不爱舒舒服服地坐到椅子上,习惯跪坐,小亭中设有毡席、矮桌,商尤良正在案前弹阮。

阮音流畅如水,透着沉着与自持,听上去清澈悠然,谈多喜停下咒骂,故意捂着耳朵道:“难听死了!”

听到这话,守在亭外的两个聆音娘子相互对视,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嘲讽和轻鄙。

待谈多喜从身边经过,气冲冲闯入小亭时,若邪和小弦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

“庸脂俗粉一个。”

“腹内空空的草包美人,真不知公子到底看中‘她’什么。”

谈多喜脚下一顿,目光微侧,朝她们瞟上一眼。

这短暂的一眼,因嘴角上浮,面含冷笑,使平日神态里的楚楚之韵,另添了一种咄咄逼人之姿。

聆音娘子们一呆,呆愣过后,心底涌出的,是被这样一位中看不中用的大小姐震慑的难堪,和失了脸面的恼羞成怒。

只二人将将摆出一副不善的神色,便被商尤良凌厉的目光吓退,齐刷刷低下头来认错:

“公子,我们知错。”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商尤良把四弦阮随手搁在一边,拾起桌案的银杆烟枪,掐诀点火,从嘴唇中吐出缭绕白雾,似笑非笑道:“滚下去。”

若邪和小弦拱手屈膝,默默往后退走,再不敢摆任何脸色,更不敢多说一个字。

谈多喜歪坐在美人靠上,大为得意地翘起腿来,勾着裙裾下摆,又伸手往鼻端扇了扇,对商尤良抽烟一事做足了嫌弃的样子,未妨青年转头盯着他的眼睛,阴森森地道:“你以为我要你随叫随到,是在和你闹着玩么?”

商尤良身上,充斥着难言的荒唐与矛盾。

他的样貌非是那刀削斧凿的锐利,而是集合了南地男子的阴沉、柔和,显得“易于亲近”。卷曲的发搭在额角,散在肩头,本该晕得人温良恬淡,可眼神太过可怕,仿佛从十八层地狱钻出来的罗刹,带着阴毒和狰狞,压着满腔的恶气。

方寸之间,烟味混着药味疯狂占据鼻息,径直往肺腑里钻。

谈多喜做作的姿态悄然而止,身子忍不住一抖,怯怯往角落里缩去。

怕对方要驱动蛊虫,他连忙嘀咕道:“我不是好端端地来了么?”

四下里静悄悄,烟枪嗑在桌案的响声那么清晰。

那是一杆药烟。

九州各地的医师,因根治伤病的手段不一,大致可分为药医、蛊医、乐医、疡医四类。

药王谷多用银针、草药和飞刀,多数疑难杂症皆可救治;南疆人最会养蛊,擅长以蛊攻毒;出自登临岛的乐医,以天音知脉,灵气养魂,搭配起药烟,治疗内伤堪称一绝;至于疡医,多数用作开膛破肚、换骨缝脉,是要见大血、动大刀的。

因小境界一行,商尤良险些被魔修夺舍,虽吸食药烟数日,仍面色苍苍,精神羸弱。他像个瘾君子般掸灭烟灰,恋恋不舍吐出最后一口烟圈,招手道:“坐到我身边来。”

都说一物降一物,在这秉性霸道的人跟前,谈多喜吓也吓出了十二分的乖巧,听话地席地而坐。

商尤良点了点头,身体靠过来,也不管他躲是不躲,脑袋一歪,沉沉枕在他膝上,双眼紧闭,薄唇微抿,谈多喜还以为这人睡着了呢,下一瞬就听他唱起了歌:

“月娘光光,流水长长。”

“划着小船妹儿见阿郎。”

接下来几句口音渐重,再落进耳里,便一个字都听不懂了,可歌声温柔,调子起伏缠绵,不消说也晓得应是哪个地方的情歌。

商尤良握着谈多喜的手,放在自个儿胸腹,硌在骨头上,容色慢慢舒展,透着说不出的满足。

他娘从邛海被掳来,还恋着家、恋着从前的情郎时,唱的多是这首歌谣。物是人非,多少更迭,她和商绝夜生下的儿子长大成人,都该谈婚论嫁,她也淡了昔年的念想,早不再开口,咿咿呀呀的调子却被青年记住,转而唱给另一个人听。

庸俗的地方乡音,滥调的词儿,商尤良哪里会细究其中蕴含的愁思,他不过是觉得,就如他爹对他娘,把这“小毒妇”老老实实绑在身边,称心如意而已。

商尤良懒洋洋地哼着歌,在谈多喜掌心亲了一记,说:“替我按按头上的穴道。”

对方另一只小手果真柔而有力地按起太阳穴,他更舒服得半睡半醒,昏昏入梦。却不知趁他闭眼,谈多喜翻了个白眼,将牙一咬,恨不得立刻在他身上下四五个恶咒。

这样的念头刚起,商尤良调整姿势动了动,脖颈向下一滑,枕到个**的物件儿,他皱眉睁眼,摸上谈多喜丰腴的大腿,一把扯下个料头极好的玉坠。

“哎——”

谈多喜惊呼一声,到底来不及阻止。

青年把玉提在手中把玩,桃花眼微微眯起,道:“养魂之玉?”

玉上残留着一丝魔气。

“敢把魔养在身边,你胆子不小啊。”

谈多喜贝齿咬唇,扯谎道:“这是我的丫鬟在井边捡到的,我看它挺漂亮,才随手挂在腰上,你既说里头有魔,那我不敢要了,你拿走罢……”

“它已经跑了。”

“跑了?”

“算它走运。”商尤良坐起身来,将玉佩重新挂回去,盯着他的眸子道,“你喜欢这些玩意儿,我家里多得是,晚些时候挑几件,派人给你送过去。”

谁稀罕你的臭东西。

谈多喜假模假样冲他笑了笑,心底想得硬气,实际并不敢推拒,只得低声道谢,对方却起兴儿道:“谢什么谢,不如讲两句好听的来。”

“……”

“或者叫我一声哥哥也行。”

“阿良哥。”

“不好听,换一个。”

谈多喜胸脯伏动,因含着羞耻,垂下眼轻轻地道:“尤良哥哥。”

“再来一遍。”

“尤良哥哥。”

没那么硬巴巴了。

这才令人满意。

捱到晚间,商尤良给他一瓶丸药,终于肯放人回去,且说话算话,还着人送了一盒子奇珍异宝,暂且不提。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那两句歌词来自博主“一只白羊”的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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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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