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夜色在窗外蔓延。
结实的玻璃好像将一切的狂风暴雨都挡在了外面。
沉缨盘腿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不太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病人亲自来给她做饭了呢?
但沈闻宿的手艺的确没话说,饭菜的香气一股接着一股地从缝隙间钻过来,香得她也隐约觉着有些饿了。
系统就像失踪一样,并没有回她。
沉缨茫然地坐在沙发上发呆,不太明白,这算什么。
“饭好了。”随着男人声音的接近,阴影也随之倾覆过来,不多不少正好覆在她的面前。
光亮也随之被一点点地剪碎。
沉缨目光落处终于有了可以聚集的焦点,比如,伸到她面前的这只手。
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冷白的肌肤上凸起的青筋尤为清晰。
是她很喜欢的样子。
沉缨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搭上去,沈闻宿脸上闪过微不可见地笑意。
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然后又被人拉了起来。
一分钟后,沉缨坐在餐桌上,端着碗筷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人。
男人穿着她新买的黑色睡衣,袖口往上挽了几折,露出很漂亮且有力的腕骨。
目光往上,平日很是注重自己打扮发型的男人,此时头发柔顺地贴下,遮了几分桀骜冷戾的眉骨,带出了几分少年的温煦。
他的五官在此刻便显得愈发漂亮起来。
有种居家的人夫感。
初初想到这儿时,沉缨便赶紧甩了下脑袋,企图将这个想法从自己的脑子里甩出去。
这是个很危险的想法。
“怎么?这菜不好吃吗?”男人冷清地声音隔着一张桌子响起。
沉缨抬眼时,就见他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没有半点的挪动。
“没,好吃的。”
这一桌的菜都是她爱吃的,沉缨实在是没法说出,不好吃这几个字。
“那就吃吧。”他道。
说完后,沈闻宿自顾自地夹着菜,慢条斯理地吃着。
没说话,甚至就连刚才灼热的注视都是她的错觉一般。
沉缨实在是有些摸不透沈闻宿的想法,原先好吃的菜,在此时也颇有几分味同嚼蜡的感觉。
她宁愿他像之前一样,发疯,吃醋,闹得无法无天,让她头痛。
也好过此刻,在饭桌上伪装得平和与安静。
她们之间就像是一条看似平静的河流,在天光下,缓慢惬意地往前推进。
可一道戳破这表面的安宁,水面之下却又是另一种状态。
湍急、汹涌、危险。
死死纠缠。
沉缨感觉自己的手心里都好像弥漫出一股很薄的薄汗,黏腻得叫她觉得难受。
一顿饭,沉缨是吃得食不下咽。
甚至吃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闻宿已经手脚非常勤快地将它们收走,放在了洗碗池中。
在沈闻宿挽起袖子的顷刻,沉缨这才回神,快步走到了沈闻宿的身边。
她想将人挤开,自己站在水龙头前,但沈闻宿却在这一霎偏头看来。
“我来。”
沈闻宿真是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沉缨觉得自己就算在欺负人也不可能见着一个还发着烧的人给自己洗碗。
她抓住了沈闻宿的手臂:“你发烧了,沈闻宿。”
往常她也没觉得沈闻宿是有多勤快的人。
原先他们的家里安着洗碗机,还有阿姨会准时准点地过来收拾卫生和做饭,在她们恋爱之前,这位大少爷完全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做派。
沉缨也记不住是后来多久,他开始对其他人有了几分严防死守的架势,便连阿姨也很少上门,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沈闻宿亲自包揽。
她没觉得这日子有多幸福甜蜜,反而会让她有一种担心受怕的感觉。
“嗯。”
沈闻宿没有否认,甚至在很认真的思考后,点了点脑袋,“所以你可以让让我吗?”
沉缨其实没太反应过来,洗碗这件事,怎么就需要用到“让”这样的词。
这种带着一定卑微乞求的话术,不该出现在肆意矜傲的沈闻宿身上。
沉缨握着沈闻宿的力道有几分松动。
沈闻宿趁机将手抽出来,认真地开始用着洗碗帕,一点点地擦洗着。
沉缨此时有些茫然。
她没太想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在她提出分手之后,在她搬离了沈闻宿为她准备的公寓之后。
他们此刻,在她租来的公寓里,做饭洗碗。
很是普通简单的一件小事,可落在已经分手的前任身上,却显得又多了那么几分藕断丝连。
按照原先的剧情线发展,应该是她和沈闻宿大吵一架,提出分手,然后沈闻宿和一群朋友去会所喝酒,和女主一夜春风,然后两人打打闹闹地睡出了感情,全程没有半点目光是落在她这个炮灰身上的。
可现在的发展,却好像和她所想不太一样。
她发现自己好像不太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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