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墨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将傩面放到收藏室之后转身就进了卧室。
兰墨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嘴角向上挪了挪,走上前蹲在木予诺旁边。
他端详着眼前的人,看着他闭着的眼睛,微微颤抖的睫毛,被月光照射出的鼻子的阴影,以及被子勾勒出的身形。
兰墨轻柔地将盖在木予诺身上的被子掀起一点,找到团在身前的右手。
小拇指骨折过的形状很明显,有一点点向外凹。
可能对于普通人来说小拇指骨折没有什么影响,但兰墨知道,这对于艺术创作者有着多大的影响。
还是太仁慈了啊,兰墨。
他将木予诺的手放回被子里,仔细将被子掖了掖,出了房间。
兰墨去了次卧,拉开了窗帘。躺下去之后他一直睡不着,索性就睁开眼睛盯着窗外的那轮月亮。
木偃埃的声音一直在他脑海里响个不停,他思索着他的话,慢慢的,和脑海中的一段记忆重合。
那是他从家里回到学校的时候,那天学校里到处传着一个谣言,说他隔壁班的一个男同学喜欢同班的另一个男同学,而且被喜欢的男生已经有女朋友了。
最开始他也只是当个段子听,觉得很有趣。但他看到了木停晚被医院来的救护车接走了,他开始慌了。
他动用了家里的势力,想要查清这件事。但那段时间家里正好被一个从国外回来的私生子弄得乌烟瘴气。兰父兰母也很快被兰墨缠的烦了,将他关在了家里的地下室,一个星期都没有管他。
一个星期之后,清理完了私生子的事之后兰父兰母这才想起,地下室还关着一个儿子,这才让保姆将兰墨放出来。
要不是地下室里面的设施应有尽有,保姆也知道少爷经常被关在里面,会每天准备饭菜送进去,兰墨可能都饿死了。
而当兰墨赶到学校之后,也只赶上了救木停晚最后一次。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他找到木停晚的时候已经是准备晚修的时候了,那帮游手好闲的少爷一个个的围在木停晚周围,有几个人还将x器官露出来,对着木停晚当场意淫,即使木停晚如何挣扎,仍然有人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拉起来。
站在兰墨身边的年级主任顿时露出尴尬又僵硬的表情,冲上前去将那一帮男生骂了个狗血淋头。
废话,得罪姓兰的少爷还是得罪其他不知名姓的少爷,这还需要犹豫吗?
就在年级主任自认为处理好这件事,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准备夸赞兰墨见义勇为的义举时,兰墨头也不回的转身回了班。
他坐在窗边看着木停晚自己从厕所里出来,走去校医室之后,收起了目光。
他知道就连学校,也有人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他不能太暴露自己的喜欢。
发着呆,兰墨回想自己这两年观察木停晚得出的结论,他感觉到很荒谬。
且不说他从没听见木停晚跟任何一个男生走得近或者玩的好,就说他每次观察木停晚和男生说话那慢腾腾的劲儿就不像是会做出喜欢上同性这件事。
但这件事他不得不挪到之后再想,因为他得到了通知,说今晚陈瑞要转学去F省。
陈瑞就是那个霸凌团体的领头人。
他当即就让家里他比较信任的外聘侦探帮他调查陈瑞,得到的答案让他身心愉悦——陈瑞家里逃税。
事后兰墨原想将那一帮人的家底都调查出来,但当时的兰墨在家没有什么话语权。再者,他如果再查下去他那位父亲就要知道木停晚的存在了,所以他不得不停止。
但是,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兰墨。
想通这一切之后,兰墨立刻拨出了一通电话。今天发生的事,更让他确信——当年那件事对木予诺的影响,远比他想象中更深。
如果他再晚一些遇见木予诺,晚些知道事情的全貌,或许会继续等待,等到自己的势力更强、计划更周密之后,再将当年那些人一一清理。
可命运让他此刻就遇到了他。
那么,一切就要提前开始了。
天光大亮,木予诺从全是噩梦的梦中醒来,眼中的迷瞪还没褪去就看到了床边的软装烛台。
他花了两三分钟盯着那以画笔为主题的烛台,以及这间房子的其他装饰,给自己足够的缓冲时间,随即以光速从床上蹦了起来。
然后以常人无法做到的流畅直挺挺的站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咚”的声音。
楼下的兰墨被这声吓到了,手中正准备洗的锅一不小心脱手,然后掉在了地上,“砰”。
然后两个人就以一种怪异的默契隔墙对视了起来。
兰墨先打破了这并不存在的氛围,弯下腰将锅捡了起来,并在将锅扔进洗水池的同时对着楼梯喊了一声,“没事吧?”接着往楼梯走去。
他不知道楼上的声音是怎么产生的,但声音的主人没有在发出这声音之后再有任何的后续,他有点害怕木予诺会不会是摔倒了,但他又有点怕是另外一种情况。
于是他冲上二楼的时候用手捂住了眼睛,从眼睛的缝里往外看。
然后他就看见了原地站军姿的木予诺。
兰墨顿时失笑,放下了手,“你在...早起升国旗吗?”
还在原地发懵的木予诺下意识呆呆的往声音的来源看去,然后在脑中思考这一幕的真假。
兰墨见他又没有反应了,无奈的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hello?你是在心里唱国歌吗?三分钟了应该也唱完了要不下去吃饭?”
“啊...好的,我马上。”木予诺终于有了反应,四肢僵硬的挪动,像一只刚出场的机械猫,往洗漱间的方向走去。
兰墨从他的背影里看出了一股落荒而逃的感觉。
他表情无辜的耸了耸肩,转身下了楼。
早餐他煮的很清淡,两个人各一碗粉丝加一个荷包蛋,因为不知道木予诺的口味,他还特地将调料放到了饭桌上,让他自己加。
木予诺下楼的时候兰墨刚好吃完,跟他说了句:“好好吃饭,碗筷放在原地就行,昨天那个人被我送去了医院,短时间应该是回不来了,所以不用担心。”然后对着木予诺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就转身进了书房。
木予诺知道,他是在给自己空间。
吃完早餐,收拾完碗筷,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兰墨的家。
回到院子,木予诺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正吐着舌头对他摇尾巴的狗。
“小黑,出去鬼混回来了?”他走上前蹲下摸了摸小黑的头,小黑立马往旁边一倒,露出了棕色的,柔软的肚皮,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木予诺。
木予诺浅笑着摸了摸小黑的肚子,人和狗闹作一团。
不远处的,隐匿在小山一样的柴后面的兰墨看到这一幕,遗憾的转身走了。
他还以为木予诺需要他的安慰。
其实他比谁都懂木予诺有多坚强。
换成其他的谁,遭遇了这些事恐怕都活不下去了。
所以他愿意等,愿意陪着这只小猫自己从角落里慢慢走出来,慢慢接受自己的好。
兰墨开始:亲亲老婆被我拐回家啦![亲亲][爱心眼]
后面:呜呜呜老婆不需要我[小丑][心碎]但我还是很爱老婆!
他们现在住的乡下可以理解为一家有一栋的三四层自建房,然后大门前有一个七八十到一百多方的院子,每家每户之间离得很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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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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