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谢肆意你成傻逼了。”
何景搭着管家一把,按照跟牛似的挣扎的人,边按人还边止不住笑声。
骤然一听这笑声,谢肆意更恼火了,他猛然扭头。
“何景你信不信我攮死你。”
何景耸肩,“得,我错了,你别跟牛似的犟,你哥要回来了。”
谢肆意听到最后一句话才逐渐冷静,他冷哼,“放开。”
管家和何景这才松开手,谢肆意这才整理凌乱的衣襟。
方才骂人那长发青年,在谢肆意被禁锢时就已经出了车库,这会人影都不见了。
何景目露新奇,“谢肆意,你有没有觉得那小子有点眼熟?”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昨天他也白了你一眼。”
谢肆意毫不客气,给了何景一拳,“滚。”
何景嘶一声,“诶,为了给你准备生日惊吓,我可是在车库待了一晚上。”
谢肆意:“我数到三,不走别想再问我借车。”
何景利索拿上车钥匙就走。
这个点觉睡不成了,还白挨一顿吓和一句骂。
一想那长发娘炮骂的那句傻逼,谢肆意就烦躁抓头发。
该死。
反观程少觅这边,不但骂了卷毛,还拿到工钱和红包。
人刚坐车上,吴胖子立马打火,还不忘嘿嘿笑声,“小程好样的。这小子要没投个好胎,就这德行,得挨多少顿毒打。”
程少觅摸了一把红包,垂眸不语。
真好,又可以加餐了。
吴胖子剔着牙,“小程,等会要和哥俩去吃火锅不?我请客。”
“不了。”程少觅摇头,他看了眼时间,“我回去做饭。”
想到程少觅的情况,吴胖子也没强求,“行。”
“陈三毛说你以前搬了三个月水泥,现在这工作是不是比之前轻松?”吴胖子有一句没一句搭话。
程少觅点头,这回话里情绪多了些,“比之前轻松。”
上班时间虽不固定,但或早或晚,他都能抽出空去医院。
吴胖子又说,“等会回去可以补补觉,晚上七点还要卸一车货,到时候你就在今早那地等我。”
“好,麻烦吴哥了。”
“麻烦啥,顺手的事。”吴胖子摆手。
到熟悉的斜坡下车,程少觅目送车辆离开,拆开红包。
二百的红包,又够几天开销了。
程少觅看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他匆忙坐上公交转去医院,在粥位铺买了薏米粥和肉饼。
医院的消毒水味程少觅已经闻习惯了,他匆忙进到病房里。
这次床上的人没有像昨晚一样躺着,而是坐在床沿背对着程少觅,面向窗外。
六月的天气,头上厚重的毛线帽还是闷汗的。
程少觅放轻脚步,轻轻唤了一声,“姐。”
戴帽子的人没有回应,瘦弱的身躯包裹在蓝白条纹的病服下。
程少觅把粥盒和肉饼一起放在床头柜,收走昨夜吃剩的薏米粥。
“姐,今早耽搁了一下,你先喝点粥垫肚子,晚点我做饭,做你爱吃的四喜丸子。”
在这里程少觅像是开了话匣子一样,低声细语说着。
半晌没有人的回应。
程少觅提起热水壶,“我出去接水。”
脚踏出病房时,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带着浓浓疲倦的女音。
“别来了。”
程少觅手收紧,握在门把手的指尖发白一瞬,他向什么都没听见那般,提着水壶快步往外。
直到热水溢出烫到手背,程少觅回神,手背已经泛红。
他盯着水壶,失魂落魄。
再一次听到这话心还是揪疼,所以程少觅一如之前狼狈回避。
许久后,程少觅走到水龙头前冲洗烫得发麻的手背,晚上还要卸货,受伤会影响搬运。
出医院后程少觅漫无目的,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徘徊。
医院附近都是陪伴病人遛弯的家属,大部分吃食也是为病人考虑,程少觅买了碗薏米粥喝下,味如嚼蜡。
程少觅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钱,快步到公交站,看也不看几路就坐上。
随机下站时,附近有一座商场。
透明的展柜里是漂亮的衣裙,是夏季清爽的浅色,目光扫过标签价格299,程少觅看了很久。
一身工作服的他,没有鸭舌帽的遮挡,站在人流中,站在橱柜外,青涩的面庞是那般醒目。
青涩之下,是藏起来的局促。
出商场时,程少觅手里多了一个精美购物袋。
他摸了一把发尾,发尾有些枯燥开叉发黄,手感发涩,摸起来的触感并不是那么好。
程少觅放下手,熟练的到菜市场买了块里脊肉。
这次白天,隔壁夫妻没有吵架了,程少觅心情忽然平静不少,顺畅地把炸好的肉丸子捞出沥油。
离着晚上搬货还早,程少觅打了个哈欠,躺在凉席上。
风扇的风吹个不停,白日的炎热还是渗入屋中。
困意与汗水翻涌,就要睡着时手机铃声响。
程少觅凭着本能接通,那头是吴胖子歉意的声音。
“小程,我闺女发烧了,她妈在上班抽不出时间,我现在带她去医院,晚上卸货你和齐高搭把手。”末尾,他又补了一句,“你放心,加班费算里面。”
脑子模糊理清话里的内容,程少觅嗯一声,“吴哥你先照看孩子。”
吴胖子听出程少觅声音透着困意,感谢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程少觅抹了一把脸上渗出的汗,他干脆把凉席拖下,往瓷砖地板一放,这回凉爽不少。
再次一次醒,已经四点半了。
凌乱的发丝被汗水沾在脸颊额头,程少觅关掉风扇,洗了把脸。
丸子装入保温盒中,他揣上钥匙,出门时顺带取下沙发背置放的帽子戴头上。
去一趟医院来往一个小时,抹除吃饭的时间,差不多就要卸货了。
吴胖子不在,两个人终究会忙点。
齐高话没吴胖子那么密,不过心思却很活络。
程少觅一上车,一个红包置放他手里。
“齐哥?”程少觅不解。
齐高解释道,“早上你们走得太快,雇主多送了一个红包作为赔礼。”
齐高指的是,早上卷毛语气冲的事。
程少觅却没有接的动作,齐高欸一声,直接把红包塞程少觅兜里。
“没骗你,揣着就是了,不要白不要。”
车辆启动,晒热的皮革散发一股异味,胃部阵阵翻搅,程少觅暂时没有说话。
车里安静不少,齐高见程少觅难受的模样,尽量行驶平稳路段。
“今晚上搬的是啤酒,城中心那个时光纬度订的,最近玩的公子哥多,保不准又能碰到撒钱的。”
齐高口中的时光纬度是一个酒吧,A市最大最奢华的酒吧。
齐高一脸无所谓,“别说,好像是去年那会搬货,我就捡了三百。”
三百块买不到面子,但可以买哄孩子高兴的零食,就当赚外快了,齐高话里话外在提点程少觅 。
他笑了声,“要是捡钱你就跟着我学,手要快准狠,别犹豫,捡到就塞兜里。”
齐高轻松的话语倒是分散了程少觅的注意力,敞开的窗户涌进凉风,程少觅胃部的翻搅好了很多。
“齐哥,红包你留着。”
程少觅掏出口袋里的红包就要还回去,齐高哎哟一声,“小程,你想跟着哥长干吗?”
程少觅嗯一声,“想。”
齐高:“要长干,这红包就当哥给你的欢迎入职礼了,不要客气,日子还长呢。”
“况且。”齐高又说,“陈三毛把你交给我,你又喊我哥,那我肯定得担起这份责。”
齐高说话不轻不重,让人不自觉放松,程少觅抿唇,手里的红包有些烫手。
最终,他出声,“谢谢齐哥。”
齐高笑了下,眼角皱起的褶子加深,“放心吧,和哥啥都可以说,哥嘴可严。”
程少觅摸了下脖颈,垂着脑袋,帽檐挡住面孔,看不出神色。
齐高见状,没再说什么。
车伴着傍晚的余晖驶入一个拐弯,音乐的喧哗与偌大的广告牌灯光交印。
时光纬度四个大子亮得晃眼,往下是一辆辆停靠的豪车,能认出车标的认不出的,就像进入酒吧的俊男靓女那般络绎不绝。
齐高按照指定的路线,把车开到了后门仓库,同保安登记好后,戴上手套开始卸货。
“小程我歇下装推车,你顺着往里送就好,后勤人员会告诉你放哪。”
“好。”
这次只是拖推车来回,少了很多体力活,程少觅顺着这条亮着暧昧灯光的路线往里走。
转来转去,特有的设计像迷宫一样。
鼻尖隐约弥散着酒水气息,年轻人的喧闹隔绝在前厅,拖车轮在地毯上仿若静音。
又一个转弯后,程少觅遇上了穿着黑色制服的领班。
领班扫了眼逮着鸭舌帽的人,露出得体的微笑,“这边。”
比起仓库,这里炫彩的风格更像是前厅,而也正好,一门之隔外就是前厅卡座。
“放着就好。”领班指着一行空出的置物架。
程少觅动作麻利,卸完拖车上的酒水,正往外走时,领班忽然叫了他一下。
“小哥,我瞧你外形不错,要来这上班吗?”
“晚班三小时,薪资一千,还有客人的小费和酒水抽成。”
程少觅脚步一顿,帽檐下的眼睛看向领班,他冷淡拒绝了。
“不用。”
领班有些遗憾,瞧着眼前这青年瘦高的个子和清冷的气息,目光停留片刻,随意扎起的长发也刚好,缓和了单眼皮的冷淡。
要是挖来这上班,准赚钱到手软。
领班没忍住,“这里很正规,你真不来吗?”
得到的还是相同回答。
第二次送,程少觅就熟练了很多,跟随墙侧贴的引路标记,来回很顺利。
直到第三趟。
那扇紧闭的门被喝醉酒的客人撞开了,领班正在劝戒客人。
“先生,休息室在左边,先生这里是员工通道。”
喝醉酒的猪头男晕乎乎的,满身气味往置物架闯,领班立刻掏出对讲机招呼保安。
那猪头男已经要撞上酒架了,领班只能求助喊刚进来的程少觅搭把手。
“小哥,小哥劳烦搭把手,帮我把这位客人送去前厅。”
嘴上这般说,口袋里已经多了一百。
程少觅放下手中的活,沉默的上手帮忙。
一人架一胳肢窝,勉强把晕乎的猪头男送到前厅,领班利索关上门,把刚赶来的保安骂了几句。
“闹事的,上黑名单。”
领班气喘吁吁,训练过的保安轻轻松松就那人架了出去。
喧闹的舞池炫彩的光线很晃眼,程少觅不适应的眨眼。
“刚才谢了小哥。”领班道谢,重新打开后勤门。
正要走时,帽子却被一只手摘下。
程少觅回眸,一头卷毛先闯入视线。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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