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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涿山(二)

“又没见你真怜。”她抱膝小声嘟囔,略一松懈,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即便日出的霞彩倾落,风却仍是戌夜的薄凉。霜重衣更寒,水链残余的冷意像渗进她骨头缝一般,冻得她牙都哆嗦酸了。

此际她倒咂摸出了点味儿来,敢情这混球一早就蹲守在侧,迟迟未出手,非等到她被折磨得快一命呜呼,才勉为其难救下她。

一边要她以身作药,一边又对她深恶痛诋,巴不得她能滚出他目之所及的地方。

莫非他有什么怪癖,学老猫捉鼠,就是爱看旁人摧心折骨、死去活来……

似是不满于她的缄默,赤龙逼近她,那飞扬的龙须滚着波浪弯,在她眼皮子下铺展开。鬃红鳞亮,血桃一般的双瞳直勾勾盯着她。

“你到底是何人。”

若说方才常涴对自己的推断只有三成把握,如今就已有了七成,她一错不错地回视他,掩在断袖下的指节攥得很死。

“我是谁就那么重要吗?”

对峙甚至不足三个数,他又仿佛变成那个凛若严霜的神主。

“涿山不留底细不清之人,侍奉在吾殿中,更要诚审密察。”

她仰面轻笑:“好,我还有一个问题。”

赤龙将圆溜的眼眯成条缝:“问。”

“救人不在你职责之内,你为何出手,又给我留下的机会呢?”

龙口咧开,他看她就像在看囊中之死物,不乏威胁的意味。

“吾上受天命镇守涿山,罪凶猖狂,理应小惩大诫。

偏向虎山行的多了去,吾不过好奇,如你这般,上赶着去禁地挨揍的蒲草,居然能承下龙侄三招。

再说,你怎笃定吾留你不是谋私?

既知晓那桩旧事,便该清楚吾为仙庭犬牙,绝非善类,你更应该谨言慎行、守口如瓶。愚钝至此,吾看你确实不想活了,不如吾直接给你个了断,省却你再有惦念。”

他急了。

常涴语噎,嗅出这话里些微的自讽,悻悻然想起那番激将之言,不免暗叹他果然是疯狗似的人物,这事岂是能随意摆上桌当谈资的……

至此,她揣着的糊涂全抖搂完了。可见她的话,他是一句也没往心里信,毕竟在他看来,她不仅掐头去尾地谈那桩事,还当着正主的面,嚣张地奉之为筹码。

只是低估了这旧神品性之恶劣,她如今全然成了刀俎上待宰的鱼肉。

思索良久,她决定先卖个乖:“大人言重了……只是这里太冷,说话费劲。”

这赤龙大人只是“啧”了声,旋即也没问她意愿,叼了她衣袍就直冲云霄。

……如果早知道他存的是这门心思,她誓死也要坐他脑门上。

横穿虹霓时,常涴嗷得气闷,一整日的悲惨遭际,似乎都嚎到九霄云外去了。

行迹忽高忽低,更晃得她开始犯心痛,竟真就晕死过去……

*

再醒来,已至昏暮。

常涴坐在山头,俯瞰连绵的青翠起伏。这里是离天穹最近的地方,夜风吹过,碎成一条条破布的袖衫呼哧着声。

然不管她如何反复、细致地检查,身上都再没有一处破损,摔断的骨头也好好的。

除了肩臂两侧的淡红锁痕之外,就好像那段经历只是场迅疾如风的大梦。

可她不在北元墟,没有师父帮衬,她总不能在梦里就给自己治好了罢?

“想好了吗?你的托辞。”

赤龙微微一动,周身闪过赤金光圈,接着便发出玉石相击的当啷。

吵得常涴不得不偏身觑他两眼,却只能觑见他硬得像盔甲的龙爪。

涿山的九阴神同样是上古旧神,受后土娘娘点拨,掌管凡尘时序、镇压千江凶兽。为免这旧神办事随心所欲,扰乱正常秩序,故而有天罚以作警示。

如她所想,这位大人深夜出现在禁地,确实算擅离职守。

纵使初衷是为镇压凶兽,但扰乱时序,导致人间出现极昼,却是更大的罪过。

据传,天罚所用的神器名为「赤玉锁」。

司刑的上神会挑选瑶池里完好的曜石,以金玉连接,拼成锁链,再将元神之力注入丹砂中,手抄咒文于其上,专罚肆行不轨的神仙。

想到他这天罚多少是受她牵连,常涴莫名有些心虚,风水轮流转,只连累无辜者变成了她而已。

“大人便这般不信我?我师父是被驱逐的罪仙,我总不能大张旗鼓宣扬……”

碧青的夜幕下,他随口应答:“你巧舌如簧,吾见识过。”

她“嘁”了声,望向邈远的山景。

“我叫常涴,生在北元墟涴水畔。师父说北地荒寒,他在那住了多少年,就种了多少年的花。

有一年三月,又到了涴水解冻之季,他无心播撒在涴水畔的一粒银莲居然冒芽了。是以他觉得我与涴水有缘,承了涴水的福祉,便唤我阿涴。

北元墟的冰川,将养雪地灵物,是六界内最独特的一条河。可我一介小生灵,哪能用如此重的名号。他希求我过寻常日子,故在名前加一‘常’字。”

赤龙原在闭目养神,此际低头看她,不置可否。

“涴水确然不寻常,听闻北元墟是极寒之地,风雪之大,连上乘修为的神仙都不一定能忍受。”

常涴不以为然,慢吞吞道:“也是因此,北元墟才成了驱逐凶兽、流放罪仙之地。幼时我曾问师父,北元墟域内当真就没有走出过神吗?

师父说,天道在上,许多事早已写定。投胎是门学问,有些花草生来长于广灵之圃,代南君治下,好不威风,而有些花草,本就是冰霜里的弱柳之姿,满心眼里所求的仙阶神格,竟都是人家生来就有的……”

他讥诮道:“墙上芦苇,只懂自轻自贱。不过若是你倒也不足为奇,你本就为了活着不择手段,半分骨气都没有。”

“……”

这回常涴真不想接茬,但他说的没错,她在一念生死之间的抉择,确实同鼠辈宵小无甚分别。

半晌她才调理好心情,慨然道:“难道想活着是错事吗?”

“若你生自北元墟,必然不能是半妖。若这具身体并非你的,你又为何执着。”赤龙垂眉,语气很淡。

常涴换了副笑眯眯的表情,暗暗戳他刀子:“大人只道贪生怕死之流下 贱,殊知万灵降于世,各有各的渴求,有了渴求,便想活得更长久些。

我非圣人,执念于活有何不可?

大人觉得我不自量力,我观大人,何尝不是为了活,和仙庭之士虚与委蛇,咱俩才是真正的殊途同归……”

她明显觉察头顶眼神更锋利了,心里却增几许快意,也不等他再放狂言,轻飘飘就要揭过去。

“不过嘛,大人还是更高尚些,我身如草芥,无甚统管时序的理想,余生能给大人端茶递水就心满意足了。

尚不知大人名姓,恐旁人也不敢提,还请大人亲口告诉我。”

“炤川。”

那声音低哑,像在她心头挠了一下,有些痒,又俶尔拉远了,“日月炤明,尚且有黯黮,而山川可与天地同寿,亦能,与日月齐光。”

正当时,赤玉锁外圈变大,像石子投入湖面后扩散的水纹。金光愈发烁亮,又在刹那间收紧,丝丝缕缕白烟飘出,隐约还能闻见烧焦的味道。

炤川受捆,当即挥爪震地,边抽搐边后退,鳞身没多久就渗出血痕。

他时而自喉间滚出几声低吼,因闭着眼,常涴无从分辨他的情绪,只能嗅到渐渐浓郁的血腥气。

那金光淡去,常涴才试探靠近:“……你还好吗?”

炤川骤然睁眼,猩红的瞳仁微缩,目光似箭,刺得她不自觉咽了口水。

至赤玉锁松禁,逐渐变得半透,常涴顶着摄人的眼神,上前替他查探伤势。

“曜石尖利,锁扣磨轧进了皮肉,配合大清神经咒,就能勒出一圈圈血痕。

表面的丹砂混入神血,愈发艳靡,经过之处,短时间内会痊愈,久了则会生红疹、溃烂,脏腑俱伤。直到风将丹砂尽数吹去,才能慢慢见好。

神是不死不灭的,体内骨血循环不息,如此惩罚受尽苦楚,即便伤好后,伤口愈合处也会瘙痒难耐。”

他神色未明,盯着常涴上蹿下跳。

“你是拿吾当断例,好研究你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言吗?”

她跳上龙腿,扒拉几下透明锁链,又拨开鬃发:“我好意替大人看伤,还要被大人认为是居心不良……”

龙身起伏不定,炤川气息不稳,偏首望向她时乜眸,却笑得狷邪:“人情旦暮,瞬息之间千变万化,你不是最清楚了……

害吾到如此境地,赤玉锁之刑,吾自然一分一毫都不能错过,好叫这痛意焚心啖血,待来日加倍奉还。”

常涴:“……”

她曾为孤注一掷闯禁地的果决洋洋得意过,此刻却也有一丝悔忿。倘若提前知道这厮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还不如拾掇拾掇早些投个好胎。

再三纠结,常涴还是划破掌心念起咒,幽幽绿光拂过近前的血痕。

那伤口慢慢消褪,血垢亦不见了。

“总之这祸我躲不过,可我并非故意,还请大人下手的时候痛快些,我怕疼。”

赤龙突然沉声道:“下去。”

锁链异动来得措不及防。

她还没问出为何,锁扣已开始顺龙身滑行,起初还是缓慢移动,后来竟像野马脱缰。缠在锁链上的金光甚比刀刃,立刻就在常涴身上割出几道血珠来。

赤玉锁这是要收回洞穴中了。

躲闪之间,常涴嚷着在他背上乱踩,几次要摔下去,慌忙中扯住了一块龙鳞。

但还没稳住身形,就听得耳畔一声龙啸,巨力立刻将她甩出去,崖前柳枝挂住了她的腰封。

好险没跌落山崖……

天边隆隆响着闷雷,一道白光在山头忽闪。

枝头的小莲花瑟缩了肩,隔了老远也能瞧见那妖红色的眼睛,厉鬼似的瞪着她。

随着雨势大起来,豆大的雨滴就打在她脸上,柳枝越压越低,承不住力,便将腰封划开了。

摔至草地时,她拢着薄薄一层中衣,浑身湿透。

赤玉锁不知何时已尽数退去,而龙爪踏在地上,所及之处裂开几道缝。

那爪子停在常涴脑袋前:“你以为装乖卖惨,使些旁门左道的疗术,吾就不追究了?”

她面地思过,果断咬碎舌下的药。

第三十七计——遇事不决,睡遁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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